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引力》summer一clothing

40、诚信

　　付涵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去到二楼客房，她顺手塞了一把钞票请对方帮她购买几件便宜的夏装。
　　对方懂英语，付涵也记得几个关键的词汇，交流起来不算费劲，等人一走，她马上拜托96代帮忙检查房中有没有监控。
　　【监控是什么】
　　“你去厕所帮我感觉一下有没有摄像头偷拍，我等一下要洗澡。”付涵说着推开拉门，走到阳台找衣架。
　　一出阳台她就发现围栏另一边有人，转身望去，隔壁阳台上有个相当英俊的外国男人在抽烟。
　　付涵皱眉，伸手在鼻前挥了挥。
　　亚瑟罗兰看了看自己手中烟丝飘荡的方向完全与她背向而驰，他特意抬了抬手让她注意。
　　付涵面无表情地走开，回到屋内，服务人员正捧着几条裙子回来。
　　“我需要运动套装，体育用品。”付涵比手画脚，示意这些连衣裙不符合她的需求。
　　服务人员自顾自地放了几双低跟鞋到付涵脚下，对她说：“这些全是劳伦斯先生送的，请收下。”
　　付涵磨了磨牙，看着服务员还回钞票后快步离开，怎么叫也不回应。
　　一道黑影闪过，96代深入调查了洗手间，确定可以放心使用。
　　付涵赶紧去把自己连同内外衣裤，从头到尾洗干净。
　　二十分钟后，当她离开浴室，服务人员又登门了，送了她全套名贵的肤护品和化妆品，还附上一张写了华语的卡片。
　　瑞恩邀请她一起用晚餐……
　　付涵翻白眼，完全不想理会，奈何星团的回收需要人家配合。
　　“唉，这饭一吃，不知道要吃多久？”她实在累，更想睡一觉，做一场噩梦也好。
　　【你要谨守本心】96代有些担心付涵会受到外国男人的迷惑。
　　“放心吧，我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没交往过男人，但我很清楚男女之间的事，没人能迷惑我。”
　　【你……】
　　“我啊，小时候，我爸会带我女票女昌，不止一次。”甚至，他会逼迫她叫那些特殊工作者——妈妈。
　　她不服从的下场是怎样，事到如今她仍不敢回想，身体还会为此发颤，唯一令她感到骄傲的，是不管被打得多惨，她都紧咬牙根，没有屈服过。
　　【……】
　　“感谢亲人给我做表率了，让我充分了解男人这种东西……啊，虽然你已经不是人了，不过你要是介意，我们就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人生至此，她从没对异性感兴趣过，仅有的几次接近异性，完全为了交际而迫于无奈的，尤其在校园里，当同年龄的女孩心里眼里话题里，总是离不开异性，她若不假装感同身受，势必遭到排挤和冷落。
　　可现在的她自由自在，不用硬着头皮随大流，假装对异性有兴趣，只为了和大众有话题不显得例外。
　　无论是瑞恩或大门外的保安，大部分的人对她而言，只是一团模糊的东西而已，完全吸引不了她。
　　“我先去看看他要干嘛，希望事情尽快解决，我们能尽快离开。”付涵强忍疲惫和倦意，说服自己不拖延，有机会尽早解决就不要浪费时间去等待。
　　【你已经很努力了】
　　“看上去是，实际上我们很缺时间，98代继承人，你的尸骨，天南地北的我哪里去找，连个有效范围也没有，万一我旧病复发……我们先做一个决定，假如外国人的的确确是在为后代子孙谋福祉，星团我们给是不给？”
　　【以我的立场，无法理解他的说辞，亦不能接受，不主张给予星团，但你我年代相隔久远，以你的立场，若另有想法，我会尊重，决定权交给你】
　　“你这么说，我也不遮不掩了，我是倾向给的，科技发展很重要，只是他毕竟不是华国人，你觉得呢？”她不能代表师门，决定去协助一个米国人为全世界做贡献啊，万一贡献出来的结果对华国不利呢？
　　【莫非米国人不会分享技术】
　　“当然了，人家是资本主义啊，时不时黑我们，发导弹炸死华国人都一副不痛不痒不能怪罪他们的态度。”
　　【……收回星团，上交国家】
　　“我倒是想，只是不容易，我先向他要个承诺吧。如果他肯答应我，利用星团研制出的产物，无条件与我国分享，那点星团就给他，你说呢？”
　　【我不反对】
　　“我们的星团只剩那么点吗？”
　　【是，九十五代为我缝制了掌教装束之后，所有星团全封存在玉盒中，放于祭台，后来，玉师妹应该用了一些，留下的分量如你所见，再无多余】
　　“我们只是做掌教套装，外国人说能造飞船。”
　　【曾炼制过一些兵器，只是流散各地，锻造技艺早已失传，除了掌教服饰是必须品，不能不学习制作，其余的工艺，无人去学】
　　“哦，师傅有交代过，在哪里埋着一堆兵器，可惜我们人少，星旗都找不到人继承，那些兵器我们也不考虑去挖了。”
