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认识一次》三百斤的橘猫

26、分手快乐

　　看到朱一龙离开监视器，到一旁躺在休息椅上时，白宇才走过去，问询张天这场戏拍得如何。这天是朱一龙进组「十字路口」的第一天，也是两人分手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次见面。

　　那天被紧急叫回公司后，白宇进会议室就看到摆了一桌子的照片，经纪人和杨天真让他自己解释下这是什么情况。其实大部分照片不能说明什么实质性问题，和兄弟同进同出怎么了，去兄弟家吃鸡打打游戏不行吗。更何况照片的光线很暗，都是晚上远距离拍摄的，两人就算肩并肩走在一起也不能说明什么。

　　可偏偏有一张，如同匕首一般直戳白宇的心脏，照片中他和朱一龙拥吻在一起。这位朋友明显是蹲点了很久，直接在隔壁公寓租了房，守着他俩做点超越兄弟情的事物。

　　杨天真指着这张照片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显然，时间越短把柄越少，今天来一个偷拍的要价还好收场，明天来十个要价可就不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了。可她自己却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这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绝对不会短到哪里去，八成是「镇魂」结的孽缘。

　　白宇知道这样的场合，与其互绕圈子不如坦白。而且，在来的路上他已经用小号刷过微博了，看起来照片还没有被发布出去，至少目前还处在可以谈判的阶段。“如果你问同居的话，去年秋天开始的。”

　　听白宇这么说，杨天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看来还真是最坏的情况了，不由得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真是够令人头疼的。

　　“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瞒了一年愣是没泄露一点风声。”杨天真点燃一根烟，缓解下自己混乱的大脑，像是调侃的说道。可是这办公室的氛围更加凝重了，在座的三人都知道解决起来不容易，大有可能其他等着时机找上门的人。

　　“还有印象这张照片什么拍的吗？”杨天真接着问。

　　“就是前几个月吧，宣布我出演「十字路口」那几天。”照片应该就是6月白宇拍完「蓬莱间」后，回北京和朱一龙腻歪的那两天拍的。也是那时候趁着杀青的热度，官宣了新电影的男主身份。

　　这照片捂了三个多月，等到宣布朱一龙加盟「十字路口」才发出来，意图很明确了，要让两人一同跌入深渊粉身碎骨。

　　“这些照片我们先来处理。就算有漏网的被报道出来，一律否认或者不回答。”杨天真一边收起照片，一边转向经纪人说道，“去准备一份应急说明，一旦有人把照片发出去就说是喝醉酒开玩笑的。”

　　“还有，跟朱一龙的经纪人沟通下，统一下两家的说辞。”

　　“龙哥，朱一龙的公司也收到照片了吗？”白宇说完就意识到自己问了很蠢的问题。可是听到“朱一龙”三个字，他就是心急则乱。

　　“能赚两家的钱，有什么理由要放过？”杨天真心想，白宇这么机灵一人，演了这么多戏，和多少男男女女合作过，可怎么就偏偏和朱一龙出不了戏了呢。

　　“确实。”白宇依旧低着头，他突然觉得今天和朱一龙的扯谎太低级了。大抵上，对方公司也会这样用同样的手法来处理这件事。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沉默的办公室里，重新响起杨天真的声音。她希望白宇能认清状况，自愿地说出她想要的答案。

　　白宇掏出自己的香烟，“介意吗？”见杨天真摇摇头，点燃烟深吸一口。感受着苦涩的滋味在肺里游走一圈，缓缓吐出，就如同是分离出了自己一半的精气神一样。

　　“给我三天处理分手的事情。”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在吞云吐雾，等到烟燃尽，白宇终于恢复了往常平静的语气，最后说出这句话离开了办公室。临出公司的时候，看了眼没有消息的手机，朱一龙那边的谈判怕是要比自己更花时间了。

　　当晚，白宇回到空旷的西单家里，没等到朱一龙的微信就关了手机。翻箱倒柜找出来备用的床单被套枕套，冷静地就像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换下旧的物件扔进洗衣机。随后把扫地机器人充上电，等充满电后拜托机器人打扫下这个空置了快一年的房子。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大脑是放空的，什么都不想，只机械的由着身体去做，像是个没有思维的孩童一样，做着这一切都出于本能一般。唯一一闪而过的念头，居然是感谢北京干燥的气候，即使这么久没住人了，随便打扫下就能恢复生活气息。

　　当打开花洒的一瞬间，白宇才发现落到嘴角的水竟然带着咸味，憋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流出来，却再也没有人帮他拭去，曾经那人温柔的拂过自己脸颊一般。

　　美好的事物总是异常短暂，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常说快乐，在乐前面的修饰词是快。而煎熬这样的过程就如同文火慢炖一样，一点点剥离坚硬的躯壳，在血肉之上徒增糜烂的伤疤，好不容易成结痂有撕开，循环往复。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忙起来也是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可见到了就是干柴勾动烈火。可如今才一个月未见，竟疏离得像是陌生人一般。

　　原本白宇的经纪人很少跟着进组，可是这次的拍摄过程中几乎全程都在组里，生怕两人做出些什么。这在白宇看来真是太幼稚了，自己像是这么言而无信的人吗，说了分手就是分手。不过想想也是可笑，上次跟朱一龙拍戏随了剧里的角色谈了恋爱，这次倒也是像极了剧里的角色，有些势不两立的意味。

　　朱一龙在进组的头几天，一些不明真相的剧组工作人员还会来开玩笑说，果然是有过合作的镇魂兄弟，默契度真好，几场戏下来都完成度很好。可是渐渐地发现，两人除了在工作的时候有交流，其余时间几乎都没有什么谈话。

　　才过去半个月，网上开始有了白宇和朱一龙不和的传言。还有好事之徒冷嘲热讽得说，两人不亏都是演技派，演兄弟像情人，演情敌像仇人。

　　换场间隙，白宇跟饰演顾茜的女主梁紫谦正礼貌得聊着天。两人都是中央戏剧学院毕业的，有不少共同的校友，和曾经教过他们的老师，总有好多话题可以聊到一块儿。候场中的朱一龙远远看着两人聊天，想念着两年前白宇是怎么带着自己熟悉同剧组的其他演员，不禁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眼前的画面变得不真实起来。

　　看起来还需要好一阵子才能完成新的布景。朱一龙便起身到片场内医院的小花园里闲逛，坐在长椅上靠着椅背，如果没有被爆出来两人的照片，现在他该是和白宇一同开心的演戏，休息的时候还可以像以前那样打打闹闹。白宇还会龙哥龙哥得拉着自己玩，自己还能倾听他絮絮叨叨得诉说各种趣事。

　　婵姐来找朱一龙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一小时以后的事情，这才发现旁边的垃圾桶上已经插满了好几排烟蒂头。

　　“少抽点，你和，”婵姐想说白宇，斟酌了下还是改口，“你们的对手戏不多，再三个星期就能结束在这里的拍摄了。”

　　婵姐跟朱一龙十多年一同工作下来，俨然已是朋友关系。白宇跟他分手后的第三天就出席了一个颁奖典礼，她很清楚记得自己是怎么样把他从房间里拖起来，让他清醒一些面对之后的生活。其实朱一龙挺坚强的，其实他俩都很有分寸，在一起三百多个日子，说分就三个日子彻底划清界限。可是也有她不清楚的内幕，她不知道白宇未曾回朱一龙家一次过，没有带走丝毫在那里的痕迹。也不知道两人还有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