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珠璧纷纷 ...
-
八月十四 洛阳 望月山庄
今日是望月山庄庄主李秋苼的诞辰,前来拜寿的宾客络绎不绝,整座山庄上下一片欢腾。江湖中人公认望月山庄为武林至尊,并非李秋苼武艺天下第一,却是他以侠义著称但对□□却也不偏激,与江湖的潜规则很是相符。此刻李秋苼正在揽月堂迎着宾客,满耳听去尽是恭贺之声,李秋苼满面含笑,一一答谢。
门口的迎宾仪喊道:“泰山静虚道长到。”
李秋苼听闻忙和正在说话的几人点了点头,随即走向大门,大声笑道:“道长,快快上座。”
“无量寿佛,秋苼兄还是那般爽朗。”
李秋苼刚要转身让座,却定住了身形复而看向门外。李秋苼原是堂内焦点,众人见他如此,当下都是一呆,整个场面倒是静了下来。这一静,众人便听到远远地有琴萧曲调传来,琴音婉转,萧声悠扬,韶韶其华,一派平和,渐行渐近。一曲终了,门口出现了四个美貌少年:左侧两位少年头发银冠束发,一身深蓝长衫,腰间红绦碧玉,手持紫玉萧;右侧两位少女银簪束发,一身鹅黄长衫,腰间红绦白玉,怀抱焦尾琴,四人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却是一般地容颜俊秀,飘逸出尘。
众人见此先是一愣,接着都看着迎宾仪,只见那迎宾仪也是目瞪口呆,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态。
四个少年当下齐齐躬身行礼,道:“怀山书院杨绍、杨琪、苏漓潇、阮蓉清拜见李庄主,恭祝李庄主福体安康。”
李秋苼先是一惊,但是他未表现出来,当即笑道:“几位少侠是……”
叫杨绍的少年从宽袖中掏出一方锦盒递与李秋笙,笑道:“家师抱恙,只得遣我四人代为恭贺,略微薄礼,聊表敬意,请李庄主笑纳。”
李秋笙揭开锦盒,只见盒中伏着一只通身碧绿的蟾蜍,旁边人看到只当作是只碧玉蟾蜍,稍候却见那蟾蜍双目微睁,腹部起伏有律,当下有人叫道:“寒沙蟾蜍!这是只寒沙蟾蜍!”
这一叫,整个大堂又开始哄闹开来。谁都知道寒沙蟾蜍乃毒中之圣,可制百毒,亦可治百毒。寒沙蟾蜍共有一对,一雄一雌,皆在玉面药圣慕容振手中,此番这四个少年送出这一只,众人虽是雌雄莫辨,却知道此四人必与慕容振有关。
李秋笙盖上锦盒,道:“原来是药圣门下,多谢四位,他日李某定然躬身拜访。四位少侠堂上坐。”
四个少年含笑谢过,跟着走过来的李沐谨走到堂内西北角落人少的地方坐下。
顷刻正宴将至。
宾客鱼贯走入客厅的时候,李秋苼笑道:“依秋苼看,年轻人对我们这些老木头的话想来兴致不高,今日索性不拘礼节,大家只管尽兴,让少侠们自行一厅,随便坐。”
各派掌门听了皆笑道:“是了,趁此机会让小辈们自己多接触也好。”年轻弟子听了更是喜形于色。
“谨儿,诸位少侠那边就由你负责招待,切不可怠慢。”
“是,爹。”李沐谨应道,随即右手让道,“各位请随我来。”
老一辈们看着少辈都随着李沐谨往西厅去了,都称道李沐谨俨然少主风范,李秋苼则笑着把宾客往东厅里让。
刚落座,华山派掌门武尚便问道:“李庄主,只是不知怀山书院今年怎的会有人前来?”
此问一出,大家也都附和地有所表示。
李秋苼摇头道:“这倒是不知,不过李某曾与药圣有过一面之缘,只怕是奉了药圣私人之命前来也有可能。”
“怀山书院是朝廷官宦子弟的学习场所,与武林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说话的是衡山派掌门何冲,只见他又道:“虽说如此,那书院倒也收女弟子,颇有武林之风。”
“何掌门所言极是。至于药圣慕容,难怪近年来听不到消息,竟跑到怀山书院做夫子了去了。哈哈,老朽对这四位少年可是有兴趣得很。”
“岂止武掌门,我们不都是么。”嵩山派掌门宋康大笑,“说实话,那四个少年竟是与李少庄主不相上下,只怕是把商儿给比下去了。”
“那也未必。”
“静虚道长何出此言?”
