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你是条汉子》北山漠

20、020

　　当晚。

　　“雅雅姐！你一定要帮帮我啊！”韩小帆左思右想，觉得现在局面下，唯一能解救他的只有赵雅雅一个人了。

　　“发生什么了？你有什么题不会做吗？”

　　“不是不是！”韩小帆把房门打开一个缝，确认韩煜进了浴室，才敢接着说，“雅雅姐，是这样的！”

　　韩小帆把自己跟张斌斌打架，然后自己打赢了对方，但是被班主任发现，不得已要叫家长的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颇有仙侠剧的风格，唯独没提一开始张斌斌讽刺他没爸爸的话，整个过程活脱脱是沙雕风。

　　听完后，赵雅雅有点震惊：“你居然跟人打架了？！还把高过你大过你的男生ko了？！”

　　“嗯！”韩小帆点头，“雅雅姐，看在我没给你丢脸的份上，你一定要帮我！要是让我舅舅知道，他一会不高兴的！他非拔掉我一层皮不可！”

　　“可是……”赵雅雅犹豫不决，“这种事不告诉你舅舅的话，我怕他……”
　　我也怕被他扒掉一层皮啊！

　　“舅舅他平时太忙了，他要是专程去学校的话，还得请假，请了假他又要找别的时间加班了，多麻烦啊，”韩小帆又在争取，“休息不够，他又晕过去怎么办？”

　　“这个……”

　　“雅雅姐，你要是帮我这个忙的话，我保证，期末我一定光芒重返班级第一！平时也会多做几套题的！而且以后看电视剧，我一定会以你的观点为指导思想！”

　　“好吧……”赵雅雅答应，“那就让我去会会你们班主任吧。”

　　**

　　第二天，赵雅雅跟韩小帆去学校。

　　“我实在想不通，你怎么会跟别的男同学打架呢？”

　　“那是他主动来挑衅我的。”

　　“那到时候你要好好跟班主任说清楚原因。”

　　“好。”

　　一走进班主任办公室，赵雅雅便看到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

　　“我家斌斌昨晚回家哭了一晚上，说什么自己会破相，我和他爸爸安慰了好久，他才睡着了，”张斌斌的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哭，看着着实可怜。

　　张斌斌这时也在抽泣，韩小帆的破相说的确把他吓了个半死，他见到韩小帆进来后，立刻指着喊道：“就是他打我的！”

　　韩小帆：“……”

　　张斌斌妈妈不淡定了，看着韩小帆，语气咄咄逼人：“你怎么可以欺负我家斌斌？！”

　　然后她看向赵雅雅，见到赵雅雅很年轻，还愣了一下：“你是他的妈妈？”

　　“不，不是”赵雅雅摆手，“大姐你误会了！”

　　“什么大姐！我看着很老吗！”
　　赵雅雅：“……”

　　“不、不老……”

　　萧老师看到赵雅雅后，疑惑道：“小帆，你舅舅呢？这位又是？”

　　“我是……”

　　“这位雅雅姐是我舅舅的女朋友！”韩小帆抢先说道，“他的未婚妻，我舅舅今天实在请不了假，只能让她代替自己来了。”
　　赵雅雅：“……………………”

　　**

　　赵雅雅跟韩小帆大眼瞪小眼，她完全没有想到韩小帆会这么说，可看到韩小帆祈求的眼神，她也只能先硬撑了。

　　“老、老师，”赵雅雅假笑，“韩煜他今天的确是来不了，我代替他来的……”

　　“好吧，”萧老师叹了一声气，然后看向张斌斌妈妈，“斌斌妈妈，让你们两位家长来学校，是想讨论一下昨天这两个孩子打架的事情的。”

　　张斌斌妈妈正在气头上：“萧老师，你别说了，全怪这个叫韩小帆的孩子，我们斌斌刚刚转来你们学校就被欺负了，你们做老师的要不要好好管一管？你看看我儿子他多可怜啊！”

　　“是的，我们会好好管教他们的，他们年纪小，不是很懂事，难免会有点冲突……”

　　“老师你说什么呢？”张斌斌妈妈又说，“我家斌斌怎么不懂事了？这事能怪他吗？不全是那个小孩的问题吗？”

　　说完，她还瞪了一眼韩小帆，萧老师看在眼里，都感到很无语。

　　**

　　“张斌斌妈妈，”赵雅雅扶着韩小帆的肩膀，含笑道，“我看你是误会了，根据小帆告诉我的，是你儿子主动来找小帆麻烦的，也是他先提出要打架的。”

　　“怎么可能！”张斌斌妈妈声音尖锐，“他说了什么你就信啊！”

　　“我不信他我信谁？”赵雅雅又拍了拍韩小帆的肩膀，说，“小帆他成绩一向优秀，在学校里年年都是三好学生，也从来没有欺负过其他同学，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问问萧老师。”

