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引力》summer一clothing

55、自由

　　付小星闯入十三楼，全方位扫视，整个楼层只剩付涵一个活人。
　　“妈妈？”付小星找到了站在血泊中的付涵。
　　玉达引着她来到监控室就跑了，只剩她面对加贺登，而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看见老弱病残就手软的傻白甜。
　　在羞辱的语言和汹涌的攻势下，她不会有任何犹豫。
　　“这栋楼里还有多少混种实验品？”付涵问走到身边正伸手要抓她衣服的付小星。
　　她明白付小星的语言动作甚至神态，全是瑞恩针对她，一手设置出的智能程序，目的不过是要她接受这种不符合自然的生命形式，然后提供更多星团给他创造更多类似付小星的成品，取代他认定的不合格人类。
　　她为此不敢亲近付小星，然而每一次付小星表现得像个孩子，主动靠近她的样子充满了孺慕之情，她即使清楚背后的所有原因仍控制不住心软。
　　“没有了。”付小星的双眼颤动着。“爸爸觉得人与兽类的混种对世界的发展没有意义，早已切断了藏英会的供给线，他们的存货不多，可用来制造危害的数量更少，就算有剩余的，爸爸有会解决，妈妈请放心。”
　　“当着我的面，不要叫他爸爸。”
　　“对不起，妈妈。”付小星保留了别的意见。
　　“你带我去找他。”付涵做好心理建设才开口。
　　“爸爸让我先带你去六楼。”
　　付小星领路，整栋楼的工作人员全部消失，街上隐约有警笛声传来，倭国的相关部门开始行动了。最高层在外界资本的干预下，经过几次洗牌和重新站队，当藏英会彻底被击垮后，善后工作终于在硝烟平息时徐徐展开。
　　付小星控制了大楼内部的程序，带着付涵坐电梯抵达六楼，加贺登的收藏室。作为尸体爱好者，加贺登有一个楼层的藏品用来展示他在东亚的战绩，展品类型以他暴行所至的国家，分地区间隔展出，再以男女动物作为分类，按年龄从小到老摆放着。
　　一道黑影飘出星旗外，来到华国的尸体展示区，逐一流转，经过成型的婴儿一直到垂垂老矣的人体尸骸。
　　每一具遗骨旁边都有一张照片，记录了加贺登亲手了结收藏品的证明，乐于此道的不止他一个。
　　这些拥有特殊癖好的病患，以战争为借口入侵别的国度，残害他国子民，再做一份图片说明个人的成绩多么丰盛，别人的生命只是他们炫耀的资本，为此，他们甚至打造出一个个收藏馆。
　　这里，不过是其中之一。
　　黑影在其中几具尸体上做出标记。
　　【小涵，带走他们】
　　付涵巡视这些尸体临终前被迫留影的图像，一张张照片上死前的脸都维持着不屈的表情。
　　“他们是当年跟随你的前辈？”
　　【是，有你几个同事的家长，全带回去安葬吧】
　　“小星，帮我叫人来搬空整个华国区域的尸体，有几具，我现在做标记，你送到我指定的地方，我会联系人送他们回去。”
　　“好的，妈妈。”付小星没有动用瑞恩的资源，而是把信息传达给付涵身后的组织，接着，她告诉付涵：“你寻找的那具尸体，爸爸已买通了藏英会的人在昨天完整交付给他了。”
　　对此，付小星权限有限，无法帮付涵避开瑞恩进行任何操作。
　　付涵沉默。若有选择的余地，她绝对不要再见瑞恩，他带给她的阴影几乎可以和她的家人相提并论。
　　“你的同事遭到袭击，爸爸正在保护他们。”付小星追加一句。
　　“他的手，伸得真够长……”
　　“他与藏英会决裂，势必更换合作方，由此引发的倭国高层角力，尚未完结。你们最好在他身边多停留两天，预计两天后，他可以将藏英会近百年对倭国的影响彻底拔除干净，在此之前，倭国内的所有华国人，尤其是特别部门的人非常危险。”
　　“我跟你走。”付涵沉重地说。
　　“别担心，妈妈，没有万全的准备，爸爸不会贸然行动。”付小星宽慰。
　　“……他能准备什么？”等瑞恩有了万全的准备，她还逃得掉吗？
　　“倭国的布局完成后，他的行动目标就剩你了。”
　　付涵的手机在此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刘部长联系她，有人前来收拾尸体，让她尽快与刘宇希汇合，讨论新的事件。
　　付涵接完电话，问付小星：“瑞恩要去华国搞什么科研？”
