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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二零一九/永和十三年 ...
在他到达这里的第十九个年头,他第一次想家了。他想和那个人拥抱,想和那个人躺在一起,想和那个人亲昵的接触,想带着那个人看看他生活过、工作过的地方。
他从没有如此的怀念过他离开的时间——公元二零一九。
当然,也叫做永和十三年。
二零一九:
在一档国宝类节目的录制过程中,三十三岁的考古学教授倒地不起。教授不像是突发疾病,倒像是中邪。他的学生看着那颗展览在舞台中央的珠子陷入沉思……
灵魂仿佛被时间拉长,□□被疾风吹成碎片。他看见自己跌入幽暗的海底,随着浪儿侵蚀土地。当他忘记自己是何人,身处何地的时候,那颗珠子还被他攥在手心。
这东西是读研时,他跟随导师在一个古墓中挖出来的。自那之后,时有灵魂与□□撕裂之感。
大大小小的医院跑过不少,都是一个回复:此病,无解。
他本也不把这个放在心上,然而这病随着年龄增长愈发严重。
尤其是近日,他总觉得快了,他快要去什么地方了……
倒地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永和十三年:
圣诏曰:“寿安县有商贾比氏,于朝廷危急之际散财以扶持,颇有大义。上达天听,感念良久。特赐典堂学士一职……”
圣诏一到,满城轰动。谁能想到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也能蒙受皇恩,比家一时间炙手可热,登门送礼的络绎不绝。凡是来人多怀着两个目的,一是上赶着巴结,二是好奇这天大的甜头到底会落到哪个儿子头上。
比家世代经商,比老爷乐善好施,在当地小有名气。家中有三子,老大老二都是三十往上,第三子只有十九。从本朝典法来看,男子需得满了二十五岁才能入朝为官。然而老大德行有亏,老二目不识丁,老三虽有几分才学却是个胆小怯懦的。上有天恩,家中却无人。是以圣诏一到,比老爷比谁人都愁,竟顾不得迎客,一病不起了。
幸得神明保佑,第三子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刚毅果断,堪当大任。从此改名为比鉨,隐瞒年龄,入京为官。
****以下为正文:
京城距家千里,在他熟悉的年代,只是几个小时的车程,而在这个时代,需要花费他近三个月的时间。
这头毛色油亮的黑牛是县里特意送给他家的贺礼,短粗的角上缠着彩缎,拉起车来呼哧呼哧跑的很带劲,只是遇沟过坎的时候还得他和赶车的牛叔一起推一把。车架是完全露天的,好在有把伞固定在中间,至少遇到雨雪后还能用来自我安慰。
比如今天,就在他们快要到达南纪国都——纪城的时候,这个国家下了自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场雪。
这车除了顶上有伞,其余的地方四处漏风。牛叔怕他冻着,把带来的棉被和披风全裹在他身上。他看着这个实际上比他小上几岁的叔,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这具身体只有十九岁,但他毕竟真真切切的曾经在另一个地方度过了三十三年。
可以说他在现代的人生不算精彩——读书、考学、研究。一切年轻人该做的,除却结婚生子,他都做了。只是不知不觉中他已不再年轻,人都说三十而立,可他立了三年都没想明白他存在于世的意义。毕竟在他熟悉的地方有太多人模狗样的行尸走肉,严格意义上讲,他就是其中之一。
他平日独来独往,在外人看来性情寡淡。实际上和大家一样都是情感动物,不过是五味杂陈,自我消化,每到深夜,自舔伤疤罢了。所以他从不觉得穿越是什么坏事,至少他得到了一具年轻的身体。
车轮冒雪朝前滚了许久,终于滚进了他的目的地。城门大开大合,轰隆隆的震天响,一条青灰色的石砖阔道铺展在脚下。纪城不允许走牛车,他带着父亲给的圣诏和行李在此与牛叔别过。
这座都城有着过于完备的城防体系,早就听说因局势动荡,都城守卫严格,从紧闭的城门和重重安检里可见一斑。之后可看到的便是一片风格统一、构建庞大的建筑群,古时的文明远比后人想象的更加灿烂恢弘。当他站在整个城市的中轴线上时,不由感慨万千。
考察一个城市最好的方式就是去亲近普罗大众的生活,省钱、快速还准确。
因此他并没急着报道,而是找了间装潢精致的茶馆,静静地享受着免费的八卦有声书。东家长李家短在百姓们抑扬顿错的描述下活灵活现,其精彩程度绝不亚于他最爱的新闻八卦板块。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些关于朝廷的辛辣秘闻。
这是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朝代,上位者纵情声色,朝堂混乱不堪,内忧外患之下百姓实难自处,风雨飘摇之际朝廷毫无作为,听着令人心寒。
这可是标准的灭国之相,比鉨想了想那纸圣诏,不由的替自己叹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乱世也好,英才辈出。读史多年,若是自己有一天也能青史留名,又会如何呢?
旁边的书生高谈着:“我不相信陛下会放任不管。”
另一个反驳他:“算了吧,陛下不定正在哪个妓院里逍遥快活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比鉨本以为有人要替皇帝出头,那人却话锋一转,“也没准是在哪个相公那里,毕竟咱们陛下男女通吃!”
