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笼游戏》八尺琼

9、chapter 9 抽到一瓶水？

　　纪凉星声音很低，像是不想被人听见。李白雾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猜测，中间那条路明明是最不可能的，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纪凉星，没想到对方却仍是微笑着笃定道：“相信我，快回来。”

　　她顿住了脚步，却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左边这条路是可能性最高的，不会错。

　　况且，纪凉星并没有提出任何足以说服她的理由让她改变选择。

　　李白雾摇了摇头，想要继续往前走，但纪凉星却仿佛是铁了心，一定要阻止她。见她不听自己的，这人索性走上来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李白雾何曾受得了这样的欺侮，当即傻了眼，脑海中的声音不断提醒她要反抗，但实际上她的双手已经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鲁迅说的对：过度惊吓会让人失去行动力。

　　纪凉星：“没想到竟然这么乖。”

　　李白雾：“我命令你立刻放开我。”

　　纪凉星：“我要是带了狗链，还用得着抱你呢？”

　　李白雾：“......”说起来这人看起来瘦弱，实际上力气还挺大的，竟然毫不费力就把她抱起来了，隔着衣服，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手臂上的线条。

　　直到抱着她在中间的山洞里走了一百来米，他才把李白雾放下。

　　黑暗中李白雾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有些难以控制的发烫，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脸红，纪凉星就已经远远地走到前面去了。李白雾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边走边问：“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你确定是这条路么？为什么？”

　　她始终觉得纪凉星这个人身上充满了谜团，这些谜团似乎给予了他一种特别的气场。也正是这样的神秘，让李白雾无法忽视他的话。这一路走来他有些过于淡定了，完全没露出过一丝一毫的慌乱或者失控，就好像是提前知道剧情一样，现在他这么笃定，应该也是有原因的。

　　李白雾很想知道这个原因。

　　纪凉星没有回头，淡淡道：“有两个原因。其一，那两条路看上去都很像是生路，它们好像在通过某种线索说着自己就是正确的那条路，召唤着玩家向前走，这本身就很危险。而我们走的这条路却没有任何征兆，因此更像是安全的。还有一个原因，如果只能有一组玩家存活，那么更有可能是人数少的那组。”

　　李白雾马上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系统更倾向于让更少的玩家生存。

　　所以，在他们进入其中之前，三条路都有可能是生路，而且这种可能性是均等的。但是在他们走进甬道的那一刻，平衡就被打破了——另外两条路是生路的可能性坍缩了，只剩下一条生路。

　　这种猜想其实和“薛定谔的猫”异曲同工。

　　李白雾倒吸了一口冷气，为系统的冷酷和诡异，更为前面这个有些陌生的男人的几乎变态的分析力和洞察力。但是她随即想到了一个问题：走中间甬道的有两人，而走右边那条路的人也只有一对夫妻。

　　如果纪凉星的第二种猜想成立，那么......

　　纪凉星：“不用担心，我刚才又说服了几个人陪那对夫妇了。”他慵懒清透的声音，说着这样有些残酷的话，竟然没有一点儿不协调感。

　　“嗯。”这哪里是说服，分明是蒙骗，是杀人吧。

　　李白雾有些不寒而栗，不由得和他保持着一些距离，跟在后面。

　　也许是刚才她思考得太透入，竟然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直到那声音距离自己不过数米，她才回过神来，回头问：“是谁？”

　　手电筒的灯光映照出韩紫桐艳丽的眉眼，她红唇一挑，微笑：“你们倒是走得不快。”

　　“韩......韩小姐？”李白雾讶然。

　　韩紫桐却脚步没停，她看上去体能很好，三两步就追了上来，“怎么，看到我很惊讶么？”

　　李白雾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位韩警官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希望她能够活下来。她摇了摇头，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改变了选择。”

　　韩紫桐是比他们先进甬道的，而且还排在前几个人中。

　　她和李白雾并肩走着，两人手电筒的灯光都落在前方，纪凉星的背影被照亮了。

　　“我是一名重案组的刑警，经历过很多重大刑事案件。”韩紫桐娓娓道来，“大多数的罪犯在犯罪之后，都会下意识地‘清洗’现场，避免留下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但也会有极少数自作聪明的罪犯，他们反其道而行之，故意留下线索让警方怀疑自己，再利用不在场证明等证据来为自己脱罪，混淆视听。”

　　李白雾点点头：“原来如此。”

　　韩紫桐看着纪凉星的背影若有所思：“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还只是有些怀疑自己选错了路，于是我回头看了一眼，就确定了自己选错了路。”

　　“韩警官不愧是警官，不仅侦察能力非常人能及，而且慧眼识珠啊”纪凉星很皮很皮地回头一笑，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和不真实，手电筒灯光映照着他的脸，看起来有种苍白颓废的美。

　　这是在变着花样夸自己是大佬么？

　　......