静虚道长抚须笑道:“依贫道看,那杨琪满脸傲气,一副舍我其谁的清高就比不上司徒商的谦逊;在大堂门口,苏漓潇虽已极力调整内息,可仍旧显得气息不匀,方才借着内力将琴音传来想必已是她全力而为,所以论武艺苏漓潇不及峨嵋易湘儿;阮蓉清那姑娘眼里透着娇憨,倒是个大家闺秀的体态;四人之中,翘楚自是杨绍,那少年目光温和,面目亲善,气息平稳,和李少庄主伯仲之间了。”
“道长说的是,药圣虽精于医理,对武艺却不甚了了,那四人能如此,已是百里挑一的资质。”峨嵋掌门了定师太亦出言夸赞。
“嗯,确实。”李秋笙接口道,“只是这寒沙蟾蜍,太贵重了些。”
“莫非……”
“何掌门,说话怎的变吞吐了?”
“不是,何某有个猜想,只是太离奇了些。”
“何掌门说笑了。”
“我想这寒沙蟾蜍乃当世之绝,一雄一雌共两只,如今怀山书院送了一只前来望月山庄,另一只怕是留在了怀山书院。怀山书院是朝中培养文臣武将之地,望月山庄则是武林荣耀之尊,莫非,他们是奉了朝廷之命,来试探结好的?”
坐上听了此话,都有些吃惊,李秋笙也有些拿不准,虽说自己曾见过慕容振,但若是为那一面之缘而送出这寒沙蟾蜍则不大可能。
“有可能。”说话的是恒山派掌门张封,“张某若是猜的不错,那四人定然是怀山书院的双璧与双花。前些日子,内子回乡归来曾提到过此事,怀山有双璧杨绍与杨琪,乃同胞兄弟,是晋王杨都玄爱子;双花苏漓潇是大学士苏放长女,阮蓉清则是长公主侄女,也就是康王爷次女。这样看来,何掌门的猜测恐怕对了七八分。”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张封又道,“半个月前,有一批官银在送往京城的时候被劫了,他们为了调查此事而来也未尝没有可能。”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猜测。此番暂按下不表,且看西厅诸位少侠们相处得如何。
只见李沐谨率先举起酒杯,道:“沐谨在此敬各位一杯,多谢今日前来为我父亲祝寿。先干为敬。”
“李兄客气了,家师于李庄主素来交好,商亦念李兄久矣。”起身的是嵩山派弟子司徒商,玄衣素绦,温润如玉。
“司徒说的是,吕纹也干下这杯。”这是华山派弟子吕纹,一袭青衫,一身正气。
“干。”当下众人均举杯同饮。
这些弟子平日里在各派中每日除了练武还是练武,每日见的也都是同门的师兄弟姐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大家聚在一起,加上年轻人之间固有的热情,当下气氛便活跃开来,说话也就不像初始那般拘谨。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些醉态。此刻李沐谨拍着司徒商肩膀,俨然一副小醉汉的态势:“司徒兄,上次比试沐谨与你是平手,这次是一定要有个高下。”大家见他如此,都笑开来。司徒商道:“商正有此意。”
“对了,温塘,上次那招‘风扫秋叶’我已经有了破解的招儿,待会咱们也再来比划比划。”
被唤作温塘的是衡山弟子,而另一个少年则是恒山的方鸿。
“四位是第一次来我望月山庄,明日一定要留下来一起赏月。”李沐谨素来清高,自恃家学渊源,又是望月山庄少主,几乎没把各派的少年弟子放在眼里,前年遇上了司徒商,两人两次交锋都是平手,已挫了几分锐气,今日又见杨绍杨琪二人,虽只刚喝了一壶酒,却好似真是醉了。
杨绍起身,笑着替李沐谨将酒满上,道:“前日里听家师提及今日李庄主寿辰,便急急求了家师准许绍四人出行。我四人本是儒生,对武林之事只是略有耳闻,对豪情侠义之士多有钦佩,今日见了诸位,方知书外江湖多姿彩。”
“杨兄你说话文驺驺,塘不喜读书,也学不来那些套话,今日相见便是有缘,来,喝酒。”
杨绍陪酒,道:“温兄好酒量。”
“咦,那你们这次来算是出来游玩喽?”峨嵋陆芳对着阮蓉清问道。
“是啊,夫子们平时都不让我们出书院,只有过节的时候才放我们回去,我们整天都想着办法溜出来呢。”阮蓉清笑道。方才大堂上她看起来气质温婉,此刻却是活泼得很。
“哎呀,我们也是一样,平时除了练功还是练功,难得才能下山走一回。”
易湘儿坐在苏漓潇右侧,看着苏漓潇到现在都没动几筷子便关心道:“苏姑娘可是菜色不合口味?”
