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番外 ...
-
午后时分，阳光被树影筛得细碎，洒在树下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叶萤手撑着下巴，看着曲攸宁，清贵如谪仙的男子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落了朵灿金的小花。
叶萤想要触碰，怕弄醒了曲攸宁，手又缩回去。半晌笑了，轻轻在他睫毛上呵了一口气，花瓣和着温热的气息落下来，曲攸宁忽然道：“别闹。”
他乍一开口，叶萤愣住，原来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就醒了，索性柔和了声音，温顺求道：“就这一次，你允我这一次，我也只闹这一次。”
袖中取出一条丝巾，见男子默然，当做是同意。她笑起来，丝巾交叠覆在曲攸宁的眼睛上，在他脑后汇集，打了个蝴蝶结。
功成，叶萤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曲攸宁眼前的光消散殆尽，他对着看不见的少女，无奈道：“你啊……”
一根手指抵在他唇上，纤指细嫩，汁水顺着指尖流进口腔，难言的甘甜。心念一动，叶萤刚刚摘了一颗瑶草果实，她一向人小鬼大，这又是在做什么？
素日清和惯了的仙渺岛主也有无力的时候，叹道：“我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你了，这些日子，你可真是……”
“是怎样？”
“原来还沉稳些，这些日子，越来越胡闹。”
叶萤抬手一送，瑶草果实尽数塞到曲攸宁口中，堵住了他的声音，笑道：“那就更胡闹一点吧。”
她倾身而上，压着曲攸宁，低头凑在曲攸宁的耳边道：“就胡闹一回，又怎么样？”
曲攸宁身上的丹樨香味一如既往，清贵温润，有如迷梦，她单是闻了便要醉了。这么个清贵的人被自己压在身下，叶萤得意十分，俯身抚弄曲攸宁的喉结，身下男子皮肤渐渐灼热，呼吸急促，她手腕被他猛然一握住，“你越发逾矩了。”
“逾矩又怎样，是岛主自己先逾矩的。岛主素来洁身自好，如今留我一介凡女在身边侍奉，就不怕被人说闲话？”
“你可不是凡女。”
“那我是什么，”叶萤笑道：“您的师侄？”
曲攸宁翻身把叶萤压在身下，一张俊脸放大在面前，叶萤脸有点烧。
“岛主，您先起来吧……是我失礼了。万一有人看见，多破坏您老人家的形象。”
曲攸宁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笑意，“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外人，你大可放心。”
“这……您还是三思为好，我是末学弟子，自然无虑，但您可要顾全名声……”叶萤退缩想溜，偏偏被压得动弹不得。侧脸躲过去，曲攸宁的目光逼得她无所遁形，“哦，这就怕了，是谁刚刚说要胡闹一场的？”
戏谑的话语响在耳畔，叶萤心中暗骂不止，这样一个正经人到底是被谁带坏的？曲攸宁双眸覆的丝巾松垮，快要滑落，叶萤眼睛一闭，直起身子来，吻上曲攸宁的唇。
一刹那，丝巾恰好落地。曲攸宁看着她，眸中满是笑意。深吻缠绵，留恋不舍。久久，唇分，叶萤手勾住曲攸宁的脖子，看着他的脸，长长的眼睫毛，深幽的眼瞳，竟让她不舍移开目光。
她何德何能，能得他的眷属？初见惊艳，月满中庭，丹樨树下花落如雨，他独坐抚琴，白衣如雪，琴声清绝。
一眼荡魂，惊为天人。
“想什么呢？”
曲攸宁唤回她的意识。
“想你怎么这么帅”的话说不出口，曲攸宁见她沉默，捏了捏她的鼻子，叶萤恼了，曲攸宁忍笑道：“怎么想这么久，不好意思了？”
