67、新世界，军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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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古木岛。
“耶？凝固汽.油.弹？”
听着从赤犬副官嘴中蹦出的这个名词，黄猿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还真没听说过这东西。
虽说黄猿执掌着科学部，理论上应该对科学部的所有成员和各类研究成果了若指掌，但实际上，他也只能做到前者。
毕竟海军或者说世界政府的科学部规模庞大，是各种意义上的伟大航路第一科技殿堂，里面更是有着数十上百名顶尖的科技专家，随便流落一位都可以在海上诸多势力中掀起一场风暴。
其中的最佼佼者，有着奇迹之人称呼的贝加庞克，更是号称领先世界五百年，在世界政府眼中的重要程度甚至超过了海军本部大将这样的世界政府最高战力。
而且与贝加庞克有过交情与紧密合作的黄猿知道，贝加庞克那个领先世界五百年的评价...还真不是瞎说，虽说不是全面的领先，但这位科学巨才的确在数个方面俯瞰着所有人。
但即便如此，科学部的那群天之骄子也不是全都心服口服，最起码黄猿就知道，公认的科学部队第二人，凯撒库朗，就曾在各个场合表达过贝加庞克的不服气，认为自己绝不逊于他，由此可见，就算是天才到极点的贝加庞克也无法让所有的科学家尊崇。
或者说，任何一个成功的科学家，都不会去尊崇什么东西，科学的进步，就是建立在对已有的知识理论和前人的研究成果不断得去怀疑，纠察与推翻上的。
而且说到凯撒.....
黄猿眯起眼睛。
这位海军科学部队的骄傲，在大范围杀伤性武器方面独树一帜，号称最能杀人的大才，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安分...
总而言之，海军科学部就是这么一个群雄并起或者说群魔乱舞的地方，没有一个大众所归的领导人，世界政府除了极特殊的情况外，也不愿意外行插手内行，去强迫这些大爷去做什么，所以科学部的氛围一直很松散，科学家们都是想到什么研究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毫无方向性。
所以，就算黄猿的记忆力远优于常人，他也记不清楚科学部所有的成果，毕竟谁知道那群疯子什么时候又会一拍脑袋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
在心里一阵吐槽后，黄猿接过了赤犬副官递来的文件，话说萨卡斯基这家伙还真听进去他的话了，找来了一堆副官——然后战争一开始，就把他副官团里最起码一半的人马丢上了前线。
很好，这很赤犬。
想罢，他低头，一目十行的翻阅了寥寥几页文件，大致了解了这么一件还在实验期的新武器...如果没问题的话，这种武器的确能在海军掀起一次新的装备革新，不过武器本身极高的不稳定性让“没问题”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
如无意外，恐怕五六年后，这种武器才会正式装备前线军队。
“赤犬怎么想起了这个东西？”而比起武器本身，黄猿更好奇赤犬的做法。
海军内部的权利结构相当有意思，世界政府为了防止这柄趁手的利剑生出反骨甚至噬主，可谓是煞费苦心。
海军本部的权力框架，是由一张又一张精密而复杂的关系网与利益链构成的，代表着海军与世界政府八百年来大智慧者们的博弈，合作与妥协，宛若最金贵的瑞士怀表一样，任何一个看似无用的组织其实都可能影响到整个马林福多的运行，任何一名看似平庸的官僚背后可能都是将军级别的靠山，任何一项看似不起眼的草案可能都牵扯着无数的利益既得者，就算是海军的元帅或者大将，也只能对这种现状低头，并寻机零敲碎打的修整，就一代又一代的迂腐与改革，持续至今。
实际上，就算是海军的元帅佛之战国，在海军的条文规定里也没有独自号令三军的权力，一旦高层的反对到了一定比例，他就必须退让，这是几百年前的海军为了防止灾难性的个人独裁而推出的传统，世界政府也是非常支持——他们比谁都不愿意看到海军聚拢于一人之下。
佛之战国现在能够在海军内部一言九鼎，靠的不是海军条规给他的权力，而是靠自己的实力，军功与声望，还有卡普与鹤这样的老伙计的支持，每一任成功的海军元帅都是这样过来的，这也是海军在与世界政府的博弈中胜利的一方面——海军元帅靠自己的本身统御大军，让玛丽乔亚无法空降高官，因为这样的空降者很难得到军队真正的尊敬与认同。
元帅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大将了，像黄猿赤犬这样的海军本部大将，虽说理论上而言可以号令海军的任何一只部队，但实际上他们真正的能量很有限，只有自己分管的部门和直属部队，虽说有不少心腹，但其中的大部分都会被安置在大将的本职部门里，真正统帅海军在各个地方的大军的是上校到中将这一级别，他们就任各个基地的基地长，手里握着几百到几万不等的有生力量。