“谢谢姐姐,我只是赶路赶得有些累了,不妨事。”苏漓潇转过头,对易湘儿一笑,旁边几个泰山弟子早看呆了去。
“琪,你若醉了可到旁边小睡一下,待会回客栈的时候我叫醒你便是了。”杨绍对着满脸通红的杨琪说道。
李沐谨一听,忙拦下杨绍递过来的酒杯,道:“回什么客栈,今日就住在这里。还有多出来的客房,杨兄别跑,再来喝两杯。”
杨琪本是要到旁边坐下歇息,却被李沐谨拉住了袖子要灌酒,一张俊脸早已通红,杨绍见了忙接过李沐谨手中酒杯,道:“舍弟不胜酒量,这一杯就绍来喝吧。”
杨绍与杨琪本是双胞兄弟,面目极为相似,此刻李沐谨已醉态连连,只见一个蓝衣少年喝下了酒,当即笑道:“好……好酒量……”说完便醉倒了过去。
“李兄!”杨绍扶起李沐谨,让他坐到左边椅上,再转过身去一看,满桌的男弟子差不多都伏倒在桌上,女弟子们则指着其中几个说胡话的三三两两地“咯咯”笑着。
杨绍走到弟弟身边,探下身子轻声问道:“琪,你还好么?”
杨琪被杨绍挡着,没人看到他的脸,杨绍却是看得真切。只见杨琪眨了眨眼,一脸驼红平复了下去片刻又红了起来。杨绍见了轻笑一声,随即步履蹒跚地走回桌边,倒了一杯酒,直到壶中酒全部倾出,又晃了晃才罢手,宽大的袖子上早已沾湿,扬脖喝酒的时候湿袖将前襟也带湿了一片。而后半倚在椅子靠背上,昏沉沉地呢喃着。
“你看,杨大哥也喝醉了呢。”华山弟子祝清芝对着恒山的袁紫衣悄悄说道。
“唉呀,醉了更好看了。”旁边的陆芳也道。
“啐,小丫头不知羞。”易湘儿对这小师妹微嗔,后者马上满面红云。
“别生气嘛易师姐,你看看那杨绍比起我二师兄如何?”说话的是嵩山弟子林珑,此刻她正趴在易湘儿背上,左手勾着易湘儿脖子,右手指向杨绍与司徒商调笑道。
“死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易湘儿佯怒,抓着林珑左手喝道。
“哎呀,苏姑娘来救救我呀!”林珑挣扎着往苏漓潇那里跑,苏漓潇见了娇笑不已,指着一旁的杨琪道:“姐姐们,看上绍的姑娘太多了,琪也是不错的人选哦,虽然喜欢的姑娘也很多,但总比绍要好些。”
阮蓉清顺着苏漓潇手指的方向看去,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她很清楚地看到杨琪的眉毛颤了几下……
正在几个互相取笑的当儿,东厅里的长辈们也喝完酒要来看看自家爱徒。
“谨儿!”李秋笙叫醒了儿子,但李沐谨睁开眼看了半天仍是迷迷糊糊,李秋笙遂以右掌逼出李沐谨体内酒气。
“爹?武师伯,何师伯……”李沐谨陡地清醒过来,讪讪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李秋笙看着满厅的醉人,喝道:“胡闹!”
“谨儿知错。”李沐谨忙道。
“诶——秋笙兄何必动怒呢,今日确实该尽兴了,大家也都喝得很高兴,谨儿也没错嘛。”静虚道长最是喜爱李沐谨,见他老子要发怒,连忙相劝。
“就是,那么个好儿子,你打了就不心疼么?”何冲大笑。
“哈哈……”余者皆笑不已,李沐谨则躬身让座,“师伯请坐。”
李秋笙叫来管家福伯:“福伯,你安排一下,让小子丫头们来把各位少侠都扶到客房休息。”随即又转身对着众人道,“今日诸位亦多有劳累,不如先行歇息?”
