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人活命准则（穿书）》左岸繁茜

6、布匹

　　沈镜澄说完这句话后，沈王妃并没有回答。沈若雪却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两人。

　　惊疑，不可置信，这两种情绪迅速的在她眸中转换，看在周围的一群下人眼中，只觉得这个庶小姐实在上不得台面。

　　沈王妃不答话，大家都不敢吭声。在一众下人们的眼神中，沈若雪浑身不舒适，像是在被人用刀子往身上戳。

　　沈镜澄本是好意，也没有想到会造成这么尴尬的局面，只好撒娇来解决问题。她轻轻牵住沈王妃的手，语调上扬，道：“娘，听说东苑里新添了一副千秋架，澄儿想去玩，可是一个人又没有意思，就想若雪姐姐陪着我一起去，到时候我们两个都穿着新衣服去玩，岂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半晌，沈王妃才微微勾起了唇角，点了点沈镜澄的额心，道：“你呀。”

　　沈王妃有着一双极为漂亮的手，玉指芊芊，上面仔仔细细的涂满了蔻丹，点完沈镜澄额心后，朝着沈若雪的方向微微一勾，语气温和道：“来拿吧。”

　　此言一出，像是得到了赦放一般，整个屋中的气氛终于没有那么凝固了。

　　最后沈若雪还是只选择了一匹看起来比较素净的布匹。

　　选好后，这些布匹都被送到了绣坊，拿去统一做衣服。

　　晚宴散后，沈若雪看着沈镜澄被沈王妃抱在怀中离开的背影，独自在黑夜站了许久。她第一次感觉到，重生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的沈镜澄即使不讨厌她，也绝对不会主动和她示好，尤其是发生了前些日子的那场大火之后，沈镜澄对她就很冷淡了。

　　今天沈镜澄主动提出让她挑选布匹，她原本以为不过只是一场按例的羞辱罢了，却没有想到她是真的在为自己争取。

　　到底是有哪里不对劲？

　　正在发呆间，沈若雪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撞的她有些疼。

　　捂住肩膀抬头，正想骂出声时，却发现撞到自己的小侍女是王府绣坊的丫头。

　　知道自己冲撞了人，小丫头连忙道歉，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小姐，对不起，是我急着回来拿布匹，走路没有看清楚，不小心撞到了您，还请您不要生气。”

　　沈若雪被人轻视惯了，还没有被人这样郑重的道过歉，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不自在，连忙摆手说没事。末了，突然注意到她口中所言“回来拿布匹”一句，心中微微一挑，询问出声：“回来拿什么布匹？”

　　小丫头名叫雪玉，整个人也雪玉可爱，才进府不久，不知道府中的情况，再加上刚刚又看见了沈镜澄为沈若雪说话的一幕，以为两个小姐关系很好，得罪不得，倒也恭恭敬敬的回道：“先前要送去绣坊裁新衣的布匹被拿漏了，红玉姐姐让我回来拿一下。”

　　闻言，沈若雪“哦”了一声，点点头。一阵凉风吹过，阵阵冷意从袖口钻入心口，她突然想起屋中的谨姨娘。

　　半晌，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头上取了一根木簪子下来，递给了雪玉，神色窘迫道：“雪玉姐姐，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雪玉见状，连连推却，将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道：“小姐，我只是个小丫鬟，有什么事情我做不了主的，这我……”

　　沈若雪闻言，眼眶突然红了。

　　这是她发上唯一的簪子了，她年纪太小，没有什么钱财傍身，唯一有的一只簪子，想要疏通疏通关系，都被嫌弃，阵阵委屈突然涌上心头。

　　雪玉见状，简直没法了，只好无奈道：“小姐，您说吧。只要我能帮你的，雪玉一定尽量帮你。可若是我做不到的，那就实在没有办法了。”

　　见她态度松动，沈若雪才止住了想要哭的欲望，抓住雪玉的手，问道：“这些送去裁新衣的布料，是不是都会剩下一些废弃的边角料？”

　　本以为沈若雪会提出什么艰难的问题，却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些，雪玉面上微怔，点点头，接上：“是啊。”

　　沈若雪面容恳切：“那这些边角料，都是怎么处理的？我选的那一匹布，剩下来的，可不可以留给我呀？”

　　雪玉无奈笑道：“王府里珍奇的布料多，小郡主的衣服每一个月都会做上许多套，剩下来的边角料，贵人们不要，自然是红玉姐姐做主，赏给了小丫鬟们。不过若是主子们有要求，当然轮不到我们了。小姐既然有了要求，到时候给各坊送衣的时候，雪玉给小姐送过来就是。”

　　将木簪子推回了沈若雪的手中，雪玉道：“这簪子，小姐自己留着吧。”

　　沈若雪听完后，面上浮现一丝喜色，连连点头。

　　两人说了一会话，雪玉便去拿布匹回绣坊了。

　　墙角处，山乐端着一盘桂花糕，眼神冷漠的看着沈若雪的方向。

　　……

　　“吱呀……”

　　从门外进屋内的一瞬间，暖暖的热气铺面而来，吹散了山乐脸上的寒意。

　　沈镜澄原本在塌上作咸鱼躺，见山乐回屋了，长长唤道：“山乐~”

　　尾音拖得又长又甜，像极了撒娇。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我都等了好久好久了。快，把桂花糕给我尝尝。”

　　听见沈镜澄撒娇，山乐不自觉便弯了眉眼，快速走到桌边将桂花糕放好后，便来伺候沈镜澄穿上外衣，坐到桌边。

　　酥软的糕点入口便化，好吃得沈镜澄眯起了眼睛。

　　与此同时。

　　暖雪居。

　　谨姨娘拘谨地坐在床边，沈若雪牵住她的手，神色温柔，唤道：“娘。”

　　此言一出，谨姨娘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眼中隐隐泛着泪光，道：“雪儿，你……你叫我什么？”

　　像她这样的姨娘，从来是没有名分的，是下人，怎么当得起沈若雪的一声娘？这要是被外人听去了，少不得一顿打。

　　沈若雪却摇摇头，压低声音，温柔道：“您就是我娘，我只认您一个娘。以后，雪儿一定会对你好的。”

　　谨姨娘并不美貌，只是靠着运气好生下了沈若雪，才被抬成了姨娘，可待遇依然很差，甚至比之前当婢女时过的还要更苦一些。

　　听见沈若雪的话后，她眼眶一红，就要掉下泪来。

　　沈若雪却提起袖子来，轻轻帮她擦掉了泪水。

　　等布匹的边角料回来了，她就给谨姨娘缝一件围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