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海贼王】罂粟女王》七夜狩

35、海军本部，体系

　　海上的天气总是多变的，就像恋爱中的男女般，飘忽不定。

　　明明上午还是狂风大作，暴乱的气流撕碎了挡路的一切，蹂躏着积云，拍打着风帆，在水面上转起一个又一个的漩涡。

　　但中午的秒针刚刚跳过，就仿佛说好了一般，大风戛然而止，只留下嘴里嘟囔着，清洗着甲板的海军学员，诉说着存在的证明。

　　原本已被席卷一空的积云转瞬间再次铺满，乌乌攘攘着，撒遍了从这边到那边的地平线，墨黑着天际，让人感觉到说不出来的压抑。

　　“成为中校的感觉怎么样？”

　　“嗯......就那样吧。”

　　这场对话发生在下午三点，二楼的观景台上，船上一把手鼯鼠与船上二把手阿尼亚之间。

　　我们前文说过，海军元帅，或者说以海军元帅为代表的海军高层决定对阿尼亚示好。

　　示好的具体操作就是一天前战国亲自打电话来，鼯鼠接的，然后海军中将就恭喜他的小同僚已经是海军本部中校了。

　　不到半年就从少校变中校，这种速度在本部也算快的了——在那些不常上前线的部门里，少校升中校要有最少五年的熬历。

　　海兵证已经印出来了，信息也登记了，现在阿尼亚其实已经算是正式的海军了。

　　不过没有授衔仪式，没有军装，没有官职，所以阿尼亚现在一点当官的感觉都没有。

　　嘛，就这么过呗。

　　“十三岁的海军中校，还是本部的。”鼯鼠有些感慨:“肯定是刷新了海军的记录。”

　　阿尼亚不置可否。

　　一开始就给她一个临时工这么高的军衔，同时还是元帅亲自打电话，这无疑是一种拉拢，如果没问题的话，自己只要有所表现，以后升官会很快。

　　老油条鼯鼠给她讲过，海军虽然有些地方看资历，但本部并不这样，实力和军功是本部升官的最大准则，只要你实力足够，空降直接当大将也不是不可能。

　　但同时，海军本部的鸿沟和派系化也很明显，先说鸿沟，以阿尼亚的定位来说，中校军衔虽然不低，但只有你成为将军，才算是有自己的小天地，只有成为本部中将，才能算是进入了海军的决策层。

　　“不过像你这种天才的话，成为中将也只是最基础的目标吧。”这是鼯鼠的激励。

　　新鲜热乎的海军新任中校阿尼亚，正在和鼯鼠中将坐在二楼太阳伞下面，一边喝着下午茶，一边看着甲板上的学员操练，这个地方已经成为了大家默认的教官休息区，学员们基本不会靠近这里。

　　就像没有学生愿意去靠近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一样，哪怕你是好学生。

　　“现在已经有七个确定这次考核不合格了，而且看他们平日的成绩....”鼯鼠喝着茶，从嘴里轻飘飘的蹦出来了一句话。

　　这句话能让他们脚底下那个甲板上的二十七个学员集体呛到。

　　“基尔，加思金，罗可....”阿尼亚一个一个名字念下来，又想了想，的确都是平日里犯小错误蛮多的人。

　　这些人都没有大问题，在攻打伊布森岛的时候鼯鼠还给所有人都加了一波分，但是平日小毛病不断，一分两分，三分五分的扣下来，居然不及格了。

　　如果他们能像教官一样看到这个计分本子，也许能改进一样，可惜他们不能。

　　“他们犯的错误都是在课堂上教导过的，不过在实践中检查并处置还是第一次。”鼯鼠又给自己到了一杯:“泽法老师一直以来都是这种态度，实践才能出真金。”

　　“毕不了业，会去哪儿？”阿尼亚更好奇这个问题。

　　“不不不，不算毕不了业。”鼯鼠摇头否认:“能进入训练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只要不是半途出了差错，都能毕业，只不过一个是真正的精英，一个是没那么好的精英，前者在各种事情上的的优先级要高于后者。”

　　“所谓毕不毕业，只是出于分别两者的方便而说的，但在当事人面前是不会提到的。”

