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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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闹声传来的时候，我还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眼前像是有一层迷雾遮挡着，我在梦里迷失了方向。迷迷糊糊好像梦见了前世的记忆，冰冷刺骨的感觉充斥着身体，我挣扎着想要摆脱这一切，意识却向更远的地方飘去。
“那个怪物的孩子......”
我听见了嘈杂的人声，话语里满是冰冷。
“让她去死......”
心痛的蜷缩在一起，我下意识想要搂住胳膊，却抓不住实体。
“都是她带来的诅咒......”
“.......杀了她！”
脖间传来收缩的触感，窒息的感觉让我猛地睁开眼睛，我捂着脖子无力的发出气音，额头间还渗着冷汗。眼前男人凶恶的眼神和记忆中的样子交织起来，就连掐在脖子上的感觉，也是一样熟悉。
发烧的后果是，眼前的人影虚虚晃晃，像是斑驳的镜像分不清真假，我歪着头想努力看清他的脸，又因为缺氧而头晕的更加厉害。
“啧，这里还有只漏网之鱼。”
男人的眼神满是不在意，收紧了掐着我脖子的手，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就要刺过来。
银白的匕首闪着光芒，让我一瞬间清醒过来。
“咳咳......”
镜像在眼前破灭，我猛地伸出两只指头戳向男人的眼睛，在他猝不及防的捂着眼睛时，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怀里的迷药一股脑撒了出去，我紧紧闭着眼睛摔在地上。
听到匕首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的脑子短暂的恢复运转，不敢有片刻犹豫，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捞起匕首，一边向门外冲出去。
“该死的女人......！”
武士很快反应过来，为自己的轻敌而懊恼，他发出愤怒的怒吼，也推开门追了出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内心的不安愈加扩散，飞快的奔跑在走廊里，向着孩子们的房间跑去。
今天清晨百鬼丸就和多罗罗一起出门打怪了，总算养好了伤的他，看起来一分一秒也不愿意拖延，摸着刀对我点了点头就要出门。我本也想和他一起，但是村子里还有生着病的阿雪等我们去换药，这次只好让他和多罗罗一起。
谁知道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喝过药也不见好转。吃过早饭我就头晕起来，一张脸红的不行。美绪见状坚持让我留在家中。
“美绪姐，你一个人能熬好药吗？”
那时我这样担忧的问道。
“没关系，我已经看你做过很多次了，相信这一次一定可以的，”她露出一个让人放心的笑容。
“你要好好养病，这才是你最需要做的事情。”最后，美绪姐只是摸了摸我的脑袋，背起医药包转身离开了。
那时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莫名生起不安的情绪。回到房间躺下后不久，我就深陷了梦魇的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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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孩子们的住所，远远地就能感觉到空气中异常的味道。点燃的火把被扔在柴火堆中，摇曳的火光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即将吞噬这一切。院子里的东西都被踢翻在地，我和美绪姐采的药材，罐子里装着的食物都被毁了，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我的心中猛地燃起火焰，第一次强烈的出现了想要杀人的愿望。
“如果孩子们出事了的话......”
我攥紧拳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屋内传来嘈杂的人声。
“放开我！你这混蛋！”阿实愤怒的大叫着，对揪着他衣领的武士拳打脚踢。
“你们要干什么！”
“臭小鬼，老实一点。”男人露出奸诈的笑容，一脚踢飞了拽住他大腿的阿竹，转身把趴在地上的玲拎了起来。
“这丫头长的不错，还能卖几个钱。”高个的武士摸了摸下巴，对身边的人说道。
“算了吧，老大说了要杀光。”
“美绪姐，小昭姐......”玲无力的垂下双手，眼里蓄满了泪水，嘴里还不停的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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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玲！”阿竹已经遍体鳞伤，但他仍然挣扎着冲到高个武士的面前，伸手用力推开他。男人没料到他突然使出这么大的力气，往后踉跄几步，松开了手。
阿竹连忙跑到玲的身边，张开手挡在她身前。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武士啐了一口，抬脚就把他踩在地上，脚下微微使劲，就听见阿竹隐忍的痛呼。
突然，武士注意到他手臂的异样，他把脚从阿竹的胸口移开，转向他的右臂。
“小子，你手臂上是什么玩意？”
“呸，你们这群人渣，我要杀了你！”尽管被踩在脚下，阿竹的眼神凶狠的像一匹狼。
“不知好歹的东西，”武士一脚蹬在他的肩膀上，义肢发出咯吱的声音，他加大了力度，很快义肢就被折腾的支零破碎，“看，现在你连手都没了。”
“把这小子另一只手也卸了。”远处看热闹的其他武士也叫起来，眼里都是不怀好意。
高个武士移了移脚，对准另一只胳膊，眼里刚好扫过少年满怀恨意的眼神，动作愈发狠了起来。
“你，有本事杀了我......”阿竹咬着牙，额间满是汗水，“不然，我一定要杀了你......”