次日,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最近几年武林似乎形成了惯例,每年乘着李秋笙的寿筵大家聚在一处,接下来的几天便是各家师父放任爱徒寻觅佳偶的好日子。江湖中五大门派素来交好,门派之间通婚亦属正常:现华山掌门夫人蓝霓裳便是峨嵋弟子,嵩山掌门夫人则是恒山弟子。
此刻长辈们在书房议事,年轻弟子们则各行其是。
大院中温塘和方鸿正在比剑,旁边围了一群人,李沐谨和司徒商也是兴致满满地看着。
院子西角
“你说他们会不会来?”苏漓潇正问着杨绍,一脸的不确信。
“依谷主的预料,顶多再半个时辰他们就会到了。”杨绍安慰道。
杨琪则靠在墙壁上,云淡风轻地说道:“你急什么。”
“别告诉我你不好奇,我可是想看看所谓的怀山双壁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好奇又怎么样,再好的人我们也不是没见过。”
“唉,别说啦……”杨绍眼里充满无奈,笑了笑。
苏漓潇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到那边一群人闹哄了开来:“哈,这次不知道会是谁赢呢!”
“自然是我二师兄!”
“那也难说。”华山的一个弟子叫板道。
“你若不服咱们可以打赌。”
“哟,林珑,你赌什么呀?”方鸿凑趣。
“谁若输了,待会喝上三壶酒。”温塘刚理好衣服,这时也过来笑着说道。
“好!”
阮蓉清看着林珑,不由得说道:“林姑娘确实是个爽快地人。”
李沐谨与司徒商刚刚站定,就见管家福伯匆匆赶到:“各位少侠,快请移步至揽月堂,尊师们都已经去了。少主,老爷叫你行动些。”
“爹可有说什么事?”李沐谨懊恼地收起剑,问道。
“老爷未说,只是方才衙门送了封信来。”
“快走。”
其他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当下都加快了步子往大堂行去。独杨绍一行四人相望皆淡淡一笑:该来的来了。
还是昨天李秋笙接待宾客的大堂,只是气氛不如昨日喧腾。
李秋笙手里拿着张纸,看上去似乎像是帖子。
管家此时将一只盒子交到李秋笙手中,那正是昨日杨绍四人所赠。
众人看清后都开始猜测,大堂内一片嗡嗡声。
李秋笙没有看杨绍他们,只是在和李沐谨说些什么:从父子两的表情上看,似乎事情不是很简单。
“报庄主,客人已经到了。”还是昨日的迎宾仪,今日表情已是一片肃穆。
李秋笙只是“嗯”了一声,迎宾仪立马退下,随后在看到他的时候,他身后已然多了四个少年。
众人看了来人,都不免吃惊:那四个少年的服饰与杨绍四人一模一样,看来也是怀山书院的人了,只是这次一来便是八人,不知目的为何。
四人一字排开,对着李秋笙躬身道:“闻李庄主昨日寿辰,晚辈迟访,还望李庄主海涵。”
“多谢四位,”李秋笙下堂,行至四人身前道,“府衙的拜帖李某已经收到,四位请坐。”
四人由右至左,依次言道:“晚辈杨绍、杨琪、苏漓潇、阮蓉清见过前辈。”
众人大惊,皆看向堂内衣着相仿的八人: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这八人神色无异,再看八人面容,啧……昨日来的四人面目俊秀清丽,今日来的四人,咳,只能说是平平无奇。看着八人言谈举止,无论是否真是怀山书院的珠璧,众人都比较倾向于昨日的四人……
李秋笙闻言,淡淡笑道:“即是怀山的双璧与双花,那便是贵客了。昨日李某适得一物,李某为此甚扰,还请四位少侠明示。”言罢,命李沐谨将锦盒递于四人。
唤作杨绍的少年对盒内扫了一眼,道:“回李庄主,此乃寒沙蟾蜍,名为雌沙。”
杨绍话落,张封便道:“少侠,老儿有一事不明。”
杨绍盖上锦盒,还给李沐谨,道:“前辈请讲。”
“江湖传闻寒沙蟾蜍为玉面药圣慕容振所有,此物是昨日由那四位少侠送来,你们八人皆自称为怀山书院珠璧,好生让人疑惑。”
张封言罢,众人便听到一声轻笑,再看,是今日的杨琪所发:“绍,咱们打得赌还算不算?我早说了,是个老头就必然是个话多的!若是你,看了今天这样子还会问什么?”