虽说条文规定海军大将可以指挥任意中将，但实际上还是得看双方关系或者大将本人威望什么的——就像哪个大将敢去对中将卡普指手画脚？
而三大将真正的权力核心，即他们的本职部门——黄猿执掌科学部，青雉执掌情报部，赤犬则执掌后勤部，互不打扰，一般也互不过问。
所以赤犬的这次行动，甚至可以夸张为一次小小的逾越，虽说两名当事人都不在意这事。
“耶～萨卡斯基那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新式武器了？”黄猿摩挲着下巴，有了兴趣，全海军没人比他更了解萨卡斯基了，毕竟当初都是同一届的，这位嫉恶如仇的海军大将可不是什么唯武器论的支持者，对方的观点一向是，唯有意念与士气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最重要因素。
“嗯...赤犬大将似乎对白鸦中校上交的一份方案很有兴趣。”早就活成人精的副官思索了一下，说出了一些不太重要却又足以回答问题的语句。
“白鸦？”
如果说，之前黄猿的兴趣是三分的话，这句话之后，就是十分了。
怎么又是她？
怎么还是她？
怎么老是她？
就算是黄猿也不由得有些感慨了。
仔细想想，这个有着“白鸦”外号的阿尼亚中校，能力似乎特别全面。
帮着鼯鼠杀死巨龙，生擒大福，不用说了，将军级别的战斗力，海军中将对她的战斗力赞不绝口。
而且另一方面，鼯鼠也对阿尼亚的管理能力很满意，后者管理一艘几十人的小舰船时堪称轻车熟路，驾轻就熟，虽说目前还不知道她管理人数的上限是多少，但肯定有这方面的潜力。
现在，还能拿出让赤犬感兴趣并为之实施的方案，要知道赤犬对这方面可是相当的挑剔。
再加上他黄猿调查并总结过的交际能力，以及别的什么——比如说他手中文件记载的这种新式武器，不消说，肯定是阿尼亚向赤犬推荐的。
战斗，管理，指挥，策划，交际甚至现在透露出来的军备眼光.......
黄猿发现自己居然有点不得不信服阿尼亚之前的发言了，这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最起码如果有人提议黄猿把这种天才扔去当卧底，他肯定会先起手一道镭射，这种随便培养培养就能发光发热，甚至在多个岗位发光发热的奇才，你扔去当卧底？
想到这，黄猿悟了。
阿尼亚上次谈话时的言论他终于全理顺了。
与阿尼亚想的不同，她的逻辑陷阱其实并没有困在黄猿太久，毕竟对方可是海军大将，而且就算真正的掉进陷阱里，身为黄色的猿猴，怎么可能爬不上来？
黄猿就“是推理能力出了差错还是见闻色出了差错”纠结过，但很快他就选择了更相信自己的见闻色，至于随之而来的能力与年龄的问题.......毕竟战事紧急，黄猿没那么多闲工夫。
而直到现在，在又对着阿尼亚小小分析了一下后，黄猿终于想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阿尼亚的年龄问题也好，能力问题也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确有能力，而且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会为海军发挥这份能力，这就足以让任何间谍行动显得亏本。
至于她的过去...谁的心里还没几页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事情呢？就像他永远不会告诉萨卡斯基，后者养的第一株樱花树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黄猿悄悄地挖了不少根回去刻根雕一样。
要是赤犬知道了这事，恐怕无论如何海军都会少一员大将。
总而言之，那妮子那天对自己说的话没错，在知晓了这份天赋的情况下，一切都好说.......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阿尼亚对海军有用，而且是相当有用的情况下，不然黄猿绝不会这么好说话。
“耶～先别纠结这事了。”黄猿站起身来，摆摆手阻止了还想继续发言的副官:“还是老夫亲自走一趟，和萨卡斯基聊一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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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犬大将么？”
比耶尔博–伯恩累着文件，对着阿尼亚的问题思索了一会。
两者是一个小时前，在走廊上偶遇的，没有什么事情的阿尼亚非常热情的打算帮伯恩整理一下文件，着实让兔子一样的伯恩受宠若惊了一把。