　　【你先找到继承人，再做多余的打算】
　　“什么意思？我可没办法扩展人员，把师门做大啊！”她能做的最多是找一个接班人，或者一起去挖遗址，还有……付涵不由得正色发问：“若有一天我寻回你的尸骨，安葬你之后，你会离开这个世间再也不见我吗？”
　　【我会离开，不会不见你】
　　“你前面95代可是当着我们的面一个个转身消失了。”
　　【其中必有原因，等我回归星空，一定会给你交代】
　　“算了吧，你也是不被星旗认可的，师傅告诉过我。”付涵用看待难兄难弟的眼神瞄了黑影一眼，正因如此，她才能心情气和与他相处。“你上天跟他们相处不好，记得托梦给我，我烧点高科技武器给你，省得被欺负。”
　　【……我有师傅】
　　“我师傅不也是，你们都是95代的弟子吧？”
　　【严格的说，不是，玉师妹只是被收养的，不算弟子】
　　“这还有歧视啊，我说什么见死不救呢，果然是差别待遇。”
　　【事情并非你所想象】
　　“行了，先不讨论这个，我得去吃晚饭了。”付涵感觉肚子有点饿了，终于愿意离开卧室。
　　她缓步下楼，见瑞恩坐在沙发上，桌边放着几乎见底的水杯，显然是等候她一段时间了。
　　“付小姐。”瑞恩抬头，面向付涵不露半点不耐。
　　良好的教养与情商使他随时保持优雅从容的姿态，甚至当他看清了付涵改头换面，打扮得像个淑女，穿上了他亲手准备的裙子，他俊朗的脸上也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股惊艳，那种少一分则虚伪、多一分则猥琐的情绪把控，实在是恰如其分，完美无缺。
　　“你看上去美极了，付小姐。”瑞恩的同步翻译程序已安装进手机，近距离内，稳定接收对话，流畅传达出标准的华语和英语。
　　“我饿了，哪里吃饭？”付涵回他一双死鱼眼。
　　“我带你去餐厅，今晚有南亚的特色菜肴。”
　　“远不远？”付涵冷淡地说：“我有点累了，如果要走很远的话，叫餐就行了。”
　　瑞恩成功保持住了微笑的脸。“我们可以开车过去。”
　　他按了按手机，一出门就见电瓶车开到面前等着。
　　瑞恩有礼地请付涵先上车，在晚风的吹送下，一起前往正中央的餐厅，度假区为了接待瑞恩，花费了相当大的心血，他借花献佛一路用着巧妙的手段讨好付涵。
　　当两人步入餐厅，付涵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万众瞩目，瑞恩微微抬手示意众人给他片刻安静，然后带着付涵到窗边，为她拉开座位，挑选食物倒红酒，极其体贴。
　　“别忙了。”付涵等了半天，没等到瑞恩谈一句正事，忍不住引出话题，“我们谈谈星团。”
　　“你请说。”
　　“我决定，只要你做出担保，星团研制出的产品，你会无条件与我国共享技术，我就不追回了。”
　　“我愿意承诺，利用到这种物质的产品，我可以无保留的对外公开，不仅限于华国。”瑞恩深明大义。
　　“既然这样，你今晚写张保证书给我，明天我拿了就走。”
　　“请你再留几天可以吗？”瑞恩不料付涵如此匆忙。
　　“没必要，你拯救你的世界，我有我的未来，大家各忙各的，你那些高端科技我不懂也没空去了解。”
　　“……你有什么事情急需解决，或许我能提供帮助。”瑞恩这句话在商人耳朵里就像高额投资，不可遇不可求。
　　周围几桌人一直提着耳朵偷听，翻译程序的音量也瞒不住附近的人，他们对瑞恩放抵姿态的积极表现十分诧异。
　　付涵塞了一块肉进嘴巴，边吃边说：“你帮不了。”
　　“假如你愿意告诉我内情？”
　　“我要找一个继承人，培养，传承，你怎么帮？”
　　“你如此年轻——”
　　“癌症末期，快死了。”付涵吞下嚼烂的肉，盯住瑞恩，强调：“即使我不在了，你的承诺，我的后辈会替我盯着。”
　　瑞恩判断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她眼里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抗拒，以她的年龄，这样的表现有点不可思议。
　　“癌症不是无药可救的，我认识许多专家，让我帮你。”
　　“先生，人总会死，我只要完成我的责任，死不死并不重要，就像你一定要星团——我的星团，去做什么科技产品，如果有人说星团有危害，有副作用或者你那些拯救地球、拯救人类的想法会加速你的死亡，你会放弃吗？”
　　瑞恩静静听着翻译软件转换付涵的提问，忽然间觉得惋惜，与她语言不相同，不能避开翻译器，直接与她沟通。
　　“有些事，如果不做，活着也毫无意义。”他第一次对她表露真心。
　　“没错，加油，我们各自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