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魏尧，你别玩的太过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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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的谈恋爱？怎么可能呢？
陈熄努力维持冷静，不去看他，尽量以轻松愉快的声音说：“你真心话大冒险呢？”
魏尧头一次带着点腼腆地笑了一下，露出他的小虎牙，点点头。
陈熄刚松一口气，他就掰扯着手指接着说：“对，真心话呢。”
两人都沉默下来，魏尧拿着啤酒趴在栏杆上吹风，陈熄捏着笔想做作业，手却一直在抖。
他声音很轻地问：“魏尧，什么时候开始的？”
魏尧背靠着栏杆看着他，风从宽松的t恤衫里灌进来。他低着头说：“……不知道。”
陈熄默了会，继续问：“你对我是什么感觉？我做了什么误导你的事了吗？你怎么……”
魏尧把手臂搭在栏杆上，指节自然下垂着，他又灌了一口啤酒，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没有，全是我自己想岔了的。”
陈熄舔了一下嘴唇：“不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就是，和我比较合得来，就是朋友之间……”
魏尧打断他的说辞，垂着眼抠着手指，把指甲边的倒刺狠狠地拔，扯着肉划出一道血痕来，声音沉闷：“陈熄，那不一样。”
陈熄攥紧五三：“青春期有这种倾向是很正常的，我之前看过一篇文章，里面确实有提在青春期这段时间有同性恋倾向，只是一段时间的，你调整一下就可以……”
陈熄目光落在魏尧挂着长长血痕的指尖 ，手指抽动了一下。
魏尧叹了口气，静静地扭头看着他：“陈熄，你是我放在心尖上还得抱着捧着怕摔了的人。”
他说出这句话后像是卸了全身的力气。拿着啤酒和陈熄手边的啤酒碰了碰：“干杯，要是你以后都不理我了，这可能就是咱俩最后一次干杯了。”
陈熄的指尖触到冰冷的啤酒，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魏尧状似轻松地笑了笑：“我之前做的那些事，现在知道为什么不对劲了吧。”
他低低地呼出一口气，摁住自己的后颈：“其实我觉得也没多不对劲吧。”他抬头望进陈熄眼里，眉头微微皱着，眼神闪烁。
他伸出手想摸一下陈熄的耳垂，感受了一下他的体温，伸到一半又垂下手插进裤兜里：“那什么，今天的事你别放心上，别影响学习。”
陈熄有些呆愣地摁着手里的水笔，没缓过神来，他把五三合上，无意识地搓揉着边角：“嗯……”
魏尧大手覆在后颈上，捏着啤酒罐往回走，路过陈熄的时候往他边上靠了一点，让自己的手碰到他的衣角。而后蜷回手指，不安地搓了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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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两人的关系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即使先前因为那件事两人有些摩擦，也远远没有这次“乌龙”影响大。
陈熄认为这就是一次乌龙。在那之前他完全没有想过魏尧是个同性恋。
同性恋这个词离他们的生活太远了，远的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词汇。所以陈熄在听到魏尧的话后，第一反应不是震惊。
而是迷茫。近乎荒谬的迷茫。
魏尧平时表现得很正常，阳光俊朗，向他表白的女生不在少数。而作为一个青春期的大男孩他也会有点欲望，他和陈熄还一块看过片。
怎么看怎么正常的人，怎么是个同性恋呢？
陈熄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他也开始有点担心魏尧未来的路怎么走。
和男的谈恋爱？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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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蝉扯着嗓子叫唤，陈熄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身边的魏尧托着腮看黑板，倒是难得用心地听了课。
陈熄捏着钢笔，一时恍惚在数学课本上留下一大块墨迹，他连忙抬起手肘，目光有些慌乱地扫过魏尧。
魏尧的余光紧锁着他，头却一点也不偏。怕他尴尬。
下课铃响起，数学老师本想再拖会课，但班主任就在这时走进来，他便卷起资料和教案走了。
