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途》善焉

5、慧娘（二）

　　蔚然也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只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找着找着她发现这家人还真不少，人们都在熟睡着，各种各样的睡姿都有，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居然也觉得有趣，她忍住想逗逗他们的想法，继续去找吃的。
　　在蔚然几乎把所有的房间找了个遍以后，终于在后面找到了一个挺大的房间，她去翻了翻，果然有一只被盖起来的烧鸡。蔚然心里就挣扎了一下，便抓起烧鸡啃了起来。果然很好吃，她一边想着，一边继续翻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吃的，她发现自己的胃口出奇地好。
　　蔚然终于满足地摸了摸肚子，活了17年，从来没像现在这么饱过。接下来就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她想起方才四处找食物的时候看到有的房间是空的，便觉得随便找一间睡觉好了，既然来了人间，还是不要去那些荒郊野外睡了。

　　第二天一早，蔚然是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醒来的。好像有人在议论厨房少了的食物，蔚然心想莫不是我吃掉的那些。然后又听到有人对他们说了什么，那两人答了是便离开了，接着好像有人推门进来了。蔚然赶紧隐了身，可不能叫他们发现自己这个陌生人。
　　进来的人是慧娘。
　　蔚然见她进房后戒备地看了看，便开口道：“出来吧。”
　　蔚然没有现身，她准备看看这慧娘要干什么。
　　这边慧娘见屋里没有反应，便朝着蔚然的方向给了一掌。蔚然想起昨晚慧娘那么娴静，没想到她会出手，躲闪不及，被她的掌风扫过，跌坐在地上现了身。
　　慧娘低头看她这么狼狈的样子，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原来这么不堪一击。”
　　蔚然心中气愤，也不便发作，她早已从蛤a蟆a精那里学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是从哪里来的小妖？”只听慧娘随口说道。她最近入了这陈府，感觉还不错，准备多留些日子，便没有对陈府的人下手，现在不知哪儿来的小妖自动送上门来，正好取她内丹，可比普通的人类有用多了。
　　“我不知道。”蔚然不想跟她说自己刚从祁山下来，那可太丢脸了。她还是瞅准机会溜走吧。
　　“不知道？那可就别怪我了。”慧娘也不准备跟她多废话，伸手直取她的心脏位置。
　　“我说我说。”蔚然见她要下杀手，赶紧一边逃一边喊道：“我刚从山上下来，我就在这吃了点东西，别的什么也没干。”
　　“那你想要干什么。”慧娘一击不成，暂时也收了手。她昨晚便知道这小妖是跟着陈子言来的，只是当时不便动手，没想到她今日仍未离开。
　　“我没想干什么。就是在山上有只□□精老欺负我，我就躲下山了，一下山就遇到了你相公，他身上有丝妖气，我想着他周围一定有个道行高深的妖精，所以想请来帮我对付蛤a蟆a精。”蔚然见她下手狠辣，除了祁山，其他的都不敢隐瞒。
　　“那我刚刚叫你出来，却为何不现身。”
　　“昨晚见你并未发现我，以为你道行不如我，便想着你也不能帮我对付蛤a蟆a精。”
　　“你叫什么名字？”慧娘又问道，她发现这小妖道行不深，又胆小贪吃，便改了主意，决定留她在身边，也许能帮自己做不少事。
　　“蔚然。”蔚然说完就后悔了，不该这么老实地告诉她。
　　“蔚然，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说不定我真可以帮你对付那蛤a蟆a精。”慧娘看她神色懊恼，便知道她说的实话。
　　“当然愿意。”蔚然心想我敢说不愿意嘛我。
　　“那便好，不过你可要听我的话，否则——”她后面的话没说完，不过蔚然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你先待在这里吧，不要出去乱跑，等我的安排。”慧娘继续道；“还有也不要再去厨房偷吃东西了，如果事情闹大，这可就待不得了。”
　　慧娘见她点了点头，也就出去了。这时候天也不早了，是时候跟子言去给公公婆婆请安了。做人就是这点不好，不过她暂时还挺享受，也就忍了。
　　等慧娘一走，蔚然终于松了口气。她想着要不要离开这里，那个慧娘今天和昨晚简直判若两人，没曾想还没见识到人类是怎么复杂和狡猾，倒是先领教了山下的妖的手段。可那慧娘又答应了帮我对付□□精，算了，还是先跟着她吧，看样子她目前是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只是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东西。如果含笑看到她这样，肯定是要笑话她的，如今这种状况，不想着好好练功，却仍想着吃。哎，蔚然叹了口气。
　　不知道慧娘是怎么安排的，过了没几日，蔚然就成了她的丫鬟，而那个叫林儿的就不知去向了。
　　蔚然不情愿地换上了一袭淡黄色的丫鬟服，心中有些烦闷，因为慧娘跟她交代了好些府里的规矩，可蔚然又岂会甘心对着那些毫无法力的人类低眉顺目。
　　“刚才交代你的事都记好了？”慧娘看她不耐烦的样子，嘱咐道。
　　蔚然点点头。
　　“我知道你自由惯了，可这儿不比山上，你再不情愿也不能由着性子来。”慧娘继续道。
　　“知道了。”蔚然有些后悔留下来，可她如今又不能当面拒绝，只能以后找机会走了。
　　就这样，蔚然在陈府里待了下来。
　　可是蔚然哪里懂得怎么做丫鬟，纵使慧娘教了她一些，但她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所幸陈子言每日大部分时候都在商铺里，他们夫妻二人的起居饮食也有其他丫鬟伺候，蔚然来陈府的这些日子几乎没有事做，就待在慧娘身边等着厨房送来的各种美食，慧娘到底对她也还不错，蔚然这才暂时安心留了下来。
　　陈子言每天出门后，慧娘都会将蔚然打发出去一段时间，自己一人待在屋子里。蔚然便无所事事，开始四处找乐子。她最开始是在厨房里逗逗那些鸡鸭，后来又去马房喂马，搞得后院鸡飞狗跳，那些下人怨念颇深。
　　“蔚然，你以后不准再去后院了。”慧娘发现自己让她当丫鬟这个决定错了。“这次幸好是我把事压下来，要是闹到了老太太那里去，你就在陈府待不下去了。”
　　“都是那些人太小气了，反正那些鸡鸭鱼肉都要被吃的，我先玩一下也没什么吧。”蔚然抱怨到，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
　　“这些事我不想说了，总之以后我在房里练功的时候，你出府去玩，不要再在府里闹出什么事来。”慧娘不想再说太多，只要她以后不要再给自己惹麻烦就行。
　　求之不得呢，蔚然心想。
　　两人正说着，远远地听见有两个脚步声朝她们走来。来人正是陈子言和他的书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