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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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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湾和周海提出自己要和蒋君尧去欧洲游学一个暑假时,周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单独和男孩出去。”
“哥,我已经长大了。”许湾试图安抚他。
“你还是个未成年!甭想了,我不会让你去的。”
他的坚决在许湾的意料之外,许湾只能曲线救国,“那我让子良哥哥来接我可以吗?”
周海蹙眉,许湾竟然已经学会了搬出其他人来和他作对。他气急了,扔下洗了一半的衣服回了房间,关上门之前,他丢下一句话:“随便你,反正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
就这样,许湾真的办好签证和蒋君尧一起去了欧洲,临走前的那一晚,她敲了半天周海的房门都没有人回应。
其实周海就坐在门边,可是他就不回应,想让她担心自己,许湾站在那扇门前把自己的行程大概说了一遍,她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些,可她不知道刚才怂恿自己来到他房门前的勇气去哪儿了。
第二天她很早就离开了,周海再次在她关门的声音里醒过来,最近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年纪大了,总有一种随时在被人抛弃的伤感。他明明才26岁。
周海给李子良打电话,拜托他帮自己照顾好许湾,所以当许湾和蒋君尧到达意大利的机场时,是李子良来接的机。
李子良以为许湾是独自一人来游学,没想到身边还有蒋君尧,他乐得轻松,“既然你身边还有护花大使,那我就不碍你们的事了。”
所以,三人吃了一顿饭之后,李子良就离开了。
他给周海打电话,“小湾有人陪着的,那男孩挺靠谱的。我就没作陪了,让他们自己感受,自己玩。”他没有告诉周海,他观察到有人在暗中保护着那个男孩,所以完全可以放心让他们自己游玩。
此时的周海在医院里做定期检查,他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容乐观。
“开的药要按时吃,虽然现在还没有合适的移.植源的消息,但你也不能放弃。”
周海点头,他怎么舍得放弃,身边的小孩还没有成年,公司还没有上市,他还没有表白过。
从医院出来之后,他去了公司,最近他总把公司的事丢给江止,听说他最近因为下面的人给一家公司做维护时出了纰漏而大发雷霆,能让江止气成那样的绝对不是小事。
所以当他走进办公室时,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冷嘲热讽。
“你们脑子都是摆设吗?听不懂客户要求还是看不懂公司的服务手册?”
被他训斥的两个年轻人低着头,脸涨得通红,江止羞辱人的方法实在是多,他身上总有一种优越感让人抬不起头来,那是家世和自身能力赋予他的。
周海问冯丹:“这是第一批了?”
“第三批,最近总出这样的事。”
周海点点头,敲门进了江止的办公室,那两个人看到周海,脸色变得更差了,周海朝他们挥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两个年轻人连忙跑出了办公室,周海把门关上,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两人都明白对方要说什么,周海拍拍他的肩,“晚上去我家,你最近绷得太紧了。给你放松放松。”
那晚在周海家,江止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背靠沙发。手里晃悠着红酒杯。
“你也发现异常了?”
周海从厨房里端着水果出来,“恩,从第二批出事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只是想看看他们想干嘛,现在看来对方的手段并不高明。”
江止一口气喝完剩下的红酒,“最让我生气的就是这点,他们也不搞些大动作,就这么不痛不痒的闹着,心烦。”
周海坐到他的对面,“放心,马上就可以收拾这些渣滓了。”
他把最近招人调查的资料递给江止,江止看完那些材料之后,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竟然是他?我怎么不记得招惹过他呢。”
“那是你忘了,大学时候我们队抢过他们的调研项目。那个项目最后是十万的盈利,你还记得吗?”
江止点点头,他记得那十万块他没和队里的人一起平分。“那你打算怎么做?”
“他最近在和我们抢一个项目,我打算把那个项目拿过来,然后把这些人开了。”
江止嗤笑一声,“我以为你会把项目让给他。”
“凭能力抢,我不会使诈,也不会让他,当年他抢不过,现在他也抢不过。”周海突然放下手里的文件,捂住胸口的位置。
“你怎么回事?”江止最近老是看见他这样,“药在哪儿?”
周海指了指沙发上的公文包,江止从里面拿出药来喂他吃下去,担心的问道:“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移.植源吗?”
