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新世界，对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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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某海域。
堂吉可德–多弗朗明哥，就算是在群雄并起，豪杰遍地的大海贼时代，也无疑是第一等的风流人物。
身为曾经的天龙人，现如今的德雷斯罗萨罪恶国王，七武海，地下黑暗世界的中介人–joker，这位身兼了数个身份，事业横跨海域和黑白，能在混杂的新世界开创家族的豪杰，本身就是“混乱”这一词的实际体现。
贵族的傲慢，商人的趋利，海贼的狂横，以及枭雄的不羁，各种独特气场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种让人说不出具体的性格——或者说，疯子本身就是没有性格，他们也不需要性格的。
多弗朗明哥只适合生存在大海贼时代这种混乱之世，以及伟大航路这种奇迹之地，换句话说，也就只有混乱的大海贼时代和奇迹的伟大航路，才会孕养出这样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与之隔空对弈是一种刺激，通过种种手段听闻他的事迹是一种惊奇，如能亲眼见证他的一生，则是一种史诗般的波澜，但与他实地相处的话......
相信我，除了那几个堂吉诃德家族的成员，没有人愿意这样干。
阿尼亚右手握住村正的把手，垂下的左手摆了摆，一旁正关注这里的船长在心中暗暗点头会意，随后无声的招呼着船员们停下船只，并远离甲板。
多弗朗明哥居高临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阿尼亚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脱他的眼球，虽然少女本身也没太隐瞒便是了。
多弗朗明哥的眼里有了转瞬即逝的欣赏，作为新人，头一次面对七武海这种级别的海上恶徒，能如此之快的冷静下来并做出反应，委实不错。
当然，多弗朗明哥不知道的是，阿尼亚早在见他之前就面对过海军几乎所有的大将和前大将，虽然后者们彼时并没有抱怀恶意或杀意，但气场上嘛.....
还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七武海所能够比拟的。
就算不提那些一面之缘的大将，阿尼亚前世都遇到过什么人物？
查尔斯，神圣布里塔尼亚的雄主，鲸吞蚕食了南北美洲，非洲，西亚，整个太平洋和日本的战争狂人，帝国的殖民地遍布全球，超过三分之一的地表被布里塔尼亚的狮蛇旗所覆盖，同为顶级列强的EU和□□却只能在他的野心下苦苦死撑，喘息不得，阿尼亚曾在他的麾下，为其挥舞兵戈，挞伐四方。
又或者，琦玉，匪夷所思的锻炼方法造就了匪夷所思的强大，无论对手是谁，自称星球意识的使徒也好，究极的诡异科学缔造出来的“完美生物”也罢，甚至是横行宇宙，举目四望，无一敌手的星河霸主，在认真的琦玉面前也不过是一拳的事情，阿尼亚曾跟在他身后，修习何谓战斗，何谓英雄。
因此，降临于这个世界之后，面对所谓的强者也好，王者也罢，阿尼亚会尊崇，会敬畏，甚至还会稍稍退却，但绝不会被震惊，更不会被吓到——就连彼时在金角湾出手的青雉，也没有吓到阿尼亚，小丫头那时候表现出来的一切谨慎与退却，都是遵守着弱者对未知强者的应有姿态，遵守着阿尼亚所学到的丛林法则。
也许在未来，那些被称为四皇和大将的顶层战力全力以赴的一击，会让她惊讶，但多弗朗明哥？
还不配。
“不知七武海阁下屈尊到访，有何贵干？”阿尼亚抬起头，迈了几步，这种仰视别人的感觉让她相当不爽，是是....她已经习惯了。
多弗朗明哥一跃而下，三米多的身高让他在甲板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把阿尼亚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下。
这个世界的人到底都是怎么长得？一个已经想过无数次的问题，再一次的在阿尼亚脑海中一闪而过。
“呋～呋～呋～那还用问么？”保持着令人厌恶的笑声，多弗朗明哥再次蹲了下来——即便如此，他还是高了阿尼亚一大截。
