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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蒋岚委屈巴巴的皱起眉头,“我又没有打你,怎么就动手动脚的了!”

      蒋岑本来百无聊赖地站在亭子边数银杏树,听蒋岚说打人二字立刻就来了精神,“怎么了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可别动手!”

      “有你什么事,给我闭嘴!”蒋岚大声呵斥道。

      蒋岑立刻缩起脖子躲到一边不敢作声。

      谢宗此刻却有些头疼,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蒋岚的额头,耐着性子说:“阿岚,我告诉过你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个女孩子,过两年就是大人了,更要注意才是。”

      一听这个蒋岚更加委屈了,“我又没有扯你腰带,怎么就男女授受不亲了!”

      谢宗立刻就联想到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深深叹了一口气,“傻姑娘,你扯我的衣服也不行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自己说不清楚却反倒来怨我!你这个这么赖皮,我不和你玩了!”蒋岚气鼓鼓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往亭子外面跑。

      谢宗见状立刻伸手去拦,哪料胳膊刚伸出去,蒋岚就又转过身来,蹬蹬跑到他面前气鼓鼓地的大声“哼”了一声,这才又一溜烟跑出去。

      “怎么好好的,她突然跑了?”蒋岑一脸茫然。

      谢宗叹气道:“这个傻姑娘这么死心眼,我可怎么办呀!”

      “死心眼儿?!你说谁,我姐姐吗?”蒋岑一副见鬼的表情,“太子殿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小孩子家懂什么,我和你说不清楚。”谢宗望着蒋岚跑掉的方向,直到那圆滚滚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我先回宫了。”

      因为在书院里面耽搁了一会儿,谢宗回到宫里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只留有一线橙黄的余晖没有散去。

      东宫里已经掌起了灯火,谢宗一回到殿里便有宫女太监起来伺候着沐浴更衣,又迅速摆上了晚膳。

      谢宗还记挂着蒋岚,收拾停当之后,从换下来的衣服里抽出了蒋岚给的药方,交给身边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顺喜,去把这张方子给张太医,看看上面是写的到底是什么。”

      顺喜公公领命退下,不一会儿就又赶了回来,“回太子殿下,张太医说了这就是一张治风寒的药。”

      谢宗点点头,这和他想的差不多。他起先害怕方子是戚少雍胡乱搪塞给蒋岚的,怕蒋岚不知道乱吃药现在问过太医就放下心了。

      他拿起药方又看了看,眼前忽的浮现出蒋岚的张气鼓鼓的小脸儿,不由笑出声。

      顺喜公公有些诧异的看过来,谢宗也察觉出自己的失态,连忙敛起笑容,把药方重新收进自己的袖子当中。

      顺喜公公看见谢宗今天难得好心情,嘴角微翕,犹豫了半天还是把嘴巴闭上了。

      “怎么了?有事就说。”谢宗眼力敏锐,察觉了顺喜的异样。

      顺喜道,“殿下,奴才刚刚去太医院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

      “陛下今日微服去了三江书院。”

      谢宗挑眉,神色并无太大波动,“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值得你这样吞吞.吐吐的。”

      “三江书院近日新来了一位先生,据说是泰州杨家的家主东翁先生,陛下就是为着这位先生才去的。”

      “泰州杨家?”谢宗低头细细思索一番,“可有什么来头?”

      “那来头可大了。殿下有所不知,这杨家一门在前朝时是极大的威风。曾有一年,杨门三位公子同科及第,世无仅有,这位东翁先生便是当时的状元公子。老先生高中之后做了几年官,因为身体不好便辞官回老家教书去了。这几十年来,杨家行事还是低调,在朝中几乎没有什么人提起。”紧跟着又说,“不知道这一回,老先生怎么会突然来三江书院教书。”

      谢宗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为什么?这理由不是明摆着么!除了温家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这肯定是他们眼看着自己受教于戚太傅,生怕他大哥落了下乘,这才从江南请了名师过来。

      其实他倒并不在意这个,温家和他大哥的野心他又不是不清楚,真正令他介怀的是皇上的态度。

      明明自己才是太子,可是皇上三江书院之行分明是在打他和戚家的脸。

      想到这里,谢宗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顺喜觑着谢宗阴沉的脸色,心道不妙,连忙跪下来请罪,“奴才该死!不该在太子殿下面前乱嚼舌根!奴才该死!”

