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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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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夜晚有些许凉意,易封尘坐在房间里修订书籍。屋外秋风飒飒,树影婆娑,游云遮盖住了残缺的月亮。
突然,一阵凄叫打破宁静。易封尘闻声快步走出房门,到院子里后,他看见一位婢女被挂在墙边树上的白色人影给吓坐在了地上。他前去扶起婢女,让他通知父亲。
易封尘走进人影,仔细一看,那不过是一件白色衣服罢了。可是平白无故不会在大晚上出现白色衣服,一定是有人故意挂在这里的。
刚好赶到的易鑫带着易封行赶来,而易封行这时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照惯例临时调动城中守卫分布。易封行看见白衣,激动地喊道:“宋应城,一定是他!”易鑫看着挂在树上的白衣道:“这小子看样子是摆明要整我们,我们也得给他点颜色。”
第二日,满大街都传开了易家闹鬼的消息。易鑫为此头疼不已,闹鬼对一个世家大族来说可是不吉利的象征。看着满面愁容的父亲,易封尘也心疼,他刚想开口揽下这事,调查清楚再说,一旁的兄长却先说话了。
“父亲,这是宋家给我们的一个下马威,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把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一定能处理好的。”
易鑫看看长子,叹了口气。
“好吧,这事就交给你了。”
易封尘看着自信的哥哥,未说一句话。
易封行到宋应城府邸的时候他正在处理事务,于是经下人通报后,易封行便站在了大门口,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这宋应城欺人太甚了!”念叨完这句后,易封行准备拂袖而去,这时,下人出来让他进去。
宋应城坐在客堂的椅子上,手端一杯茶,见易封行进来后才放下。易封行向宋应城行礼后,道:
“宋大人,今日前来是想询问你为何针对于易家,上辈的恩怨早已在上辈了结了,让我们这一辈和平共处不好吗”
“哦这可有意思了,易大人教唆他人在朝堂之上污蔑家父,这你叫我怎么和易家和平共处呢?”
“宋大人误会,这可不是易家做的。但你公然挑衅易家可就不合情理了。”
“公然挑衅”宋应城挑眉。
“夜间将白衣挂于树上,不仅恐吓了家中众人,还让外界认为易家不净。”
“呵,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吗?”
“有人作证你那日晚徘徊在易家墙壁之外。”
宋应城一拍桌案,愤怒而起,语气透着冰冷:
“我还劝你不要血口喷人,所谓证人不过是你们捏造的吧!”
“那宋大人有有何证据当日晚在哪里呢?”
宋应城沉默了。
“我说宋大人,你来越安有没有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但还请你不要惹怒易家,毕竟,它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易封行说完便告辞离去,留宋应城一人站在原地。
回到家里,易封尘立马将他如何驳得宋应城哑口无言详细地告诉了父亲,父亲大大赞赏了他一番,易封尘却一句话也没说。
第二日,宋应城主动要求开庭审判,易封行胸有成竹地领上证人。一位老人跪在庭堂上,陈述自己看到宋应城的情况。
“宋应城,你可还有要说的”
“当然。”
听到宋应城平静的语气,易封尘不知怎么,觉得这场官司他们输定了。
“当晚因为有事要处理,所以我去了城郊外,确实没有一人看见我,守城的卫兵当晚也被临时调去巡视。但是,那晚出去之前,我正在修订册集,还未完成便放在了书桌上,这点下人们可以证明,而回来后,鞋上沾了些泥土,还请明鉴一下,是几公里外茂树林的,茂树林土壤奇特,色灰,干燥,却偏偏供得上一片树林的营养。而且这几日,我未出城一次,也没有派人出去的记录,所以没有任何造假的机会。”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万一是你私下派的呢?”易封行指着宋应城道。
“可是这几日我们一直在监视他啊,有任何举动应该都逃不掉的。”说完易封尘陷入了沉思。
这时专人鉴定的结果出来,的确是茂树林的泥土。
败诉的易封行跟着易鑫不甘心地走了,易封尘却被宋应城留下。
“净贤信我吗?”
“事实如此,无关我信不信。”
宋应城笑了,拉起易封尘的手,道:
“跟我去个地方。”
易封尘没有挣脱,被宋应城拉着出了官府外。
马车停在郊外荒凉的树林外,而这片树林就是茂树林,干灰的土壤延伸着覆满整片树林,直到泥泞的野路边才停止。
宋应城和易封尘下了车,宋应城就领着易封尘向树林走。穿过树林后,熟悉的景象映入易封尘眼中。
那是一片坟地,易家的祖坟。
“那日晚上,我修订册集时,看到褒扬易家列祖列代的功勋,便忍不住想来一访,见见这与我们家斗了几百年的家族里的祖先到底是怎样的人。”宋应城向墓地里走去。
易封尘在原地楞了许久,才跟了上去。
“站在这里,就觉得你们家的祖先在对着我评头论足,把我全身上下都剖析遍了。”说着,宋应城不禁笑了起来。
易封尘看着脚下的祖先们,只觉得他离他们越来越远。自认定不再涉足官场后,易封尘就很少研究先祖功勋事业了,对自家祖先了解也越来越少。
“我也许久没来过了。”易封尘驻足一处,低头叹息,“没想到今年,竟是敌对家族的子辈第一个到访。”
“哈哈,那是,我可还要求求祖宗大人们把你许配给我啊。”
易封尘听后不禁耳面通红,大骂“不知羞耻”。
看到墓地外围的一个灰色土丘,易封尘好奇地走进。宋应城跟上,对他道:
“这是那晚我遇到的守墓的狼,不过当我来时,它就已经没有气息了,于是我做个善事,把它埋了。”
“守墓的狼”易封尘回忆起年幼时,他随父亲来扫墓,救下的一匹受伤的狼。
“大概是以前我救下的那只吧。”易封尘看着灰色的土丘,心中悲恸,于是将腰间玉珏放在了上面。看着他的宋应城不禁露出笑容。
林中不时传来柔和的风,沙沙树叶似低声呢喃。落日西归,寒雁相随,整个大地都笼罩在夕阳的赤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