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HE 相互驯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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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切从发生到结束，不过数分钟的时间，但也足够海军做出反应。
凛冽的寒气经过之处，大海在瞬息被冻结，冰块所化成的牢狱将海贼船围困在中央。与此同时，泽法踩着月步疾驰而来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上空。
雪莉神色一动，顶在脖颈处的三叉戟便警告似的向下划过她的锁骨，滑腻的温热液体从伤口滴落。年轻的海贼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几息之后，他沉下声色抽回武器，吩咐手下看好俘虏，转身严阵以待即将到来的敌人。
“嘛嘛嘛嘛~泽法，把贝加庞克交给我，作为交换——海妖可以还给海军，怎么样？”
虽然受了伤，但夏洛特玲玲依旧保持着理智，如果可以和平解决，她并不愿意在这里和海军交手。
然而这种提议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被接受。
风愈发的大起来，雪莉若有所思的将视线从远方已扬帆起航，乘着风开始撤离的军舰上挪开，又转向空中。即使大雨滂沱，但隔着雨幕，她依然能够感受到速来温和的男人此时复杂的神色中隐隐的慌乱和内疚。
即使现在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他的错，但泽法仍然单方面的将责任归咎于己。
“我拒绝。”他说，“海军不会和海贼交易。但无论是她或是贝加庞克，都属于我们。”
接下来的战斗并不是属于雪莉能够插手的范围。
——炙热的火焰、刺骨的寒冰、耀眼的电蛇雷光、以及凛冽的拳风……即使没有掌握见闻色霸气，也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但泄露出来的浓厚杀气也足矣让人心神颤动。
大概是慑于威势，背后按着她肩膀的海贼力气又加重几分，雪莉咬着唇，开始认真思索她该不该吸收了这艘船上的灵魂之力。
卡塔库栗虽然看见她攻击了普罗米修斯，但当时过量的水蒸气遮掩了她的动作。并非是以海水对霍米兹的本体造成伤害，雪莉吸收的是造就普罗米修斯的灵魂力量。
因为情报不足，所以卡塔库栗在应战前虽然出于谨慎，命令人类属下看紧她，却没有更进一步的防备。
而夏洛特玲玲的这艘海贼船，本身也被注入了灵魂力量。
但是吸收这些狂暴的、充满恶意的灵魂之力过多的话……雪莉犹豫了片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战斗仍在持续，似乎是因为夏洛特玲玲灵魂受创的缘故，海贼一方隐隐有了被压制的意思。
“嘛嘛嘛嘛，泽法，不要忘了我手里还有人质！”
海贼并非迂腐之辈，手中有筹码就应该被合理的使用。夏洛特玲玲话音刚落，冰冷而锋利的剑便从雪莉的背后伸出，横架在她的脖颈处。
关心则乱的男人因此落了破绽，夏洛特玲玲适时使出艾尔巴夫之枪.威国。巨大的斩击波自上而下冲击，在层层武装色的抵御下依然击伤了他。
对于常年与海贼生死交战的泽法来说，腹部的伤口并不算严重，但在从未受过伤的雪莉眼里，男人腹部那血流如注的伤口已经足够她脑中窜过无数可怕的念头。
他因为自己而受伤，甚至可能因为自己而死去。
这种想法出现的一瞬，几乎没有经过思考——雪莉的精神力便不受控制的爆炸般恣意迸发！
在浩瀚自然的伟力面前，人类的力量如同蜉蝣般无力。
滔天巨浪中，海贼船几乎在瞬间就被倾覆。夏洛特玲玲只来得及带上次子乘坐宙斯飞上高空，至于船和手下则无暇他顾。
然而在这翻滚的汪洋中，浮沉的气泡仍然温柔的保护着内里的众人。
——这是在雪莉即将失去意识前，本能构建的安全之地。
力量不仅仅只是用来杀戮，更应该用来保护重要的人。
她已经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她捂住头，踉踉跄跄的走近泽法，似乎是在确认他的伤势。
“你没事吗？”雪莉抬起头望他，然而没有等到回答，思维便渐渐迟缓。
她跌落在泽法温暖的怀中。
二、
疲倦的、虚弱的、无力的，在如同潮水般蔓延的困乏之梦中，雪莉挣扎着醒来了。
这是陌生的房间，四处皆白，晨曦从洁白的窗帘中透进，温柔的映到坐在床畔的男人脸上。他阖着眼，神色是鲜有的疲惫，光线在他侧脸打下斑驳的痕迹。雪莉恍惚中意识到自己大概昏迷了有一段日子，久到向来爱洁的泽法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
她的呼吸乱了一拍。
这错乱的呼吸被即使在梦中也依旧敏锐的见闻色所捕捉，于是泽法从小憩中惊醒。他的指尖试探般接近少女的脸庞，却又在即将碰触前停滞，雪莉听见他那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带着颤意的音色。