      “算了,你先下去吧。”

      话虽如此,到底是意难平。

      等到了第二日,他才发现有关于东翁先生的事早已传遍了各大书院。据说东翁先生今日要在沉云山开坛讲学,因此书院里特意放了半日假,让学生前去听学。

      谢宗本能的对大皇子以及温家有关系的人不待见,但从小养成的修养,又使他从骨子里对读书人有一种敬重之心。因此在听到东翁先生讲学的消息后,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跟着其他学生一起往沉云山去了。

      翰阳书院的学生抵达沉云山的时候,那里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山脚下依着台阶见了一个讲坛,此刻一个年迈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家正襟坐于讲台之上,慈眉善目在和底下的学生说话。

      “他就是东翁先生?”领着学生一块来的,是戚少雍和另外一位讲经的夫子连堂。说话的这人便是连堂,只见他有些崇拜的望向讲台上的老夫子,“到底是大家,打眼一瞧就觉得不一样!”

      戚少雍听了有些轻蔑的讥笑一声,“大家不大家,得听了他的课才知道。你这才刚来,听见什么了就开始瞎嚷嚷!”

      那连堂讨了个没趣,悻悻闭嘴,不敢多说什么。

      没过多久,前面本来沸反盈天的人群忽地安静下来。有风轻轻拂过乌压压的人云,只留下学子的发带衣袖烈烈挥舞,间或听见一两声鸟鸣,不闻一声人语。

      接着,但见老先生喝了一口茶水,坐直了身体开始讲课。

      今日他要讲的是“义利”。

      这东翁先生不愧是状元出身,博文强识,古今之事百家之言都信手拈来,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循循善诱,使台下诸多学子欲罢不能。

      戚少雍混在人群里侧耳听了一会儿。,翻了好几个白眼,又四处寻望一番,伸手捉住在他身后没两步远的谢宗。

      “夫子何事?”

      戚少雍没有吱声,扯着谢宗的胳膊就往外挤,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之外,他才勾着谢宗的脖子说:“反正今日下午没课,我带你出去玩儿去!”

      谢宗觉得太不可思议,“夫子,我们不是来听老先生讲学吗?就这么跑了,万一明日太傅问起来……”

      戚少雍不以为意,勾着谢宗继续往外走,“他讲的都是些废话,也就骗骗后边这一帮无知少年。你是太子,年纪又小,可不要轻易被他蒙蔽了。”

      “夫子……”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叫‘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这读书啊,就是没有先生教导,时间久了也是一样能悟出道理来的。有先生在一旁指引,那不过是给你一个捷径而已。不过,这人间的是非善恶,你就算是去田间乡下问个不识字的老妈子,她也能给你掰扯出来一番长篇大论。所以我说呀,这位杨东翁讲的都是废话。”

      谢宗回头看了看侃侃而谈的老先生,一时有些迷惑。

      若是他没有本事,皇上怎么肯屈尊亲自去听他的课,今日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学生慕名而来?

      戚少雍又道:“殿下啊,还有一句话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就单说今日老先生讲这义利二字,世人大多都知道见利忘义不对,但真正事情到了头上,又有几人能做到舍利取义呢?再者说,舍利取义就一定对吗?”

      谢宗听了,若有所思。

      “小殿下,你和身后这帮学生不一样。他们十年寒窗只为博得一个名声,大话说说也就罢了,你将来是要为天下苍生谋利的。别的不说,若是要你为了一人之义,舍了天下万民之利,你会做吗?”

      谢宗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新奇的言论,一时被惊呆了,哑口无言。

      “所以说嘛,”戚少雍眯起眼睛,拍了拍谢宗的肩膀,“读书可千万不能读太死,每个人肩上的责任不同,将来要走的路也不一样,绝不能泛泛而论。东翁先生讲的这些话,学生们听听,到时候往考卷上写写也就罢了,你可千万不能往心里去知道吗?”

      谢宗被戚少雍这一番话给唬住了,下意识点头,“知道了。”

      “知道了就行,走吧。”

      “嗯……嗯?等等夫子,咱们现在去哪儿?”

      戚少雍看他的表情如同看一块朽木,“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任何事情,得做了才知道到底行不行,到底有没有用!”

      “……所以呢?”谢宗还是不明白。

      “所以啊,我在永安大街上支了个摊给人相面。蒋岚已经在那边等着了,咱们赶紧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都没有人看的吗QAQ
    要不我让戚公子给仙女们算一卦(*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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