　　训练营里的都是精英，集海军新一代十几万人，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他们在训练营里的失利只是输给了更精英的那一波而已，回到各自的基地，甚至是伟大航路的G要塞，他们依旧会很吃香。

　　这种情况随着泽法的年龄增大，精力的萎靡，以及海军新生代的无力，导致真正的“泽法训练营”要求日益严格，规模日益缩小，而愈发明显。

　　举个例子，A君高考考了六百五十分，不如邻家的B君的六百六十分，结果前者去了复旦，后者去了清华，你能说A很差么？不，他只是在新生代的顶级较量中失利了而已。

　　能参与这种较量，本身就说明他已经是同龄人里面的佼佼者了，普通人一辈子摸不到的地位。

　　“训练营只有三种情况算得上是不毕业，就是中途阵亡，自愿退出或者被开除，这么多年没有毕业的大多数在这一年里不幸死了，至于后两个.....”说到这儿，鼯鼠卡壳了。

　　随即这位海军本部中将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看来还是压不住想说八卦的嘴巴，这也算人之常情。

　　“据我所知的，没半道阵亡也没毕业的就一个，是十年前的学生，你的学姐。”

　　“学姐？”阿尼亚来了兴趣。

　　众所周知，虽然大航海时代的背景让海贼王世界自由风气浓厚，没那么严格的男尊女卑思想，但由于身体素质等天然因素，女性登上实力舞台的时候还是少。

　　说到这个，鼯鼠有些唏嘘:“那也是个天才，而且进入海军前就是果实能力者了......至于为什么没毕业，现在没什么准确说法。”

　　这种晦暗不清的态度让阿尼亚挑了挑眉:“那她现在呢？”

　　“现在在焚烧部队，主要在边缘区域对抗那些海贼和乱党盘踞的根据地或者....嗯，未开化的野蛮国家。”

　　未开化国家，或者野蛮国家，这是世界政府内部对那些没有加入世界政府是国家的蔑称。

　　也不是什么干净人啊，阿尼亚了然的点了点头，海军作为世界政府的下属部队，自然也有干脏活的时候。

　　这个话题戛然而止，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不过所幸，鼯鼠这次只是忙里偷闲，趁着学员的训练时间过来休息一下下，随着几分钟后学员们陆陆续续的站好队等待命令，海军中将也顺势告辞了。

　　看着鼯鼠一步步走下舰桥，阿尼亚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她还有一群人需要应付。

　　——分割线——

　　“红茶，还是绿茶，甚平先生？”坐在舰桥边的太阳伞下，阿尼亚一只胳膊扶着栏杆，看了眼在下面继续挥汗如雨的学员们，然后转过头向肥肥胖胖的七武海致意。

　　“老夫要红茶吧。”甚平一如既往的表情肃穆，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是他带的鱼人岛糕点。

　　阿尼亚不知道甚平是怎么带的，她也不想知道，反正这东西好吃就是了。

　　“扎稳步伐！再站一个小时！”鼯鼠的训斥从下面传来。

　　阿尼亚和鼯鼠一天一轮的教学员，而空下来的那天，根据两人的默认，就拿来招待俩七武海大爷。

　　不过鹰眼大爷喜欢自己找一个地方猫着，喝着怎么也喝不完的红酒，而甚平脾气很好，所以不算艰苦的工作。

　　不伦不类的下午茶就这么继续着，气氛有些压抑，毕竟乌云压顶的天气肯定让任何人都愉快不起来。

　　“阿尼亚小姐，现在是中校？”甚平一口一口的啃着点心，同时找话题。

　　“啊，还不算吧，毕竟只是通知了一下。”阿尼亚抿一口相对没那么苦的红茶。

　　“哪位将军麾下的？”甚平提出了疑问，这个问题还有另一层含义，涉及到海军的派系之争。

　　几乎每一位海军本部的大佬都有一些自己的政治倾向，就像鼯鼠吧，虽然他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但在立场上，他比较倾向于青雉的温和派系。