　　那对夫妇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条深邃的甬道里走了多久，但眼前还是一片漆黑，手电光照过去，就仿佛投入了无尽的虚无。再他们进来之后，后面又跟进来了三个人，他们本来都是跟着李坤凡的，却不知怎么后悔了。但是这更增加了夫妻俩的信心，他们相信只要一直向前走，总能找到出口。

　　但是走啊走啊，眼前的道路似乎真的没有尽头。

　　几个人都有些烦躁了，尤其是后来的一个秃顶男人，不停地看表。

　　但是奇怪的是，时间过得非常慢，他们在里面走得汗水淋漓、脚步虚浮，却才过了短短的十几分钟。发福男人有些诧异：“不会吧，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都走不动了，怎么才十几分钟？”他体型硕大，本身又容易出汗，因此已经汗透重裳，几乎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了。

　　确实很不正常，大家都有异样感，可是每个人的手机上都显示着一样的时间。

　　这说明他们的异样感或许只是氧气不足而造成的神智混乱。

　　但是这么走着，会不会出事呢？

　　男人有些担忧地望着前方，前面有隐约的亮光，像是茫茫沧海中的一座灯塔在指引着他们。他身边的女人粗喘着气，安慰他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先走到亮光处看看再说吧，反正时间还足够。”

　　男人看着时间，突然松了口气：没错啊，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即使中途返回也是绰绰有余了。

　　他说的没错，在这里，他们的确拥有足够的时间。

　　于是重新抬起酸软的腿，向着那永远不可能到达的光亮走去。

　　......

　　李坤凡也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大概有将近一个小时了，他有些着急，因为距离游戏结束也只剩下了一个小时。

　　万幸的是，他终于看到了光亮，就在不太遥远的前方。

　　“看见了么！有光！”跟在他身后的何艺婷兴奋起来，她冲上去拉住了李坤凡，“小凡哥，我们快点儿，马上就能出去了！”

　　赵宝刚也很激动，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溢出不能自制的笑意，加快脚步跟上了前面的人。

　　脚步越来越从容，光亮也越来越明显。

　　赵宝刚已经在想着，出去了之后，要赶紧去灰色区域，喝啤酒吃烧烤，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他这么想着，走得也就越快。

　　突然，他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脚步一顿。李坤凡那高壮挺拔的身躯忽然重重一震，他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那样冷静自持的男人，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怎么会有这样反常的反应。而且更奇怪的是，李坤凡忽然向后面举起了手，是那只没有握着手电筒的左手，朝后面比了一个阻止后来人上前的手势。

　　前面到底有什么问题，让一向镇定的李坤凡有这样反常的动作？赵宝刚有些恐惧，但这恐惧却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怎么了小李？”他一边问一边往前走了两步，几乎是下意识的，身后的两人也没理会李坤凡的制止，仍旧跟了上去。

　　赵宝刚看见前面影影绰绰的，似乎有人。他走到了李坤凡身边，前面的一切让他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坤凡阻止他们上前，明白了为什么他整个人都吓得震了一下。

　　对面站着五个熟悉的人，他们目光惊恐，正呆呆看着自己，仿佛看见了世界上最不思议的一幕。

　　正如他们一样。

　　......

　　三个人没走多久就看到了出口：一扇闭锁的窗子，严丝合缝地镶嵌在狭窄的窗框里。李白雾一颗悬着的心可算是落回了肚子，重重吐了一口气，她鼻子一酸，几乎快要哭出来了：“终于到出口了！”

　　另外心中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脸上都没有过多的兴奋，韩紫桐微笑了一下，纪凉星则是波澜不惊地上去开窗。

　　窗子锁得很严，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

　　也难怪李坤凡试验失败，火苗快要熄灭了，李白雾走了这么久，却是觉得氧气越来越稀薄，就快要窒息了。

　　窗子打开的那一刻，久违了的阳光照在三人脸上。

　　李白雾贪婪地呼吸着。

　　她总是讨厌燥热烦闷的夏天，现在却格外感激空气里的温度——澎湃热烈的夏天，让她重新有了活着的感觉。

　　窗子上悬着扶梯，三人从扶梯上爬下去，双脚终于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站在外面再看这座鬼气森森的古堡，李白雾更觉得恍如隔世，一路下来，她也没想到自己能够生存下来。

　　“古堡逃生游戏结束，最终存活人数：三人。”冷硬平板的声音想起来，这一回却似乎带上了些许恶作剧得逞的诡异感，听来让人不寒而栗。是游戏系统在说话，声音响起的同时，三人手上的腕带亮起。

