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引力》summer一clothing

44、公正

　　银色跑车停在加油站，瑞恩中途没联系任何人，当他告诉付涵去沙漠必须换车，他在加油站一停，立即有越野车等在一旁。
　　他不怕付涵发现两人的行踪一直受到监控，她也不怕他耍花招，跟着他换车去到沙漠中的一处大型工厂。
　　“我曾邀请你留在我身边，了解并参与改变地球现状的计划。”车子开进工厂，武装安保人员上来迎接瑞恩，他先下车再为付涵开门。
　　“我再次拒绝。”付涵不理会他伸来的手，看向守卫森严的工厂，在脑内和96代商量必要时期的逃离路线，惊觉在沙漠中单独行动绝不是明智之举。
　　付涵有点后悔，问96代，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
　　【前方所见所有人，不留活口，是最坏的结果，除此之外任何事，你随心所欲不必有负担】
　　付涵听得冷汗直流，江湖人的快意恩仇，刚出山的她实在学不来。
　　“制造武器，引发战争……不是我的理想也不在我的计划中。”瑞恩仍旧和颜悦色，领着付涵参观他的私人工作室。
　　“星团，什么都别说，东西还我。”付涵咬定不松口。
　　瑞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走进电梯等付涵跟上了，他按下通向地下十三层的按键。
　　付涵眨了眨眼，再看具体楼层，有二十九，这工厂到底有多深？
　　“我也认为说并没用，你亲眼看见我做了什么更有意义。”地下十三层瞬息到达，瑞恩在门边示意女士优先，他身后只有一条漫长不见尽头的通道。
　　付涵暗中问96代，有没有感觉到危险？
　　【没有，此处毫无生机，但，我感觉到星团的力量】
　　既然96代觉得星团在这，付涵没有退缩的理由，尽管智商跳出来说里面肯定不安全，别去为妙。
　　瑞恩先开路，展现毫无必要的风度，随着他脚步往前，天花板上的灯源逐步亮起。
　　一道道门在他经过前打开，又在他通过后阖上。
　　“你来的正是时候。”在最后一道钢铁大门前，瑞恩按手指，扫描眼球，经检测，指纹和虹膜准确无误，大门往两侧打开。
　　付涵的心率无缘无故变快了，门后并没有什么可怕的画面，只有一具钢铁盔甲似的机械人体——展示在密闭的透明容器内。
　　“这东西是星团做的？”付涵心有灵犀一目通透，比起上次在南亚见到的半身盔甲，这次不仅是全身，还有完整的人体造型。
　　“你说对了，请让我为你展示。”瑞恩走到一边的控制台前，随手一按，容器内的高科技产品登时发出光亮。
　　付涵走上前细看，无生命的机械通体银亮，绝不只是一层躯壳，拥有完整的人体部件，而且是个女性。
　　在瑞恩的控制下，曲线完美的机械女性打开双眼，将付涵与瑞恩的脸收进紫色的眼瞳内。
　　“我艹，她能动吗？”
　　“当然，人体机械最难突破的几个关键问题，多亏有了星团，全部得到解决，她现在欠缺的只剩一套为人类服务的精准智能系统。”
　　“你这是要做机器人？”付涵呆滞，问96代，这又要怎么处理？
　　【……】96代受到的冲击比付涵强烈多了，在他的年代和处境下，根本不能接受机器人这个概念，所有非人的智慧生命都在他认定的对立面上。
　　付涵只好追问瑞恩：“你把拿走的星团全用到这东西上面了？”
　　“绝大部分。”
　　“这么快，这才多久的时间？”
　　“我的实验室早有模拟实验，这不是一时兴起的尝试。为了创造奇迹，我们花费的时间和心血是一代接一代人的持续努力，等到了今天的技术，等到了合格的材料，仍未等到相对完美的成品。”瑞恩伸出手指，比了比开始自主活动的机械女性。
　　她悬浮在容器内轻轻摆动手脚，好像刚睡醒的婴儿还有些迷糊。
　　“你是否相信，只需这一具躯壳，她能代替我们去探索海底两万里和外太空无限银河的秘密。”
　　“……”付涵和96代一起沉默。
　　瑞恩继续说起他兼济天下的情怀，“我和你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欺骗，我们需要创造新的物质文明，改变未来，为了后代也为了人生不留遗憾。”
　　“你用了多少星团，我手上所剩无几，不管你的用量，我先说明白，量产是不可能的，我反正是没存货。”付涵话语无序，颠来倒去。
　　她的想法，瑞恩却听得明白。
　　“你既然拥有星团，一定知道它的来源，你可以置身事外，我不强求，只是请求你，给我一条线索去寻找，世界那么大，宇宙那么大，只要是真实存在的，我早晚会找到它。”
