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遇长辞》景旖

4、第 4 章

　　“你来了。”就在他四处查探之时，身旁，徒然响起一道男声。
　　顾栖迟起身，定睛一望：“是你。”
　　原来他还没有离开这里。
　　“怎么很惊讶吗看来你们这消息不是很准确呐。”阿阮环臂，冷笑。
　　顾栖迟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却清楚地得到了一个答案——
　　此次前往天山血池其实阿阮早已知晓，只是在他们前面到达了这里。虽然不知道阿阮有何目的，但直觉告诉他，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管将会发生什么，但一定与永夜草，与他有关！
　　“你对我的目的，很好奇是吗”
　　见他沉思，阿阮伸手摸向了他的肩膀道：“那么，我就好好的跟你解释……你猜，之前我为什么要出手伤我师父哦不，他现在已经不是我师父了……”
　　阿阮将搭在顾栖迟身上的手撤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递到他面前：“你可还记得这个对，我忘了，对于你顾栖迟来说，这小小的一枚玉牌只不过是随手赠予的东西而已。”
　　“这个，就是你当年赠予我恩人的。”阿阮没有停，带着它继续朝前走来，“当年，你与我恩人有过一面之缘，随手就把这枚玉牌给了他。但你又可知道，他只不过是一区区凡人这个东西对我们妖族来说是可以救自己一命的，而对于凡人，那就是招鬼的东西啊……”
　　阿阮握着手中的玉牌猛的一紧，深深呼吸几下后，指着玉牌道，“怎么你自己制作的东西，都弄不明白它的用处”
　　顾栖迟心中一紧，细细的回忆了一番，确定了这枚玉牌就是自己当初赠给阿阮恩人的。
　　“很多人，包括我的恩人。”阿阮清晰地在他的耳边说道，“都是因为它，都是因为你，被鬼界的人抓走了，甚至是死亡……”
　　顾栖迟一直屏息听他陈诉这些事情，内心乱做了一团，却还是有几分不可置信的。
　　的确，那枚玉牌是他所赠予。可他明明记得那只不过是一普通的玉牌，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做挂饰的。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对。
　　阿阮看着顾栖迟，接着说道，“所以，杀了你和傅子予就是我此次的目地。而刚刚，那只不过是开始……”
　　顾栖迟拧眉，未言语，静等他的下言。
　　“你知不道，失去自己最在乎的人是什么感觉你知不知道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意识一点点消失却又什么都做不了的那种绝望吗”阿阮坐于一旁的石上，勾唇冷笑，“所以，这一次我就要让你，让傅子予都来体会下我的感受。”
　　“你要做什么”顾栖迟眉头一皱，赫然明白了阿阮话里面的意思。
　　闻言，阿阮指了指地上的永夜草，“永夜草，可续命。你猜，若是我把这些都毁了会怎样”
　　“你敢！”顾栖迟抬手扼住阿阮手臂，朝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击。
　　阿阮冷漠地看着顾栖迟，色如寒冰，不言不语，只是甩了甩被击伤的错位了的手，不消片刻，受了伤的手又恢复了原样。
　　见状，顾栖迟内心猛的一震，面色怪异的看着阿阮，“你吃了灭神丹”
　　阿阮看着顾栖迟的脸，眸中缓缓的溢出了血丝，看着他笑起来。
　　低沉的笑声，缓缓的张扬，最后变成了猖狂大笑……
　　“是又怎样只要能报仇，就算是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可这东西乃至邪之物，虽可以让你法力大涨，但代价却是你的神智，也渐渐的会取代了你啊……”顾栖迟上前一步，色厉声冷，“你不怕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迷失了自己”
　　“我不怕，我说过，为了报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阿阮面色阴鸷，“迷失了自己又怎样他走了，心也就死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顾栖迟心有不祥预感，皱眉看着阿阮，见他说话间突然快步走来，手上法力一使，以疯狂、快至看不清的速度，对着地上的永夜草挥去。
　　顾栖迟不料阿阮竟如此失控，手中翻印成阵，护住地上的永夜草。法术的攻击，红光的环绕下，整个地方的永夜草一瞬之间，化为了烟，一点一点的随风而去。
　　顾栖迟一愣，望向地面，指上聚满了法力，抬手狠狠地击向阿阮。
　　阿阮挨了他一击，猛的吐出一口血，大笑了起来，“毁了，都毁了，哈哈哈……”
　　该死！
　　顾栖迟使出了全部的法力，一次次施着最狠厉的招，拍向阿阮身上。
　　顿时，阿阮的身上皮肉燃烧，直接烧得露出了骨来，而这皮肉燃烧的焦味，在风中异常的刺鼻。
　　但阿阮似是感觉不到疼痛，睁大着眼看着顾栖迟，原本白净的脸都被烧焦了，诡异的事，被烧焦了的脸庞依旧可以看到变态到极致的笑意……
　　“你找死——”顾栖迟眸中顿时燃起了怒火伸手又打向了阿阮。
　　阿阮受了顾栖迟的这致命的攻击也不曾喘息一声、多变一分脸色，依旧面带着笑意的看着顾栖迟道，“死不掉，就是死不掉。哈哈哈，就是死不掉呢……”
　　说完，阿阮停了下来，看着顾栖迟又是一番笑，施法离开了这里。
　　顾栖迟望着阿阮离开的身影，用了许久的时间才平复了情绪，无措的蹲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地面。
　　永夜草，永夜草都被毁了……
　　虽然，他不想哭，可是，他依旧难过，这种难过，痛得他无法落泪。
　　对不起，敛容。
　　对不起……
　　在那蹲了许久，顾栖迟闭眸念出一连串的咒语后，挥手一动。地底蓦然裂开，无数的旋风由开裂的地底窜出，身体在风中化作一只通体雪白的六尾狐，风带着顾栖迟向地底深处下落……
　　在他闭眼的那一刻，之前所处的地方的一切也随着这风破碎成风，被搅碎成灰尘，随着那风，消失不见。此地又恢复成还未踏入此地的模样，什么都有，却独独少了永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