被问及的少年微微一笑:“琪,自然是你赢了,我输你壹佰两。”少年边说边温吞吞地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来,抽了一张递于杨琪,“但是他们拿了雌沙来,也难怪前辈们会疑惑。所以,你也输我壹佰两。”
杨琪点点头,又将那张银票还给杨绍。
大堂中,众人见此,私语悄悄散开,一片嗡声。
“好无礼的小子!”何冲大怒。
苏漓潇上前一步,道:“寒沙蟾蜍确是为家师所有,但在数日前已被人盗去一只。方才绍已确认李庄主昨日收到的是雌沙,不知前辈还有何疑惑。”
“哦?那盗贼竟将赃物作为寿礼送与李庄主,此举岂不是太无礼了?”静虚虽是问着苏漓潇,眼却看着昨日四人,但见四人神色如常,再见今日四人言语轻慢,当下有些不耐。
苏漓潇一声冷笑:“道长,此话是不是问错人了?谁送的不该问谁去么?”
“这丫头怎的如此无礼!”宋康忍不住喝道。
眼见苏漓潇要与人争执起来,阮蓉清对着昨日的杨绍淡淡地道:“陆公子,你们就准备在旁边看笑话吗?”
“阮姑娘此言差矣,陆某等人只奉谷主之命将各位引来,其他的事恕在下难以从命。”
阮蓉清也不恼,止住正与宋康分辩的苏漓潇,缓缓道:“各位前辈,这两位是问情谷的陆瑜、陆瑶兄弟,这位是邱婉姑娘,这位是唐莎姑娘,并非是我怀山书院子弟。至于那寒沙蟾蜍,李庄主现今手里的确是雌沙,既然有缘落到李庄主手里,晚辈等人自会回书院禀告家师。蓉清与绍四人前来只为求证雌沙真伪,再无其他,绍与琪二人习性如何,此事自有家师督导。静虚道长的问话,蓉清与漓潇无法作答,还请见谅。”
她这话冷淡尖刻,却又表达得极为诚恳,让一干人没办法对她如何。
“问情谷?老儿从未听说过有这个门派,李庄主,你呢?”
“李某也未听闻,不知四位少侠能否告知一二?”李秋笙看向陆氏兄弟。
陆瑜笑道:“谷主已料到,特命我们四人带了请帖,邀诸位于十月初三到问情谷一聚。”
“还请教少侠贵谷谷主是谁?”
“李庄主去了便可知晓。谷主有命不得多言,晚辈只得从命。”
李秋笙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李某就往问情谷一行,拜谢贵谷主相赠雌沙的美意。”
问情谷四人一致躬身相谢:“晚辈恭候。”
“既然秋笙兄要去,贫道自然是愿与相陪。”静虚道长道。
“何某也去。”
“张某也愿一行。”
众人纷纷表示愿意于十月初三到问情谷一行,这下怀山书院的四人反倒没人理会了。
陆瑜走到杨绍跟前,微微一笑:“在下借杨兄名讳一用,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杨绍嘴角一勾,道:“他日必当奉还。”
“四位可愿往敝谷一行?”
“看情况吧,如果那时候夫子们还没有把我们关起来的话是会去的。”杨琪眨眨眼,走到陆瑶面前,道,“绍,此琪比彼琪,孰优?”
“琪,当然是你。”杨绍对杨琪摆了摆手,又与陆瑜说话。
杨琪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陆瑶俊脸微红,不置一词,唐莎和邱婉两人却有些不悦,苏漓潇仍与何冲分辩,阮蓉清则淡笑不语,比起先前,此刻她倒是沉静不少。
众人本来因陆瑜四人对怀山书院有些敬意,现在见陆瑜既非怀山子弟,而杨琪等人言行举止又傲慢难驯,当下对杨绍四人有些轻慢。
杨绍对陆瑜道:“那我们就先走了,到下月中旬,去不去我都会写信给你。”
陆瑜道:“静候佳音。”
“嗯,李庄主,告辞。”
“福伯,送客。”
阮蓉清闻言,淡淡一笑,跟着三人转身离开。
陆瑜四人至此也对李秋笙辞行,李秋笙却有相留之意。
陆瑜道:“李庄主厚爱,只是晚辈要速回谷中复命,有失礼之处还请庄主海涵。”
待陆瑜四人也离开之后,何冲道:“这就是怀山珠璧?我看连问情谷四人一分都比不上!”
“官宦子弟本就倨傲非常,也罢。”李秋笙道。
静虚道长却笑道:“渡厄老和尚这次没来得成,十月初三非得把他也带上。”
年轻弟子中也有议论,似乎对问情谷四人也是好感较多,华山弟子吕纹言语间却对四人多有维护,司徒商也笑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