“……你感觉怎么样？”他问。然后又像是意识到此时的少女处于虚弱的状态，涩声安抚她：“这里是马林梵多的医院——已经没事了，任务完成的很成功。你昏迷之后，气泡把我们送到了海面，卡普家那小子竟然也出现了，之前的狂风大概也有他能力的影响。”
“凯多被卡普抓住了，而夏洛特玲玲借助能力带着儿子逃脱回到了蛋糕岛，但她受了伤，新世界最近因此一直不太平。”
“那几个小子本来一直守着不肯离开，但是医生说你要静养，只允许家属陪伴……我就把他们都打发走去抓海贼了。”
男人絮絮叨叨说着话，像是要将近来发生的一切都一股脑给刚醒来的少女解释清楚。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稍微再休息一会吧，我去找医生。”
然而刚起身，他便被少女沙哑的声音绊住了脚步。
“那你呢？”
“你的伤好了吗？”
——她在关心他。
——比起别人的讯息，她更关心他。
——在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她只关心他。
意识到这一点时，那些深藏在心底的隐秘的爱意，便再也无法被理智所造就的囚笼所禁锢。
在这场爱与恐惧的追逐战中，终究还是懵懂的兽占据了上风，扼住了猎物的喉管。
而猎物却甘之如饴。
“我很好。”泽法俯身为少女撵平被角，然后伸手拂过她额前散乱的鬓发，第一次以恋人的姿态吻上那淡粉色的唇。不带任何欲念，只是单纯的慰藉与安抚，温柔到几乎感受不到重量。
他说：“我很好，所以你也要快点好起来——香波地群岛的花又要开了，等你出院时，我们一起去看吧。”
三、
雪莉很快就得到了医生的特批，得以不用再忍受苦到舌尖发麻的药和各式检查，收拾行李幸福的出院。
——更幸福的事情，是她和泽法隐隐间已经确立的恋爱关系。
因为过度使用精神力，暂时性的，她失去了控制海水的能力。但因祸得福，她当时的失控似乎让泽法打破了某种束缚，老房子着火，愈发不可收拾。
出院后没几天，泽法就提出休假，带着她一起来到香波地群岛。
树生枝蔓，花开烂漫，在玫瑰色的朝霞环绕的泡泡中，泽法环抱着少女朝镜头幸福的微笑。拍照的大叔还是两年前的那一位，接过照片，雪莉拿出钱包准备塞在内夹，泽法却眼尖的拽住她的手。
他抽出那张被保存的很好的老照片——画面中，少女紧紧拉着他的右手对镜头微笑，而他无可奈何又带着些宠溺的样子低头瞧着身侧的少女。
她看着镜头，而他注视着她。
“那张给你，这一张放我这里。”像是怕雪莉反悔一般，他迅速把照片塞在怀里。
雪莉为难的神色仅仅维持了几秒，就被男人微红的耳尖吸引了注意力。她露出了然且志得意满的笑容，手指在他的掌心勾动，像是大胆的猫咪在挑衅主人：“你在害羞吗？”
泽法忽然很想堵住她的嘴。
然后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四、
那天晚上，泽法生平第一次动用了权势清散了整个泡泡公园的人群。
于是整座公园的夜晚都只属于他们。
月色如水，星光闪烁，大大小小的泡泡拥簇着摩天轮，美的像一幅画。
最高处时，雪莉听从泽法的话，阖眸等待。
她感受到了温热的呼吸逐渐接近，然后是更加亲密的接触，唇上炙热的温度像是一团火焰灼灼燃烧。缓慢而坚定的撬开她的唇舌，吐息仿佛也染上了甜蜜，在这潮湿的、深沉的吻中，她感受到了幸福。
“嫁给我——雪莉。”
这是只有在她的幻梦中才能出现的场景。
两年前，第一次到香波地群岛时，雪莉就想和他手拉手逛泡泡公园，在泡泡摩天轮最高点亲吻，许下恋人间最真挚的誓言。
两年后，幻梦成真。
如果有神的话，那一定是最好的神，听见了她心中隐秘的许愿。
“是我太自私了，雪莉。面对你的表白时只想着逃避。”
泽法将少女抱在怀中，诚挚的道歉，“我已经老了，你还年轻，我怕以后你会后悔，而我再也经受不了失去——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在那之前先杀死我吧。”
不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雪莉看不见的地方，自己脸上露出的一定是相当丑陋的表情吧，泽法苦笑着想。
然后心中那难以填满的欲壑便被少女以温柔的话语安抚。
“不会离开泽法的哦~”胸膛处沾染的是滚烫的脸颊和湿热的泪，“我是为了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神听见了我的许愿，才让我能够靠近你，能够爱你。”
“我爱的你，有着从幼年开始就不曾被动摇的，最温暖的心和最坚定的信念。”
“因为有你，我愿意来到这个世界，愿意践行你的正义，愿意守护你所守护的平民。”
“你驯养了我啊，泽法。”
爱情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相互驯养。
尘世间陌生的人开始熟悉，进而产生了羁绊，最终两颗心在甜蜜的爱中结合。
那是足以让人心甘情愿溺毙其中的温柔感情。
起初是因为好奇，后来是因为本能的渴求，但最后把这份欲望变成爱的，是来源于这个人本身的温柔以及那份对正义的执着信念。
泽法教会了她情感，引导她步入这人间。
“那么余生，请多多指教。”
雪莉伸出无名指，对着泽法微笑示意。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HE 相互驯养（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