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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被仇敌喜欢上了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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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葛布森把食物解决完,沈之粥也用石头捣鼓完草药。
通过系统7878给她传送的医书卷轴图例辨认,还用手捻了些底料微尝了它的味,稍甘苦。
更加确定这就是她要的土大黄。
沈之粥没避讳,侧坐在水洞。
水中的倒影,能让她大致看清背上的轮廓。
沿着双臂脱下布皮。
葛布森当时正喝荷叶上剩余的汁水,不由呛了几下。
明明该是各干各的,互不干扰是他所最期望的。
只是不知道余光为何老往她那跑。
一开始看她用磨平的石块慢慢磨研出墨绿色的汁液。
神情专注,眉眼垂敛。
葛布森听说过沈之粥医术高超,部落里很多兽人都说她颇有天赋。
当时听了没有多大感觉。
他曾在年少、也曾渴求过能有一技够他温饱。
奈何老医师看不上他。
葛布森还记得,沈之粥年少时得意的模样。
在得知他想像成为老医师的弟子时,眼中的轻蔑。
葛布森看她微垂落的发丝,通过这几日的相处。
竟莫名觉得,黑得像她清冷傲慢的性格。
和他记忆里像也不像。
他不知道自己看她时,眼神专注得出奇。
她后背的疤痕,深入骨。
在这种情况下,任凭她的医术再高,伤痕却去除不掉。
而她脖颈那抹被石块滑过的红痕,在微扬起脖颈时格外明显。
葛布森不知为何想着,也许她根本就和族里那些刮了一些小疤痕却惊恐得下一秒就会原地去世的雌性不一样。
她会觉得这是功勋。
像他一样。
葛布森其实有些疑惑沈之粥的举动。
若不是他突然穿到这个愚蠢的雌性身上,因为雌性先前过度恐惧造成身体一时无法动弹。
不然他会单向强制,让沈之粥给他当肉垫,不抱有一丝愧疚感。
从小的教育就是这样的。
胜者为王、物竞天择。
他抱着这样的理念,从部落里无人搭理的可怜虫成为族中威望的一把手,就算以后族长的位置他坐不上,但他的威信却也不会减弱。
他生来就是不愿屈居人下的。
很多人会对生养的部落有感情。
他却不会。
也许有这么一天,他找到下个能让他施展拳脚的部落就会离开也说不准。
他无法想象一辈子甘居于别人之下。
很难说清,在山崖下被她抱住心底冒出的震撼。被那只手环住时,感觉心脏仿佛都被掐住了。
甚至想着。
摔就摔了吧,就这么死了也未曾不可。
这一生中对他不带任何怜悯,心怀尊重的人几近没有。
也仅有人心怜他弱小而起的悲悯。
那种善意是随时可以被剥夺的。
可能是祸害遗留千年吧。
他本可以把沈之粥丢在那里,族中最大的竞争者,就会销声匿迹。
但他没有,反而想她也救了他。即便她的初衷根本不是为了葛布森。甚至为了把沈之粥拖回山洞一时不慎,摔倒在幼年为捕捉猎物而亲手挖的陷阱里,柺了脚,所幸没断。不然就和沈之粥一起等死吧。
一念之差,一切脱轨了。
就任由她躺在山洞自生自灭,仿佛能让他泛起的怜惜消了。
而自己的腿也慢慢好了。
好似当初对沈之粥的旖旎也消了,就有了她现在脖颈的痕。
这么想着的同时,也有注意沈之粥。
她只是眉心微蹙,鬓角间起了一丝冷汗,可以看得出她此时并不好受、也不轻松。
要是换做平时的葛布森,心中一定恨不得她疼死得了。
但是此刻他的心中却泛起一丝微疼。
话没经思考就说了。
“我来帮你吧,你这样不仅够不到伤口,还会因为剧烈的拉扯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他感觉不对劲,正想继续嘴毒加一句。
那话在舌尖已经绕了一圈。
他想说的是“要不是我怕你动作不对,会加重伤口的伤势,没人带我出山,不然谁管你是死是活。”
到底没说。
他想起此刻他还是受她怜爱的妹妹。
那个因为他挑拨几句就能干下这等祸事的蠢货。
却能得到沈之粥的庇护。
他感觉自己的心有些焦灼,是那种在沙漠行走多日终于饮到甘露的感觉,喝了一口还想再喝,好像占据了别人的珍宝。
心中的渴望却是与日渐加。
却是对平生最厌恶的人产生的。
沈之粥低头扫视了他一眼。
她的眼窝很深,还有些冷淡。他却觉得自己的心跳都乱了几拍。
沈之粥半晌才道,“你来吧。”她的声音似带着命令的意味,不过也许音线过于冷漠,才让人觉得并不温和。
葛布森为她开解着。
他此刻心绪很乱,心里糟糟的。
不知在想些什么,觉得对自己的行为莫名的烦躁却无可抗拒。
不然换做以往,沈之粥若是用这样命令的声音对他说话。
他绝对会在心里记住这种屈辱,迟早有一天要还回去的。
而现在……
葛布森在凑近沈之粥的时候,心里竟然涌起了微妙的欣喜。
接过沈之粥递给他的药材,葛布森还会恶劣地想着。
她到底知不知道?
在她身后的人,是她一直提防的仇敌。
如果知道会恐惧、惊慌吧…把后背交托給这样一个人。
他知晓自己丑陋不堪、嫉妒心旺盛。稍有些不合心意便使手段,等那个引起他嫉妒之心的人露出绝望的神情心里就觉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