多弗朗明哥身体前倾，离阿尼亚越来越近，阿尼亚甚至都可以闻到他身上晒出来的微微臭味，看到那露出来的胸膛上的滴落的汗珠。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距离，阿尼亚不清楚多弗朗明哥的实力具体如何，但想了想同样为七武海的鹰眼......应该不至于天差地别吧？
“如果不是发现白鸦小姐在此，我也不会闲得来理会这艘小渔船。”多弗朗明哥伸长了脖子，热气吹动着阿尼亚的侧发，补上了后半句，言语着毫不遮掩对海军军舰的鄙夷。
“那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阿尼亚抬手捂住了被热气吹拂的那小半边脸，低下头，详装羞涩的退了几步，来到了相对安全的距离。
多弗朗明哥没有开见闻色，也许是觉得忌惮，更可能是觉得不必要，所以阿尼亚低下头，得益于身高差，前者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停！
刚刚好的距离，拔出村正的话，多弗朗明哥的脸正好在刀刃最锋利的攻击范围之内。
村正是一把相当长的刀，最起码对阿尼亚来说是这样，即使不算弯的那一部分，从刀尖到刀鞘也足足有一米二多一点，立起来的话差不多到阿尼亚的脖颈那里，所以怎么拿着它一直是一个困扰小中校的问题。
当然，对于那些动辄就一米八几一米九几，甚至三米五米这么长的剑客来说，村正是一把大小刚刚好，甚至有点袖珍的佩刀。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重点，自从多弗朗明哥蹲在桅杆上，慢条斯理的说出了“白鸦”二字的同时，阿尼亚的大脑就在极速运转。
为什么多弗朗明哥会知道自己？
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阿尼亚加入海军满打满算半年不到，其中还有一半的时间是和训练营在海上漂着。
她在南海离开时特别匆忙，全南海只有老比鲁斯知道神秘失踪的白鸦去了海军，而且以伟大航路消息闭塞的程度来看，没有特别的宣传，伟大航路是不会在意南海出现了什么新星的。
在本部时，她也是蹲在训练营，极少会抛头露面，就连海军本部的办公天守阁都没踏进去过。
虽然已经官至本部中校，却连海军的证件都是战国下令特别私印的，现在估计还没正式保存进海军档案室。
虽然和海军三大将这种位高权重之人都见过面，但刨去训练营的话，认识她，能叫出她名字的海军估计连二十个都没有。
虽然白鸦的天才之名在高层内小范围的流传，那也是私下的，根本不会传到海军的中低层。
阿尼亚眯起眼睛，能知道她白鸦这个还没正式承认的外号，只有三类人。
要么是训练营的老师和护卫，或者是精英训练营的学员。
要么是昨天G5要塞的成员，从杰维斯将军到底层士兵应该都对她有所耳闻。
最后一种可能就是海军的高层，泽法和鼯鼠经常在与高层的通话中称赞阿尼亚，高层之间的谈话被临近的副官们听去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既然能成为那些大人物的副官，应该知道这些私话是不能外传的......
训练营，G5，海军本部高层小圈子，无论是哪一个地方出了问题，想到今天发生了什么，明天就有人全须全尾的通报给多弗朗明哥，都足以让阿尼亚脊背发麻。
不，不对，也许她还能干点什么。
以最快的速度想明白了，阿尼亚便再次抬起了头，在多弗朗明哥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在两三分钟内的慌张与强行镇定。
毕竟从一开始，多弗朗明哥就没太看得起阿尼亚，欣赏归欣赏，好奇归好奇，以为谁都会让堂堂神的血脉刮目相看？
开什么玩笑，正常的贵族会看得起并尊重一条狗么？哪怕这条狗再怎么聪明伶俐。
“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先生，对吧？”阿尼亚默默组织着语言，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
“呋呋呋，看来我还是挺有名气的嘛。”多弗朗明哥看起来很高兴，有可能下一秒就是一招五色线，把人劈成六段。
“您说笑了。”阿尼亚露出一个标准的假微笑:“有些人就算大声疾呼，阔噪终日，也无法在旁人的心里留下半丝痕迹，而有些人，即便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便能吸引不计其数的追随者，去膜拜，去憧憬，以得知哪怕冰山一角的天机而感到无上殊荣。”
在这一大段冗长而绕口的，拐弯抹角的夸耀，从阿尼亚口中缓缓流出后，空气便安静了下来，一秒，两秒......