“该不会为我如斯俊美的容颜，欲罢不能了吧？”
俊美你个大头鬼啊。
初见时那么光风霁月，到底是谁把他带坏的？
叶萤偏过头去，不想理他，丹樨香味越来越近，熏得叶萤头昏目眩，磁性的声音响在她耳边，“怎么，又生气了，是谁惹了你？”
曲攸宁忍笑道：“告诉夫君大人，夫君大人替你做主。”
叶萤满肚子火没法发泄，看曲攸宁凑近的俊脸越来越气，抓过他的手作势要咬，却见眼前恶人忽然变脸，“都是为夫的错。你要怪就怪为夫好了，只求你放过为夫的这一双手。这双手为夫留着无用，可吾女青青离不得，作画弹琴，都要为夫来教她啊。”
情深意切，催人泪下。一个小小的糯米团子朝叶萤飞扑过来，抱住她的袖子哭道：“娘亲坏，不准欺负爹亲。爹亲爹亲，不痛不痛……”
小女孩生得眉清目秀，容貌跟父母却没一处相像，裙摆飘逸如同鸟羽。短短的手臂抱着叶萤，牙咬，手打，脚踢，叶萤无力招架，斜眼看那始作俑者，笑得捂肚子没一点形象。
叶萤气不打一处来：到底是谁坏？
小破孩不长记性，整天带你吃带你玩的是谁，胳膊肘朝外拐，怎么这样呢？
小女孩眼泪汪汪，鼻涕眼泪擦了她一身，曲攸宁笑够了，抱过这孩子，哄道：“青青不哭，是娘亲的错，爹爹这就罚娘亲，好不好？”
“好！”
小女孩说了之后，又怯生生的瞧了瞧爹，“别把娘罚疼了，娘还是很好的。”
曲攸宁笑得像只狐狸，走近叶萤，“好。”
叶萤正要躲，一个定身术把她禁锢在原处，动弹不得，她睁着眼睛抗议，居然用法术，真是犯规！
曲攸宁笑道：“这样，看你还怎么赖皮。”下一瞬，眸子里的笑意化为似水的深情，含笑道：“磕磕绊绊半辈子，还不是到了我手里。”
清风拂过，叶萤长发扬起，她被曲攸宁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慌，想跑却动不了，曲攸宁理了理她的鬓发，她心道不好，下一瞬深吻落下，如有火焰顺唇舌蔓烧，她的理智也被蚕食殆尽。
定身术早已失效，她想躲，却被他追逐得意乱情迷，不自觉的迎合。手攀住他的脖子，自己也被他搂在怀里，难解难分。
“还想走了吗？”
叶萤道：“走了半辈子，还是走了回来。是我欠你的。”
曲攸宁笑着摇头，“不是半辈子，是三辈子。”
他屈指伸出三根指头，“第一世，你为魔神姹罗，我尚在轮回，至你死，未见得一面。”
叶萤笑了，跟上他的话，“第二世，我为钧天剑灵，与你少年相知。可惜云渊一战，剑断。我走，你留。”
“第三世……”曲攸宁低低一声叹息。
叶萤抬头，看他的眼睛，“这一世缘分来得不容易，说好了，谁都不能先走。”
曲攸宁笑着应下，正是春天，天正好，树正绿，花正香。优昙婆罗三千年一开，而今正值花期，金雨天降，梦幻纷呈，两个人走过弥漫云雾的山林，牵着小团子的手，小团子叽叽喳喳，他们也只当有趣，微笑回应。
“青青是从哪里来的？”
叶萤抬手一指，小娃娃的目光随她落在优昙神树上，叶萤道：“从这树上来的。”
小娃娃道：“别的孩子都是从娘亲肚子里来的。”
“你不一样啊。”叶萤笑了，坏心眼道：“你这么粘着你爹亲，肯定是从你爹亲肚子里出来的啊。”
曲攸宁失笑，小小的女孩朝叶萤做了个鬼脸，如羽的裙摆忽化为青色羽翼，一飞冲天。叶萤看着女孩越飞越高，靠在身后的男子怀中，仰天叹道：“这孩子还真是只青鸟。”
“我第一次来这树下，还是这只青鸟带我来的。百年前优昙婆罗未开，如今花开，她居然化形成了个孩子。可知世事无常，当真有趣。”
曲攸宁笑问：“那下一个花期，你还愿意陪我看吗？”
她回握住了曲攸宁的手，“只要你还愿意陪我。”
十指相扣，人间眷侣。
从此，红尘作伴，碧落相陪，十丈软红，都陪你看遍。
曲攸宁笑道：“有何不可？”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