　　“那之后呢？万一你为非作歹，我什么都不用做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为什么你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瑞恩放慢了脚步，不动声色地靠近付涵，“只是针对我？还是所有人你都不信任？”
　　当他与她的距离近到一定范围内，她的身体悄然绷紧了，他在她眼底发现了敌意。
　　“我想，是后者。”瑞恩隔着微不可数的差距，对付涵说：“正常的女性面对异性的接近，对待不适用的会抗拒或许是严厉抗拒，对待适用的可能羞涩不自在也可能欣然接受，但不会像你这样，仿佛见到鬼怪只等着有机会就出手消灭，所以你是否想过，你对他人一切不好的假设，完全是你自己的问题？”
　　【别被他影响】
　　“我不会。”付涵手指轻巧地抽走瑞恩握在掌中的翻译器。“我很确定，你有问题。”
　　“你打算用所谓的女性直觉当借口？”
　　“不，是你的表现太像诈骗犯了，他们往往只提高回报，美好的预期，从不讲究风险，你说我想多了，那么你给我一个解决方案，假如你创造的产品，比如她——”
　　这回，轮到付涵手指着圆柱型容器内的机械体。
　　“当她危害到世界，你怎么办？你提都不提这种可能性，只想着给她安装人工智能，你哪来的把握能控制她？”
　　“我是创造者，当然会为我的产品把关。”
　　“你这种态度和开启世界大战的狂人没两样。”付涵懒得再和瑞恩扯，直白地说：“我要取走她的一部分，属于我的部分。”
　　瑞恩叹息，俊朗的脸依旧端着一副包容的表情，“请自己动手。”
　　付涵不相信他那么好说话，一边提高戒备，一边摸上容器找开口。
　　“我来。”瑞恩还是那么体贴有风度，在控制台上点了点，光明正大不慌不忙地输入战斗指令后，放出机械人，再告诉付涵：“她脾气不好，请注意安全。”
　　【小心有诈】96代看不懂瑞恩的操作也懂人家不会无条件配合。
　　付涵谨慎地望着屈展身肢如爬行动物探出容器——随后落地又慢慢人立起来的机械人。
　　“重新建档，X168号机械体，更改名为：F女士。”瑞恩坐在操作台前忙碌着，找出耳麦戴上，连接他的产品，吩咐：“你好F女士，这是你第一次启动作战模式，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老板。”F号机械人张嘴，发出没有情绪波动的语言。
　　付涵听愣了，瑞恩关闭了翻译器。
　　他关上所有门，打开所有摄像，锁定了付涵，进行全方位动态捕捉，忙完了再挪动座椅，找了个最佳观战角度，欣赏即将上演的人类女性VS机械女体的激战。
　　一面白旗在瑞恩眼前晃过——
　　付涵感到危机，刚要对瑞恩下手，F号倏地袭来迫使她不得不回身抵挡。
　　钢铁的重击一下下毫无保留，匀速攻向付涵每一个致命部位，她一下就明白了瑞恩的用意，故意挪到瑞恩前边。
　　“你让她攻击我是吧，你这他妈就是让我相信你的做法？”
　　瑞恩不用翻译器也能理解付涵在愤怒什么。
　　“我喜欢你，付小姐，我打算采集你所有的信息，为F号打造更完美的外壳以及智能，她现在的反应太单一了，跟不上人类的情绪变化，甚至在词汇量丰富的情况下，言辞却不够生动，人工智能的革新才是未来发展的关键，你不妨多和她交谈。”瑞恩总算又打开翻译器。
　　“谈你马！”
　　“你的脾气也不太好呢，不过，我就喜欢你这么人性化的一面。”瑞恩丝毫不担心受到波及，悠闲地坐着与付涵聊天，亲眼见识到作为人类的付涵如何发挥出超越极限的力量和速度，对抗超人的机械生命。
　　瑞恩一双蓝眼，色彩微变，深浅不定，极其迷人。
　　“我从未想过旗子也能当武器，你给了我灵感，付小姐，我可以给新的产品配上专门的武器。”
　　付涵回以一串咒骂，96代对没有感情的机械肯定是没辙的，但F号并没有她想象的难打。
　　抛开力量的优势不谈，这具机械体在作战上不算灵活，起码对她而言，速度快不过她，反应灵敏也没用，招数不够丰富，只会挑人体几个有限的弱点下手，大大减轻了她的防卫工作，到最后，付涵甚至收起旗帜，只需挥动星宿标杆就能制住F号。
　　瑞恩发觉自己杰出的作品快坚持不住，却不失望，继续操作控制台。
　　当付涵连续几次快攻把F号打成废铁后，眼角扫见周围墙壁有异动。她转头一看，只见原本毫无缝隙，材质成谜的白墙，突兀地浮出一块块钢铁，紧接着钢铁中有一颗颗机械头颅探了出来，对准了付涵闪动双眼。
　　“瑞恩——”付涵数不清周围忽然冒出多少机械体，眼睁睁看它们从墙内跳出来，像密集的虫子扑向她。
　　“别着急，付小姐，星团比你想象的还要神奇，你是否愿意把手上的存货交给我，换一次与我同行的机会，发展机械生命，清除不合格的人类，携手去到银河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