　　萧老师点头道：“是的，韩小帆同学之前表现很好的。”

　　“那，那也不能证明这次他就不会欺负我们斌斌啊，”张斌斌妈妈梗着脖子，“我家斌斌说了，昨天这个韩小帆还想拿花盆来砸他的头！老师你自己想想看！要是真的被砸到了，斌斌那得多严重啊！他以后还怎么上学？万一得了脑震荡什么的，我们家以后怎么办！这可跟那些什么用头开西瓜的杂技表演不是一回事！”
　　赵雅雅：“……”
　　韩小帆：“……”

　　萧老师尴尬地说道：“张斌斌妈妈你冷静一下，这不是没发生么……”

　　“那也很危险啊！一个小学生，不想着好好学习，怎么竟想着欺负别人家的孩子呢！他父母平时是怎么教他的！还有没有点家教了！”

　　“是张斌斌先骂我的！”

　　韩小帆忍不住了，直接喊了出来。

　　“他说我是没爹的孩子！是野孩子！”

　　“他，他说我是野生的孩子！”

　　赵雅雅发觉韩小帆全身都在抖，她可以想象到韩小帆说出这话时眼泪早已经流出来了，小孩的心灵怎么着都是脆弱的，听得她也心如刀绞。

　　“他每天都在我旁边骂我！说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每天都在我耳边说！他凭什么这么说！”

　　“我妈妈对我那么好！我舅舅对我那么好！他凭什么说我没家教！”

　　韩小帆发泄完后，直接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

　　气氛彻底冻住了，张斌斌的妈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雅雅先说话了，她对萧老师说：“对不起萧老师，我其实并不是小帆他舅舅的未婚妻，我是他舅舅给他请的家教，我一开始不应该对您撒谎的，我代替韩煜来，是因为小帆担心韩煜知道后会不高兴，在这事上，我和小帆都做得不对，请您原谅。”

　　“不过刚才小帆说的那些，我来之前也完全不知道，他没跟我说过。”

　　萧老师点了点头，“他也没跟我提起。”

　　“我相信他说的都是实话，而且那些话，真的太伤人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赵雅雅看向张斌斌的妈妈，又说，“张斌斌的妈妈，如果你不相信，你回去后可以好好问问你儿子，我相信小帆出手打架一定事出有因，而且小帆告诉我，不仅是你儿子先约的架，而且还想先动手打人，小帆拿草砸他，也是出于自卫反击。”

　　赵雅雅说完，也转身走了，可刚走了一步，又回过头，说：“小帆的父母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不过我相信大家都是成年人，明白孩子怎么可能没父亲？如果这个孩子真的遭遇过什么家庭的不幸，我们应当给予他的，不应该是关怀和帮助吗？”

　　她又看向张斌斌，“最后，我想说的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是孙悟空！”
　　张斌斌：“……”

　　**

　　等赵雅雅找到韩小帆时，韩小帆已经冷静许多了。

　　两个人一大一小的坐在操场边上，望着绿油油的青草地，心情渐好了。

　　“小帆，昨天那个张斌斌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赵雅雅安慰道。

　　“嗯，”韩小帆点头，笑了笑，“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赵雅雅又问，“雅雅姐不知道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但是雅雅姐相信你绝对不会做出主动去伤害别的同学的事情。”

　　韩小帆鼻子酸了：“谢谢雅雅姐！”

　　微风经过，带着青草的芬芳。

　　片刻后，赵雅雅又问：“小帆，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舅舅呢？他那么关心你，我想，他不会不明不白就责怪你的，我相信他一定会像我今天，甚至会更加尽力去替你说话的。”

　　“因为，”韩小帆顿了一下，“我很心疼他。”

　　“他怎么了？”

　　韩小帆看向赵雅雅，认真说道：“如果晚上你跟他睡一起的话，经常能听到他说梦话，说的还是他小时候的事情，然后他过一阵子就会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赵雅雅：“这……我不可能跑去跟他睡一起啦……你别吓我。”

　　“我妈妈跟他小时候过得挺不好的，一直受到压迫。”

　　“你听谁说的？”

　　“韩天哥啊。”

　　韩天是韩国栋和韦茹玲的儿子，跟韩煜同岁，但性格外向和贪玩许多，如自己不同，他跟韩煜和韩小帆的关系都不错，韩小帆都是直呼他“哥”。

　　“韩天哥说，我舅舅和妈妈小时候在他家经常挨骂，做什么都挨骂，做什么都是错的，也老是被说他们没家教。”

　　“可是……外公外婆早就过世了，韩天哥说的，是因为一场车祸死的，那时候舅舅还没我大。”

　　“我想，他和妈妈在学校里应该也经常被别人这么说吧……我挺心疼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