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门风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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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喜你成疾，药石无医。
说句庸俗又矫情的话，“我的心，因你而跳动。”
华无烟喜欢萧尽闲，至死不渝。
华无烟很少会有这种听起来就很矫情、还让人能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肉麻想法，但离开麻衣圣教后，他就是有这种肉麻兮兮的想法。
许是香帅和张洁洁的事让他心有感触吧，相爱却不能相守，何其残忍。
但又许是亲疏有别，华无烟更心疼心慕香帅多年、守候在他身侧、他一个回眸就能雀跃许久的苏蓉蓉，不过蓉蓉是个好姑娘，她会心生羡慕却不会嫉妒，即使心如刀割也会笑着祝福。
离开麻衣圣教那天，蓉蓉说要出去走走，暂时离开香帅的身边。
华无烟发自内心的希望她能放下香帅，走出来，那是个本该很耀眼却为了香帅收敛自己的姑娘，她该为自己活着。
萧尽闲拍开华无烟捂着他眼睛的爪子，没有看见他眼里难得流露出的毫不遮掩的深情。
“你今天干嘛这么沉默啊。”还老用一种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眼神看着他。
华无烟没说话，就翘着腿和萧尽闲一起坐在壶口瀑布那个大风车的支架上，看着风车轮转间溅起的细碎水珠，在落日的余晖里闪烁着。
那句没说出口的话是，“岁月静好，有你真好”。
21、
在江湖游历了多年，华无烟结交了不少朋友，但其中，他最惦念的不是风流名满天下的盗帅，也不是心有好奇而从小白鹤口中得知的叛出师门被下了软筋散扣在点香阁的蔡师兄，亦不是烤鱼烤的顶好吃还很讲义气的张三，而是经常孤身一人坐在山顶/屋顶/犄角旮旯里喝酒的万圣阁少主方思明。
万圣阁做的坏事数不胜数，其中方思明也担任过不少“帮凶”的角色，可华无烟还是把方思明当朋友。
毕竟，华无烟把他当朋友十几年，早已经习惯了。
方思明小时候，他义父就让他混进各大门派偷学武功秘籍——即使扮女装也必须完成、绝不能失败的任务。
方思明刚混进华山的时候，华无烟和真真师姐也刚入华山不久。但他不喜欢枯梅掌门，因为他在枯梅掌门的眼睛深处总是能看到深深的厌恶，对自己的，对真真师姐的，师门里的师兄师姐倒是都很好——像大方潇洒的齐无悔师兄、护短认真的高亚男师姐、爱财勤俭的谷潇潇师姐等等，但彼此也差着些许年岁，难免会有些代沟。
华无烟是在藏书阁的犄角旮旯里发现方思明的，小小的少年盘膝坐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一摊书，见到来人，倏而抬头，那双眼里有警惕、有不安、有难过，还有坚决、有倔强，浑身紧绷的和一只竖起刺的刺猬一样，像极了被师父捡回去之前的华无烟。
华无烟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窜到方思明面前，“嗨，你好呀，我叫华无烟，你呢？”稚嫩又很有亲和力的华无烟发自内心的为找到一个和他年岁相近的小朋友而喜悦。
小少年愣怔地看着面前自称‘华无烟’的少年毫不掩饰的喜悦，内心泛起点点涟漪，他抿了抿唇，声音是特意改变的沙哑，“……思明。”
华无烟拍了拍手，“思明？真是好名字，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方思明藏在书卷下的手攥得紧紧的，“啊。”要融入其中，不能因为不合群太起眼了，我是为了任务，我是为了义父给我的任务，年幼的方思明这样想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朋友？我没有。
那是方思明极为后悔的一件事，因为华无烟总是带着他四处玩儿，在他看书的时候拽走他，在他练武的时候拽走他，在他吃完饭后拽走他，幼时的方思明还绷不住脸，额头上天天都吊着几个大大的井字，但毕竟是少年心性，他选择暂时放纵一下。
他告诉自己，就一会儿，就一会会儿。
变故是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华无烟听到窗外传来的隐约声响，掀开被子，穿上鞋下床，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窗外不停闪过的火光，一把推开门，拉住一个疾跑的师兄，“怎么了？！”
“有人盗走了华山秘籍！”那位师兄急匆匆地回了一句就赶紧去追那盗书贼了。
华无烟愣在原地，被寒风吹了一下，他打了个哆嗦，便也准备去帮忙，眼角却在这时瞥到他院子那个黑黝黝的角落里好像有什么动了一下。他抽出刚刚顺手拿上的长剑，屏息提气，向角落里走去。
然后在看到拿着匕首、神情回到初见那时的方思明后，他睁大眼睛，长剑险些脱手，因为在方思明没拿匕首的那只手上，有一卷书，华无烟直觉那就是今晚丢了的华山秘籍。
“怎么会是你！”
方思明紧咬下唇，握紧手里的匕首，一声不吭。
半月前义父就传信与他，让他‘收手’，该撤了，可他却出于不知道什么心思，一拖再拖，今晚义父派人来‘帮助’他，措手不及的方思明只好动手，明明在听雪楼有人接应，他却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华无烟的院子。
他有些懊恼，却无后悔，华无烟把他当朋友，……朋友。
僵持片刻后，方思明动了，今夜，就当是决裂吧，义父的任务不能失败。
华无烟愣愣的看着方思明持着匕首刺向他，他能躲，却没有躲，任由匕首刺进他的左肩——方思明乱了。
“你走。”华无烟拔出匕首，扔在僵住的方思明脚下。
——快走，这一次，我放你走。
方思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捡起匕首，转身离去。
再后来，华无烟入江湖，又遇见了方思明，已是万圣阁少主的方思明。
相比面具下看不清神色的方思明，华无烟潇洒一笑，一如当年初见，“哟，思明兄。”
“呵。”
好久不见，华无烟，我的……朋友。
萧尽闲知道他和方思明的过往后还吃过醋，搞得华无烟捧着肚子差点笑死，抓住萧尽闲恼羞成怒伸出的手，正了正神色，认真地说，“我只是在想，如果没有师父，我会不会是‘方思明’。”
他们太像了，不是经历，不是性格，说不出来，但就是有什么地方很像。
萧尽闲收回手，哼了一声。
要是你们有点什么我早踹了你了。
※
当年华无烟被发现时已经晕倒在地，肩膀留着汩汩鲜血，小脸煞白，急坏了华真真。
醒来后的华无烟只说刺伤自己的是一个高大的黑衣人，半点没提及方思明。
也好像忘了他有过一个叫‘思明’的朋友一般，每天笑的毫无阴霾。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门风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