这种事情非常罕见，毕竟不是每个海军中校都会闲的没事做。
而阿尼亚也不是毫无目的性的——伯恩虽说成为大将副官的时间不长，但一直在本部核心圈子外围工作的他，知道的东西一定不少。
果然，面对着这个已经隐隐约约声名鹊起，而且备受赤犬大将器重的海军中校，伯恩没有什么隐瞒。
“赤犬大将的话，其实在他手下工作并不算难。”伯恩先是做了一个小小的总结:“虽说有些....额，吓人，但实际上只要不犯大错误，不偷懒，还是可以的。”
赤犬对下属的态度非常清晰，既严厉又宽松，严厉是指对工作与正义的态度，如果让他发现你对待工作极其不认真，或者暗搓搓做什么有违于正义之事的话，那把你辞退已经是他最仁慈的举措了。
而另一方面，只要你工作认真，且发自内心的遵循正义，那么哪怕除此之外你有着乱七八糟的小毛病，比如说酗酒或者花心，只要不波及到工作，他也不会过问，这就是宽松的一面，赤犬不像青雉或黄猿，他对部下的私生活兴趣寥寥。
所以，当赤犬的部下，只要你在本部大楼里干好本职工作，他就并不在意你在本部大楼外是怎么活的。
“不过话说回来，赤犬大将经常是面无表情或者生气的样子，也不像黄猿大将那么好懂。”
黄猿好懂？
阿尼亚眉头一挑。
“怎么说？”
“从称呼就可以看出来了，黄猿大将很喜欢通过对人的称呼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伯恩将一摞整理好的文件放在了一边:“面对陌生或者不太亲近的人的时候，一般是代号加先生小姐这样的称呼，或者直接就是先生小姐。”
“平日里的话，对着关系正常的同事一般就是代号加军衔。”
“至于黄猿大将的那些副官这样的心腹，据说大将平日里直接叫他们的名字再加上军衔。”
“而且听他们说，对赤犬大将或者青雉大将这样的好友，黄猿大将一般都是直接叫名字，不加任何东西。”
阿尼亚了然。
记得黄猿是怎么称呼她来着？白鸦小姐？
唔，最疏远的一层呢，还真是让人不意外。
阿尼亚一边帮忙整理文件，一边暗暗想到。
不过这也没什么，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和黄猿最多最多就是点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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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猿从赤犬手里要到了那份计划，不费吹灰之力。
原本这份计划就是要给他看的。
“一百五十人去烧托特兰，还真是胆大包天呢，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呢～”
拿到文件看了没几分钟，黄猿便是一顿感慨。
平心而论，这份方案相当不错，条理清晰，目的明确，一旦达成最起码也可以重创夏洛特家族，从根本上挫败卡塔库栗的明谋，要真说有问题，那就是成功率有点感人。
黄猿粗略估算，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只有三成不到，而且就算成功了，也会有相当大的死亡率，一百五十名参与人员能活着回来十五名都是谢天谢地了。
还真是好算计啊，白鸦小姐。
一边想着，黄猿一边往下翻，直到他翻到了最后一页，初定的指挥人员名单。
原拉萨斯特基地的支队长西蒙，拥有丰富的战斗与指挥经验，长期对抗海贼，且因为拉萨斯特的沦陷，拥有着极度的复仇心态，却又不会被仇恨冲昏大脑，是作为指挥官的不二人选。
G5要塞的巡查长官蒂利，一步一个脚印爬上上校位置的老兵，由于职责原因，非常了解小沦陷区附近的水文情况，由于海军在新世界奉行的是准将及准将以上才能出航的政策，所以在G5要塞将军几乎死绝，仅有的杰维斯和鼯鼠还不能动用的情况下，蒂利是海军能找出来的最好的向导了。
海军装备部的运输队长之一，帕萨瓦，为人粗中有细，负责运输并实验凝固汽.油.弹这种新式武器，是赤犬手里对这种武器最了解的人。
再加上千挑万选抉择出来的小型高速巡洋舰“尖尾雨燕”号和上面的船长，上校普里恩，这次行动额骨干力量堪称豪华。
一口气让这么多人去送死，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啊，黄猿在心里摇了摇头，继续向下看。
最后一位参加此次行动的校官。
海军中校，白鸦阿尼亚(自荐)
黄猿看了一眼。
又看了一眼。
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
黄猿吸了口气。
好魄力啊，小小姐，还真是可怕的后辈呢。
随后，黄猿看了眼赤犬。
你也真敢批。
他又看了眼阿尼亚的签名。
你也真敢报。
作者有话说第67章 新世界，军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