“呋～呋！呋！呋！呋！”多弗朗明哥突然尖锐的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站起身来，优哉游哉地随便找了个木桶坐下，翘着腿，看起来对继续这次谈话很有兴趣。
“挺会聊天啊，你这个小鬼！”
除了二者，甲板上现在空无一人，小小的海军军舰就这么停留在海面上，时不时因为一个大浪而左右飘忽。
“嗯......让我猜猜。”多弗朗明哥摩挲着下巴，上面还有不少没剃干净的胡茬:“前者是小丑，后者是王.....嗯？那在白鸦小姐的眼中，我是....joker？”
话到最后，语调又是危险无比的攀升了上来。
joker是多弗朗明哥在地下世界的代号，也是小丑之意，这个黑暗帝王不可能不明白这个小丑与阿尼亚话语间的那个小丑的区别，或者说...
他是故意的。
“joker可是最大的牌呢，多弗朗明哥先生。”所幸阿尼亚对此早有准备，既然对方想把概念搅浑，那她也愿意奉陪:“无论是至尊无上的鬼王，还是那些所谓的银牌选手，不都是要远远尊贵于所谓的king与queen么？”
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框，心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想法——这么有趣的小鬼，为什么不是海贼呢？
“伶牙俐齿。”多弗朗明哥慢慢得吐出了自己的评语:“不过在这一片大海之上，狂风马上就要席卷而来了，要是没有真正的牙爪，这点小伎俩，可是什么东西都保不住的。”
“如何？要来看看真正的史诗戏曲么？就算是在时代的风潮中，也是有着上好的观众席的，而最先陷入风眼的，呋呋呋呋，不正是那些巨轮么？”
“帝国的毁灭，巨人的倒下，不正是一场大戏最完美的开幕么？呋呋呋呋呋呋呋！”
如同魔鬼向歌德的蛊惑，又像飞蛇对夏娃的劝诱，多弗朗明哥一点一点的吐出了自己的毒丝，又慢慢地缠绕成网罗，带着几丝好奇与期待，看着因为他的临时起意而困住的小猎物，下一步如何行动。”
阿尼亚又稍稍低下头，沉默了一分多钟。
“在我的家乡那里，有着这么一句谏言。”阿尼亚最后还是开了口:“烂船也有三斤钉。”
“更何况，就算是再怎么腐朽的大船，龙骨尚在，桅杆尚存，风帆未倒，船员未散，它依旧是风暴中相对来说最可靠的依仗，就算是解体了，上面的退路也远胜于其他人，更何况.......”
“既然席卷大海的风暴话。”阿尼亚稍微抬起点头，直视着多弗朗明哥的眼睛:“那它又会放过大海上的谁呢？”
没有尖锐的笑音，也没有反击的嘲讽，在阿尼亚直视着说出自己的回答之后，多弗朗明哥终于收起了他的笑容，冷漠着脸，看着眼前的小家伙。
也许这才是本来的恶之帝王。
沉默了许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
“你很聪明，也很识时务。”多弗朗明哥站起身来，踏着步子走近前来。
“啊，差点忘了，还很会聊天，很会吹捧人，呋呋呋呋。”像是猛的想起来了一样，多弗朗明哥再次展露出了假的不行的假笑。
“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能跟上我的想法的小家伙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真的很吸引人，白鸦小姐。”
多弗朗明哥慢慢地蹲了下来，越靠越近。
“最后，你还拒绝了我的邀请，很满意于自己的现在....以及自己规划好的未来。”
阿尼亚的耳垂已经能感受到七武海喷出的阵阵热气。
“可是你的未来中，好像没有我的好处啊，呋呋呋，这可真是让人苦恼的问题啊。”
一边笑着，多弗朗明哥凑近了脸，伸出了舌头。
阿尼亚只感觉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占据了她的耳垂，然后扶摇直上，整个耳朵都有了滑润的感觉，半盖住耳朵的侧发被来着多弗朗明哥舌头的口水打湿了，最后蔓延到小半边侧脸，滴到了下巴。
“你说.......”
多弗朗明哥慢慢悠悠的舔了阿尼亚的左耳之后，意犹未尽的在嘴唇上转了两转，伸出右手，摆出了像是在操纵丝线，一个奇怪而又危险的手势。
“我要不要在这里除掉你呢？”
“白鸦小姐？”
作者有话说第53章 新世界，对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