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永生玫瑰》华如梦

13、魔界（二）

　　“放鹿？鱼？不知夜神大殿何时竟连龙也不做，倒要做一条鱼？”也不知凤凰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在我的眼中就是我被凤凰摆了一道
　　小鱼仙倌低头一笑:“火神即做得乌鸦，我做条鱼倒也无伤大雅”
　　这般一问一答，我终于晓得了这小小鱼仙倌竟是凤凰那厮的兄长应龙夜神。原来有鳞有尾的不一定是鱼，他还有可能是条低调的龙
　　我将凤凰扯到一边，面色越发的清冷的盯着他，他被我盯得不自在，也浑身不舒服
　　“锦觅，你这是为何？”
　　“还说为何？”
　　“？”
　　“我问你，你明知小鱼仙倌是夜神，你为何不告诉我”
　　“哦……”
　　“再说了你也没问我，怎么能全怪我”
　　“你莫不是在一旁偷偷看戏”
　　“看什么？”
　　“看我最后怎么收场”
　　“也没那个意思”
　　“不管你有没有，为了弥补我，日后你得站在我这边，万一天后要对付我，你也要站在我这边，如何？”为了日后先拉拢一员大将
　　“好”谁让自己隐瞒在先（凤凰）
　　此后，小鱼仙倌便随我们一路同行，凤凰却面色不怎么好看，真真不晓得他这样冷清的人怎的做火神
　　夜里宿店，凤凰要了个套间，命我住在外间，理所当然道“你是我的贴身侍女，自然要伺候起居”小鱼仙倌便宿在了隔壁
　　想想也是这还不是我自己硬要当他的仙童？现在看来真的应了那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睡至半夜凤凰说口渴使唤我给他端水，我迷迷瞪瞪下了楼想寻看店的小鬼要壶茶，不想却瞧见小鱼仙倌的小鹿缩在木梯口巴巴将我一望，怪可怜见的，想是也怕鬼，我端了水便一并将它牵回客房
　　第二日清晨，我在客栈后院寻了把草要喂那鹿，它却犟了脖子不肯吃。身后有人轻轻一笑，回身却见小鱼仙倌站在那里，道“锦觅仙子且莫要为难它，我这鹿唤作‘魇兽’，只食梦，却吃不得草。夜里只需将它放出，它自会寻人梦魇将其食之”
　　我拍了拍小鹿啧啧赞道“果然天家宝贝，有趣得紧”那鹿却突然打了个嗝儿，我摸了摸它圆滚滚的肚子，想来昨夜不知吃了多少梦魇，现下撑住了
　　“两位客官，早饭备好了，店里那位魔爷想是饿慌了，面色不善的很，还请二位客官进去用餐”小鬼在院门外探了探头
　　我与小鱼仙倌道“不若你们先吃，我看这小鹿吃撑了，我牵它在这院子里转转消消食”
　　小鱼仙倌笑笑“也好”
　　待他走后，我将那魇兽的肚皮左捏右捏“你能吃梦，可能吐梦？吐个梦与我看看？”
　　它左右躲闪，我却缠着它不放，将它的肚皮揉来揉去
　　想是这魇兽果然吃撑了，最后真真吐了个夜明珠大小的东西出来，我喜滋滋要伸出手去捏那珠子，那珠子却突然消化入土中
　　刹那间，地上浮起一层薄光影像，我蹲在一旁饶有兴味地观赏。影像中的景致却有几分熟悉，我回忆了一下……
　　如此说来，这多半是狐狸仙说过的“春梦”了
　　这魇兽昨日睡在我和凤凰的厢房，我甚是做梦，想来这春梦便是凤凰的了
　　随后来了一位与光影里的女子长得分毫不差的女子
　　那女子狐疑地将我细细打量一番，大体觉得我长得天地和平，便转而怒视地光影，挥鞭子照着那梦中女子的脑袋“咔嚓”一劈
　　阿弥陀佛，我摸了摸后颈，眼看着地上的梦境被这一鞭下去烟消云散，忽觉这女子不甚厚道，扰了我看春梦的兴致
　　“你是夜神的随从吧？说！火神可是在此？”杏眼圆睁，气势汹汹
　　看这般架势……我揣摩了一番，应是凤凰的仇家，便殷勤答道“正是”还顺手给她指了条明道“左拐，左拐，再左拐，直走往右进门，就在那厅堂里”
　　那女子不负我望，提了鞭便奔向左
　　我拍了拍手直接往右，走进厅堂，但见凤凰和小鱼仙倌二人面对面地坐在一张四方桃花桌前，各执了杯清茶细品，桌上小菜半点未动
　　看戏最讲究好的座位，此番这出戏凤凰唱的主，自然是坐在他对面的位置看来得畅快些，是以，我毫不犹豫选择了小鱼仙倌身旁的位置
　　莆一坐下，凤凰便抬眼意味深长的望着我
　　话音未落，便看那女子便走了进来，顺便看了我一眼
　　“鎏英见过火神二殿，夜神大殿”
　　呃……原来不是报仇来的……我不免大为扫兴
　　双方互相打招呼，可见凤凰与那女子却面上“蹭蹭蹭”一顺儿红
　　凤凰浅浅一笑“原来是卞城公主，许久不见，尚且安好？”
　　“鎏英不好的很，二殿下到魔界来也不叫小鬼们通报一下，与大殿下住在这简陋的客栈里，倒叫人以为我们父女招待不周全”她挨着凤凰小鸟依人的坐了下来
　　“事出有因，此番至魔界并非为了游赏，乃为了桩公务，故而不好到府上叨扰”
　　就在他们说与梦境一事
　　“咳咳咳……”我一口茶水呛在喉中，咳个不止，小鱼仙倌伸手帮我拍了拍背顺气
　　“梦中女子？”凤凰面色一沉“大殿的魇兽如今窃梦造诣越发高强，连上神的梦都能盗得，就不怕逆了天条，被贬入镝入轮回”
　　“上神就寝素有结界，我这魇兽便有通天本领也去不得结界，火神莫非不知晓？”小鱼仙倌气定神闲地一下一下轻抚我的背
　　我暗道糟糕，怕是我昨夜我将那魇兽带回房中，误闯入凤凰结界，它才误事了凤凰的春梦。看凤凰那铅云样的面色，我抖了抖，咳嗽就更止不了
　　凤凰长眉微微一挑，又想是在打着什么算盘，细长着眼看了看小鱼仙倌放在我背上给我顺气的手，对我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