　　“他对林氏企业在人工智能方面的成果很感兴趣，想以此前往华国另外发展，相关事项太过庞杂，你要先听取明面上或是台面下的情况？”
　　“你先说什么是另外发展？”
　　“劳伦斯家族以往的埋伏，他打算按兵不动，重新设计他的发展计划。”
　　“他能有什么正经的发现，我们国人是不会跟着他毁灭人类的，你叫他赶紧滚回去吃药。”
　　“人类淘汰计划已进入隐形模式，不再接纳新的合作方，他对华国提出的合作项目是探索外太空。”付小星有限度地出卖瑞恩。
　　“这种事情，其他国家能同意？”付涵对资本圈子的认识并不多，但也清楚不可能一切由瑞恩说着算数，尤其是重大科研项目的研发和制造，不说技术方面的成果，单单项目涉及的物资线就要让人抢破头。
　　一旦瑞恩带着科研项目到华国，他的家族绝对会腹背受敌。
　　“他会对华国提出资源交换，他始终认为华国拥有星团。”
　　“他会为他的妄想付出代价。”
　　“妈妈，你放心，爸爸不做没把握的事。”
　　“我有什么不放心！”她盼不得劳伦斯家族因瑞恩的决策而瓦解！
　　“抱歉了妈妈。”付小星无法彻底交代出瑞恩的计划，只能避开限制，尽量透露一些消息给付涵，“我只说能他会搞出大事件让全世界承担他的任性，所以不管他现在做什么，你都要放轻松，因为，绝对会有更沉重的打击，在他提起锤子敲出声响后发生。”
　　“你够了。”付涵拒绝面对，微微摇头，甩开满脑子是瑞恩微笑拿着铁锤敲打蓝色星球的可怕画面。
　　她被动与付小星离开藏英会的大楼，坐车前往理想建设发展集团，这家公司是瑞恩一手打造来玩乐的，他昵称为——理想团，只为了实现他的私欲，却已在世界各地开花结果。
　　除了淘汰人类这一理想之外，瑞恩也有一些正常人的期望，比如前往太空这种超常的理想，但他的身份注定他的人生不会只是空想。这个项目对外公布以来，骗了不少钱多的傻人大力投资，而他本身雄厚的财力也足以支持他完成任何游戏与梦。
　　“妈妈，爸爸让我问你，今晚要一起用晚餐吗？”付小星中途发问。
　　“不！”付涵冷漠无情，“叫他把尸体还我，然后离我远点。”
　　理想团的高楼越来越近了。
　　刘宇希收到付涵的消息，守在大楼外等候。
　　一见面，先是严厉地批评了她一顿。
　　“你不能再独自行动了，付涵，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外出时不接电话，事先不通报就任意妄为，你如果再做出以上的行为，我绝对不再为你说情！”
　　“哦！”付涵见他独自一人，问：“小姚呢？”
　　“他去休息了，瑞恩提供的住房在楼上。”刘宇希看向付小星，说：“你快去找你爸爸。”
　　“妈妈呢？”付小星再次邀请付涵。
　　刘宇希抢话：“付涵和我有事情谈，工作上的事，小孩子别管。”
　　付小星不理他，盯着付涵说：“妈妈你早点休息。”
　　付涵面无表情点头，跟着刘宇希离开。
　　付小星望着她的背影，突然能明白词汇库里的‘依依不舍’包含了什么样的情绪，她慢慢进到专用电梯。
　　几秒钟后，电梯送她到了最高层，付小星声控开门。
　　门外，金碧辉煌的大厅内，瑞恩独坐在落地窗前用餐。
　　窗外无月无星，瑞恩瞥了她一眼，吩咐：“去翻菜单，给你妈妈挑选一些吃的，否则她一忙起来会忘记吃饭。”
　　“她为什么不能休息了，为什么要忙？”
　　“她的同事不能相信我，关于合作上的决定，即使她不具备相关知识，她的同事也会要她提供建议。”瑞恩说着，手上的智能手表发出震动，他声控询问情况。
　　专属智能程序回复：“晚上好，劳伦斯先生，您针对付小姐的全球保护令正受到罗兰家族的触犯，预计十分钟内，不利于付小姐的信息将在全世界广泛流传，请问是否启动终极保护模式，防止罗兰家族的进一步行动？”
　　付小星一听，脑袋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遍。
　　“不必，暂且撤销保护。”对上付小星不停闪光的双眼，瑞恩不紧不慢地做出决定。
　　“爸爸？”付小星不解，以瑞恩的独占欲怎么可能做出公开付涵事迹的决定，这一反常的行为破坏了付小星对他的行为预测。
　　瑞恩依然笑容满面，语调温柔：“她在我的保护下，离开我，太久了。总要让她明白这世上唯一安全的地方，只有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