　　一般来说，海军公认的最顶级的大佬有六个，分别是海军元帅战国，海军传奇卡普，总参谋长鹤，以及赤犬，青雉，黄猿三位大将先生，简单来说，就是老一代的三核心与新一代的三核心，他们每人都有自己的直属部下组成的小团体。

　　这些小团体的成员无一不是兼顾能力与忠诚的心腹，他们处于海军体系中的关键职位上，用羁绊与手段拉拢其他成员，最后形成了一个个所谓的“海军派系”。

　　所以，海军内部存在派系，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而鼯鼠的意思是，现在的阿尼亚还没有资格参与这种事情。

　　没错，没有资格。

　　不过按照海军的潜规则，阿尼亚似乎天然属于总参谋长鹤的派系——几乎所有的女海军都会围绕在这位的海军女性领袖身边，从而形成了海军里面最奇怪的一个派系。

　　“现在的话，我应该还算是训练营的中校，泽法先生手下的。”

　　“老夫对海军本部也还算有一些了解的。”甚平咬着糕点，咯吱咯吱地吞入肚:“也许你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能是少将甚至中将了，就像本部的青雉大将一样。”

　　大将青雉十九岁时加入了泽法的训练营，最晚二十七岁时，他就是本部中将了，还是中将中默认最强的屠魔五中将之一，前前后后也就八年。

　　嗯，请自动忽略卡普，茶豚，桃兔和鹤，算战力的时候，他们都算大将，屠魔令五中将已经是海军中将的最高等级了。

　　同样的，赤犬加入训练营时二十三岁，最晚三十三岁成为屠魔五中将的一员，黄猿加入训练营二十六岁，三十一岁就可以在艾特沃尔的出征时站在时任大将的战国身边，前者十年，后者五年。

　　虽然这三个都是怪物，是天才中的天才....但阿尼亚也不差不是？

　　而且阿尼亚更年轻，年轻的让人心动，她比大多数强者要年轻十岁登上舞台，十年的光阴足以描绘出最梦幻最不可思议的画卷。

　　远处的乌云群一点一点的向这边移动，宛如奔腾的牦牛群。

　　甚平又吞下了一块糕点，有些事情他也没对阿尼亚开口。

　　在前一段时间去海军本部的时候，甚平发现了一些问题。

　　佛之战国在衰老。

　　虽然很慢，很不明显，但这位海军元帅的确有些萎靡了，看来海军不好带啊。

　　作为和海军关系还行的七武海，甚平很清楚正义之师内部的问题，要是战国退休了，内部的动荡足以让海军喝一壶了。

　　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家伙能不能赶上这个事情。

　　甚平想七想八，最后还是决定开口说点别的。

　　“阿尼亚小姐有什么人生目标呢？”

　　“甚平先生呢？”阿尼亚反问道。

　　“老夫要保护鱼人岛和它的子民，这是很久之前就定下的约定。”甚平说到这个的时候一脸严肃:“无论如何，这都是首要的。”

　　“不错呢，在这个时代能心系家乡的人，是很值得敬重的。”阿尼亚也坐直了身子，端起茶杯虚敬了一下。

　　甚平的脾气特别对她的胃口，刚正不阿，说到做到，用来做朋友很合适，但如果一起做事情就不一定了。

　　阿尼亚从不忌惮用狡猾甚至卑鄙的手段达成目的，甚平估计受不了这一点吧....

　　“我的话....”阿尼亚很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这个人吧，一向干一行，爱一行。”

　　“哦，那么就是海军大将？”甚平笑了笑:“这可是竞争激烈啊，老夫认识的不少青年才俊也是这个目标。”

　　“不不不。”阿尼亚摇了摇头:“我的话，目标没怎么明确。”

　　“那，元帅？”

　　阿尼亚继续摇头。

　　“我啊，更想.....自由。”阿尼亚说到这个，眼里闪过了一丝阴霾。

　　“自由？”

　　“不一定非要海贼那样的自由，但是我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绘制我自己的人生。”

　　甚平愣住了，沉默了半响。

　　过了许久，七武海再次举起茶杯。

　　“这可是，难过海军元帅的人生目标啊。”

　　阿尼亚看了眼天空。

　　乌云密布，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