一语毕,哄堂大笑。
比鉨放下茶碗,喃喃道:“皇帝还真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没有之一。”
他进入这具年轻的身体后其实有两点一直没能适应:第一,戴了十几年的近视镜一朝取下,这让他无所适从。第二,少年人的身躯太过单薄,全然不像十九岁的模样,偏偏矮人一头。
这不,来六堂书院入职的第一天,他便淹没在人群中,逢人便是官。领过官服和执珠后他才知道这“典堂学士”竟然这样不值钱。
此朝官分五级,以悬挂于后脑的珠子材质区分,从高到低分别是:玉、金、银、铜、木。不出意料的,他领到的就是木执。
比鉨看着遍地开花的木执珠,重新定义了自己:廉价劳动力,说好听点就叫基层干部。
这座书院佩戴木执的有二百来人,戴铜执的约一百人。管理者的数量显然过多,由此也可以看出此地政治之混乱。
他找了间无人的屋子换上那套月牙白的官服,不想为他发放官服的人故意捉弄新人,分给他一套极大的,怎么穿都像是裹着个麻袋,好几次差点被绊倒。处处宽大,正如他来时坐的牛车,四处漏风。
雪还没停,学士们在走廊中低头快走,比鉨找到他的长官领了活,将其中一处漏水的堂室的藏书搬运到另一堂。这事没什么技术含量,耐心细致不把古书搬散乱了就行。
正在走着,几个流里流气的铜执在他背后辱骂道:“那个傻子,给爷爷滚过来!”
他从小到大从没和人起过冲突,连批评都听得很少,这个“滚”字还真是给了他当头一棒。提醒着他:你在这里毫无根基,只能忍气吞声。
比鉨压了压怒火,装作没听见,跟随前面的学士小步疾行。没成想那几个铜执追上来将他一把揪出,提着领子摔在地上。
然而令他难以接受的并不是这几人无礼的行为,而是接下来整个学院的反应——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他没理会身上的伤口,先是把古书上沾的雪用袖子擦净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腿上,嘭的一声,膝盖疼的好像要裂开。他抱着怀里的书咬了咬牙。
一人看他闷不作声便上来扯他的官服,“不错,爷爷还没玩过闷葫芦呢。”
另一个笑着说:“叫他学狗叫。”
他跪在雪里,胸脯起起伏伏,只是在宽大的官服遮盖下看不清楚。他们的行为和整座书院其他人的置之不理都让比鉨失望透顶,他身处的到底是一个多么糟糕的社会,肆意践踏他人尊严居然能被允许成为一种常态。
“他怕不是个哑巴吧。”那人朝他的脸伸出手。
社会败类的存在还真是不分古今,比鉨嫌恶地避开,“不是。”
方才踹他的那一个背过手吆喝着,“那你就叫一个来听听。”
比鉨假意为难地蹙蹙眉,随后顺从地低垂下头弱声道:“陛下,陛下不让我叫给别人听,他老人家说,谁听见就割了,割了谁的耳朵。”
这柔弱的小相公原来入了上面的法眼,怪不得瞧着相貌不俗,皮相骨相俱佳。真要把他惹急了,枕边风一吹,照上面那位的性格还不直接灭了九族!
走廊上的人明显停顿了一瞬,不过听了后半句便没人敢有明显的动作。
比鉨想着那几个也就平日里敢耍耍威风,真要是出了什么大事绝没有自保的能力,不然怎会看着三十多的样子还只是个铜执。果不其然,那几人吓得站都站不稳,可还是虚张声势道:“你瞎说什么呢!”
他浅浅笑了笑,用只有他们几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陛下近日才收我做内宠,几位哥哥要是想听,等我去问过陛下再说,可好?”
听到这里,有一人身子软的几乎就快跪倒地上,他虚扶了一把,给还不相信的轻飘飘地撂了句:“不然你们以为我这官是怎么来的。”
他也没想到这里真的无人见过皇帝面貌,又听他说的煞有介事,竟是都信了。效果显著的很,没等多久,那几个渣滓就屁滚尿流地互相搀扶着逃开了。
想想也是有趣,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那些人偏偏不敢再招惹他。
他端详过这幅皮囊,瘦是痩些,底子却是上佳。唇红齿白、声音清亮,扇状睫羽让人难以设防,要不然那几个也不会专挑他来欺负。多亏皇帝名声败坏才使他行骗成功。这本是下下策,但他孤立无援之下也只能信口胡诌才能保全自身。
倒是对不起皇帝,坊间轶事平白多了一桩。
虽是自我解救了,然而比鉨不禁有些后怕,这里毕竟是一个全新的环境,它有它自己逃不开的铁律,那就是皇权。他可以仗着这些人蠢笨,就此逃过一劫,然而人不可能永远幸运。
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从来没有因为时代的变迁废止,他深知个人命运的不确定性。假使有一天为了生存,要他放下基本的尊严去献媚讨好,对他来说也不是多么要命的事情。只是他想:能不能有另一条出路?
主角穿越的年份是现代的二零一九,也是架空时代的永和十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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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二零一九/永和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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