周海无奈笑道:“哪有这么容易,有些人到死之前的那一刻都没等到。”
“许湾知道吗?”所有的人里面,大概只有江止知道周海喜欢许湾的心思,在大学时,他就看出来了,那时候追周海的人很多,但是他从来不对他人假以辞色,只有在和许湾视频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情绪变化才会明显且鲜活。
那时候人人都说冯丹和周海是一队,只有江止认定冯丹没戏。
“我没告诉她,看命怎么安排吧。如果我真的好不了,那我不想耽误她。”
江止诧异,“你还没向她坦白过心思?”
周海摇头,“有两件事我没有把握,一是我能活多久,二是她的心在谁的身上。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出了意外,我的心思对她而言都只会是困扰。之前我想过表白,后来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我就没想过了。”
江止不懂这样的感情,他活到26岁,还未曾对谁动过心。
异国的风光,很快让许湾忘记了国内的困扰,蒋君尧做了很齐全的攻略,两人的英文都不差,在这里也能和别人交流一二句。
他们从巴里坐船到杜布罗夫尼克,经过泰晤士河去往肯特郡,他们坐着法式老爷车穿过香榭丽大街和凯旋门,每一处都是独一无二的景色,许湾被惊艳被吸引,蒋君尧记住她的背影侧脸发尖跳跃的幅度。
他们游学的最后地点是瑞士的琉森。
“奥黛丽赫本就是在这里过完自己人生最后的日子的。”
蒋君尧看着琉森湖畔的天鹅,他想他能理解为什么这里会被他人选作最后的归宿。
波光粼粼的湖面映衬着不远处五彩斑斓的天空,他们站在卡佩尔桥上,蒋君尧问许湾:“这个月你开心吗?”
许湾点头,“这个月的记忆可能会让我今后的一生看到了一切都黯然失色。”
蒋君尧挠挠头发,有些害羞的笑了。
从天鹅广场经过的时候,许湾看到了一个架着画板给游客画像的叔叔,“我们也去画一张吧。”
蒋君尧陪她故去,等前面的小孩画好之后,他们才提出自己的请求,和蔼的叔叔答应了他们,画笔在画纸上刷刷滑过,蒋君尧只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定格,他愿意和她永远生活在画中。每过一会,画就画好了。
叔叔把画递给许湾,许湾道谢之后,问画画的叔叔:“能借你的画笔给我用一下吗?我想把今天的天空也画下来。”
苍白的人物画像被许湾添上了天空的颜色,瞬间生动起来,叔叔含笑看着她,在她归还画笔的时候请求道:“我一生都在给别人画画像,从未有人替我画过,你愿意替我画一次吗?”
许湾欣然应允,当她画好叔叔的画像之后,叔叔递给她一张名片,“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找我。”随后便收拾画板离开了。
许湾到家的时候,周海并不在家,许潮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他随手从桌上拿了一个苹果啃起来,阴阳怪气的对许湾说道:“我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许湾不理会他的调侃,把带来的礼物分给他,许潮看了一眼那套衣服,许湾要求道:“你去换给我看看,我让蒋君尧试过,你应该也能穿。”
虽然不乐意,但是许潮还是试穿了衣服。许湾围着他转了一圈,满意的点头,可是她在许潮的后脑勺看到了一条长长他疤。他剃了光头之后,脑袋上是没有疤的。
“你又和人打架了?”她摸着那条疤问许潮。
许潮把脑袋从她的手掌里解放出来,有些难为情的说道:“男人身上就是要有疤,这样才能震住别人。”
许湾知道自己管不了他,只能轻声说道:“那你能不能答应我,震住别人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
可能是因为情绪有些波动,许潮原本答应要帮周海保守秘密的,这个时候他为了换一个话题拯救自己的泪腺,于是他说道:“你不去医院看看周海哥吗?”
周海又住院了,就在一个星期以前,为了拿下那个项目,他和江止拼命工作了十多天,晕倒在了谈判桌上,项目是拿下来了,但是人也倒下了。
许湾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和秘书在讨论工作安排的情景,她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雾蒙蒙的。
哽着嗓子说道:“哥,我回来了。”
明明就一个月的时间,可周海总觉得已经过去了好久,他藏起自己被护士扎针扎得不成样子的手背,含笑招呼她过去。“过来,让哥哥好好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许湾走过去,任由他的大手在她的头顶作乱。她从包里拿出礼物,“哥,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
那是一对琥珀袖扣,看起来精致可爱,他一时间失笑,随着他嘴里逐渐扩大的笑容,他们之间的那些隔阂好像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