　　李白雾这才注意到，韩紫桐原来是黑色玩家。

　　游戏系统：“真是厉害呢，竟然活下来三个！本来以为只要准备两份礼物，现在又多了一份，要破产啦啊啊啊！”李白雾有些懵，这声音全然不同于之前没有起伏的系统音，倒像是个病娇小姑娘，被抢夺了心爱的东西后发出的刻毒冷笑。

　　系统也会用变声器的么。

　　无暇多想，一个投屏出现在眼前，上面出现了三个......金蛋？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礼物？不是说抽符么？怎么变成了砸蛋！这真的很容易联想到街边大卖场的抽奖活动好吗？满满的廉价感好吗......不过，李白雾想了想，还是不要抽符了，她一向非得厉害，玩某养猪公司那个破游戏，虽然被骗氪了不少，全家仍然处在贫困线以下。

　　没准，面前廉价感十足的金蛋能让她脱非入欧呢。

　　纪凉星像只猴子一样抓耳挠腮，问她：“白雾，你觉得我砸哪知蛋比较好呀？”这家伙一出来就开始恢复四处卖萌的做作本色了。

　　李白雾笑了笑：“都行啊，反正，哪只都蹦不出小鸡来。”说着，没有再犹豫，直接点了左边那只蛋，锤子晃晃悠悠挪动着砸中金蛋，蛋壳瞬间破开，一瓶水忽然穿过屏幕漂浮在自己面前。游戏系统提示音随即响起：“恭喜23864112号玩家，获得奖励道具：额......矿泉水一瓶！”

　　这游戏系统系统怎么还卡顿了呢？额什么额！你也知道一瓶矿泉水拿不出手啊！

　　本来李白雾对所谓的奖励没有报太大期望，因为这毕竟是游戏刚开始，系统应该不会拿出太厉害的东西给玩家，否则会极大破坏游戏的平衡性。况且以她多年来对自己运气的评价来看，即使有神器存在，大概率也不会属于自己。

　　她取过那瓶水仔细看了看，看起来的确就是最普通的矿泉水而已，瓶身上却没有包装纸和任何logo，像是超市里随便哪瓶矿泉水取下了围住瓶身的包装纸，然后顺手就被她给抽中了。这简直比大卖场的幸运抽奖还不值好嘛。

　　但是，再想想，既然是生存游戏的奖励，总归会有点用处，系统不可能真的只给她一瓶矿泉水。

　　李白雾越想越觉得困惑，但还是顺手就把这瓶水装进了包里，打算回去后好好研究。

　　纪凉星显然是觉得她太过冷静了，问道：“怎么，不开心么？”

　　她摇头：“没有啊。”

　　但是脸上的表情分明就写着故作坚强。

　　纪凉星冲她伸了伸手：“不想要的话可以和我换呀，我这么听话，不会拒绝的。”说着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东西：竟然是一只乌鸦的羽毛，黑羽辉映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相得益彰。

　　李白雾没有伸手去接，摇头道：“不换，我那瓶才不是普通的矿泉水，一定很厉害。”纪凉星不知可否，看着她又笑了笑：“人类自信起来的样子可真是迷人呢。”

　　李白雾看着他把那根羽毛随意揣进兜里，问道：“你那个......是什么东西啊？”

　　“我也不太明白。”纪凉星重新带上了他那只粉色头戴式耳记，“不过说是召唤物，应该是可以召唤乌鸦吧。”说完，又冲她得意的扬眉，“你看，我真的砸出了小鸟呢！你还真是我的福娃，说什么就来什么。”

　　李白雾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挺像乌鸦的——都一样的聒噪。

　　不过话说回来，召唤乌鸦攻击应该算是不错的攻击性异能了，纪凉星这小子运气倒是不错。

　　就是不知道这召唤物是不是只能用一次。

　　如果羽毛能够无限次使用，那无疑相当于获得了召唤异能，纪凉星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此次的经历让她觉得他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那一面的他，似乎是个挺强势的大佬。而如果获得了召唤技，那无意于如虎添翼。

　　至于韩紫桐那边，她似乎也考虑了很久，才选好了蛋。

　　系统提示音：恭喜523319468号玩家，获得十字弓一只，射程一百米，可穿透任何物体。使用限制：无。

　　三个人的道具，只有韩紫桐的解说最为详细，李白雾的那瓶水根本连个名字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用法和功能了。

　　她手里拿着那把银色十字弓仔细端详着，这武器别致小巧，刚好可以放进随身的包里而不被察觉。系统刚才说这把弓竟然能射穿任何物体，而且没有使用次数和使用场合的限制，可以说非常强悍了，韩紫桐眼中却没有什么兴奋之色，仿佛这只弓于她而言只是可有可无。

　　这时候，游戏系统再度说话：“绿色玩家剩余：两人；黑色玩家剩余：一人。

　　由于绿色玩家存活率较高，因此获得一次强制交换权。

　　请玩家选择交换与否。”