班主任拍拍手：“好了好了，静一静！我们今天下午有个放松活动啊。”
班上的人天天考试刷卷子，都快被整自闭了。乍一听见这个消息，都聒噪起来。
班主任重重地把黑板擦拍在讲台上，粉笔灰全呛第一排嘴里了：“安静！再吵就取消！”
“现在出来排队！前几天就知道要是早说了肯定一个个不专心读书。都高二了！同志们！认真点吧！心思放在学习上，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隔壁重点班谈恋爱的都让回家休息几天了！……也别这么激动了，陆天！蹦哒什么呢？表情挺丰富啊，六班一根草？！”
班上的人闹闹哄哄地往外挤，陈熄抚平课本，余光却见魏尧没站起来的意思，便又放慢了动作。
魏尧真挺想堵着陈熄的，但看他那有点无措的样子自己又舍不得了，把外套卷起来塞课桌里，往外走去。
所谓放松活动就是心理辅导，学校请了个头衔很长的心理辅导员给他们搞活动，进大厅的时候还给每个人脸上都贴了个不一样的贴纸。
陈熄脸上是条蓝色的长方形贴纸，贴在眼皮下面有点难受。
“高二六班坐这块！在教室怎么坐这里也怎么坐！陆天你干嘛？和隔壁班人夏早晨挨一块干嘛？！欺负人呢？”
陈熄坐在第三排的第一个位置，旁边魏尧坐下来，也不看他，和坐在旁边的另一个男生搭话。
陈熄无意识地搓揉着耳垂，背着手里的小本英语词典。
厅里逐渐安静下来，陈熄回头看了看，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他重新低下头看着词典。
“所有正学习的同学把手头的书放下啊，咱们就用一节课的时间放松一下，别绷太紧了。”
陈熄把书揣进口袋里，安静地听人说话。
“好，请所有同学闭上眼睛。”
陈熄闭上眼睛，他能感受到自己失衡的心跳与魏尧沉沉的呼吸声。
“想象出一个你喜欢的样子，可以是一样东西，比如一个漏斗，一朵花。”
陈熄想到了魏尧。他的指尖掐进大拇指关节里，大脑一片空白，而后慌乱地切换成一个抽屉。
辅导员的声音很轻很柔：“把你的所有情绪变成一样东西放进那个东西里，然后再看着它一点点粉碎。”
陈熄似乎看见魏尧家里的那个抽屉，细到那些东西的摆放的地方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他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放进去，看着它们一点点化成粉色的小粉末。
“好啦，你现在忘掉那个东西了。想象你在一个你最想去的地方，身边站着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陈熄看见他站在雪山的脚下，身边站着魏尧，魏尧傻兮兮地对他笑，笑出一对小虎牙。
“现在你抓住那个人的手……”
陈熄放在腿上的手被一只大手抓住，他像是全身过了电，眼睫轻轻颤了下，呼吸急促起来，却没有将手扯出。
“深呼吸……想象你和他一起，飘到了云层上，云原来是很软的……你和他一起变得很小……”
陈熄感觉有一股电流从脊椎往上窜，他听见小时候的魏尧轻轻地喊了他一声：“熄熄。”
“你们看见了你最开始想到的东西，你们把它打开，里面是一颗粉色的星星。你把粉色的星星送给了你最重要的人。”
陈熄反扣住魏尧的手。
“好了，睁开眼。”
大概是闭眼闭的太用力了，陈熄的视野有点模糊，但目光所及搁在大腿上那双交握的手却很清晰。
魏尧隔壁的人吐槽了一句：“好智障啊我觉得……我刚才想了一坨屎出来……”
魏尧低着头看着交握的手，却不看陈熄。
“大家都站起来，然后拥抱一下你旁边的人。”
背景音乐甚至都响了起来，是首很欢快的钢琴曲。
大厅里一片哀嚎与鬼畜的笑声：“什么鬼东西？我旁边是个女的我靠！”
年级主任大喊：“不要吵！男女生不要抱，就握一下手！”
魏尧松开手站起身来，余光瞥见陈熄那怔愣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口气，侧头伸出手臂想去拥抱另一边的人。
陈熄却扯住了他的衣袖，将他侧了个身。
魏尧看着他低头时的睫毛，低声问：“干嘛？”
陈熄伸出手，那指尖泛着魏尧看了恨不得吞下去的粉色。
魏尧却以为他要握手，偏头苦笑了一下，还是伸手过去。
谁知陈熄一把拽过他的手，抱住了他。
魏尧睁大眼睛，他的嘴唇正靠着陈熄的发梢，那发梢挠得他心尖都痒起来，一个劲地蹦哒着。
怀里的触感太过鲜明，魏尧的手虚虚地环着他。魏尧怔忪地动了动指尖，而后上移到了他的后脑上。魏尧闭了闭眼睛，低声问他：“怎么了？”
陈熄却只是很紧地抱着他，魏尧把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摸着：“没事。”
陈熄的声音响起，闷闷的：“我也没说我有事。”
魏尧闭着眼翘着嘴角：“怎么都没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魏尧，你别玩的太过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