　　李白雾面前的屏幕并没有消失，而是出现了一个交易系统，左右两边分别是她和韩紫桐的背包。现在的背包格一共有九个，两人的第一格里分别放入了道具：一瓶水和一把十字弓。一个提示框在系统提示结束后弹了出来，问她是否要和对方进行交换。

　　李白雾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一旁一脸云淡风轻的韩紫桐，最后还是点了“否”。

　　不知道这个选择是不是正确。

　　如她所料，纪凉星也点了“否”。

　　于是三人背包的第一栏上都印了一个logo上去，示意已经锁定不可交易。李白雾仔细辨认了一下那模糊不清的小字，发现原来是一连串的数字：他们在系统中的编号。

　　就在他们以为游戏正式结束的时候，那个讨厌的提示音又响起来了，这一回却是变成了一个沉稳厚重的男声：“各位玩家，恭喜你们在这一轮的游戏中成为了最终获胜者，接下来，存活人数更多的绿色玩家可以选择同色玩家进行复活，复活名额只有一人，请谨慎选择哦！”

　　最后尾音突然又变成了那个病娇少女，说完后她还佯狂的笑了几声：“啊哈哈哈哈，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李白雾大吃一惊，同时又有一些困惑得到了解答：所以分组是这个用意吗？只要保证自己团队的玩家存活率最高，就可以获得游戏结束时的强制交易权一次，这个条件已经足够吸引人。但这还不算，竟然还能有一个复活名额！

　　系统竟然这么强大的么，已经死去的人还能复活？李白雾想起游戏里那些千奇百怪的死法，有些不寒而栗，觉得他们将要永远生活在游戏系统的掌控之下了。

　　那个奇怪的东西，竟然能有起死回生的力量。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游戏系统接着说：“没错，系统却是有力量起死回生，有能力复活你们的队友。虽然听起来像是做梦，但别忘了，这本身就是游戏世界呀。”

　　“好了，快来复活你们的队友吧！他们很可能是后续游戏中你们强有力的支撑哦！”系统音又变成了寒碜人的病娇萝莉音。

　　显示屏上出现了两个头像，分别是何艺婷和罗腾，两人头像现在都是黯淡的，表示状态为“已经死亡”。

　　是格外残酷的二选一，何艺婷还是花一样的年纪，罗腾也正在他最好的年纪，有着年轻人对这个世界的无限期待，但是所有一切一夕之间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游戏摧毁了。李白雾的手指在何艺婷的头像上悬停了两秒，又收了回来：虽然是她的邻居，可是这并不是她轻易主宰他人生死的理由。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纪凉星，对方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的屏幕上同样出现了两人的头像，但这人却看也没看，似乎把一切的决定权都交给了她。

　　李白雾叹了口气——明明是救人环节，却和杀人无异。

　　但是决定还是要做的。

　　况且，有时候取舍也并不是那么难，要考虑的无非是选择的标准问题，一旦找到了这么标准，那么做决定就成了顺其自然。

　　没有再耽误时间，李白雾点亮了罗腾的图标。

　　她想起来，罗腾曾在游戏中自我介绍是一名游戏程序设计师，这可以说是一个兼具逻辑思维和想象力要求的职业。游戏中的反应表明，两人的心理素质等方面相差无几，而何艺婷是一个普通大学生，因此她才做了这样的选择——以两人的综合条件来推断，罗腾在游戏中坚持的时间会更长，他拥有更高的生存几率。

　　“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绝情。”纪凉星看她点亮了罗腾的图标，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挂上了贱兮兮的笑容，“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现实。”

　　李白雾无语向苍天。

　　纪凉星：“只不过，不知道倒时候你会不会也这样抛弃我？”说着，竟然嘤嘤嘤的......假哭了起来？李白雾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家伙卖起萌来简直是六亲不认啊！但是，不得不说，他这样子，还真的挺招人犯罪的。

　　“咳咳。”韩紫桐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们两个注意点儿。”

　　李白雾这才注意到罗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三人身边，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一脸的茫然，问：“我......我怎么在这儿？现在游戏开始了么？”说着又四处打量起来，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纪凉星观察着他的动作，点头道：“这样也好，看来他的游戏记忆已经被抹去了。”

　　罗腾是死在任意门里的，他穿越到了那个烧死第一个遇难者的装置了声控喷火机关的囚室里。几人都没见过当时的状况，但是凭借李坤凡的叙述，能够想象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怖体验。

　　遗忘对他是件好事。

　　几人大概向罗腾说明了情况，却掠过了他死亡的情节，只说他是不小心触碰了古堡里的机关才丧命的。

　　罗腾仍然一脸茫然，但是却不再追问下去，只道自己很是幸运，能够侥幸被他们复活过来，一再道谢。

　　接着，四人都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转眼之间，他们被传送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