“阿竹哥......！”
“你们这群混蛋！！！”
玲在他的身后痛苦的闭上眼睛，小声抽泣起来，远处被抓起来的孩子也都露出了不忍的眼神，纷纷握紧了拳头。
“臭小子，就你这样，还想杀了我，”武士挺直了腰杆，洋洋得意的大笑起来，“我看谁有本事杀......”
话音未落，鲜血如花般在他的胸口绽放，未说完的话消散在他惊恐的眼神里，屋内的人都尚未反应过来时，他的胸口已经多了一把银白的匕首。
“老二，老二，怎么回事？”后面的武士也慌了神，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是一脸茫然。
“屏息！”
不知从哪处传来的声音，清脆的落在众人的耳边。
提着刀的武士还未反应过来，屋内已经弥漫起了浓浓的烟雾。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晕.....”
孩子们心领神会的屏住呼吸，眼睛急迫的看向门外的人影。
我猛地拉开屋内的门，趁着屋内被烟雾笼罩，把几个武士身边的孩子拉到阿竹身边，急切的对着他们大喊，“快跑，往外跑，不要回头！”
来不及多说一句，我又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一把匕首，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敌人。
阿竹也知道此刻容不得犹豫，他拉起瘫在地上的玲，招呼大家往外跑，只是在门外忍不住大叫一句：“小昭姐，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我咬了咬牙，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决然转身关上门，将背抵在门上。
手指在匕首柄细细摩挲，听见孩子们仓皇离开的脚步声，我的心却沉了下来。实际上我对活下来毫无把握。刚刚能够一击杀掉敌人，不过是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和狠劲，加上对人体构造的了解，让我明白哪里能够让人最快速毙命，才有了那侥幸的一幕，可此刻的情况显然不容我慢慢思考。
对面的武士也反应过来捂住了鼻子，朦胧中看见前方的人影，握紧手中的刀慢慢向前探步走去。
包里还有几把精致小巧的暗器，都是以前师父做了送给我防身的，但我总和百鬼丸待在一起，几乎没有我动手的机会。但此刻我已经没有选择，只能全部扔出去。
“以前为什么不好好练武呢？”
混沌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又转瞬即逝。
大概是百鬼丸太让人有安全感，所以就忍不住心安理得的偷懒了。事到如今，也只能怪自己不够努力。
过去的自己总想着依赖百鬼丸就好，却没考虑过如果有天百鬼丸不在了该怎么办。
那双沉静的眼睛在眼前一闪而过，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想着。
百鬼丸，我可能没法再陪你了。
.....
武士们畏惧我包里层出不穷的奇怪暗器而不敢靠近，我还能勉强坚持，到最后，我的力气都被抽光，抵着门发出低声的喘气。意识深处里像是有个燃烧的火炉，要把我吞没。我无力的靠着门边，双手放在包里，摸到什么就扔什么。
可包里的东西也不是无限的。
当我的手指什么也没碰到的时候，我就明白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个女人没反应了？”男人握着刀问身旁的人。
“老三，你过去看看。”
此刻我仍在发烧，眼睛半磕着，头重重的下垂，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能看见眼前的一片重影。
长刀在眼前晃过，武士拎着刀指着地上人的眉心。
“就是这女人，把我们耍的好惨。”
他从嘴边发出冷哼，扬起手中的刀，下一秒利刃就要割破头颅，洒下鲜血。
“杀了她。”
耳边的声音冰冷，和记忆中重叠起来。
心中的无名之火又一次燃烧起来，我在心里发出冷笑。
想让我死，我偏不。
门刷的一下打开，我仰起头偏过刀锋倒在走廊上，身后人扑了个空，踉跄着往前扑，我双脚用力蹬向他的肚子。
这一击抽空的我最后的力气，我摔在地上，后面的武士连忙冲过来拎起我的衣服，禁锢了我的动作。
“这个女人太狡猾了，把她看好了。”
被踹在地上的武士吐了口血，一抹嘴巴，眼里满是凶狠。
“就这么杀了便宜她了，我要折磨死她。”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刀，对着女人的胳膊扎了下去。
一动不动。
不知为何，身体已经疲惫不堪，我的意识却变得异常清醒。
又是一刀，胸口漫上鲜血。
没有扎到肺，还有救。
武士再向腰上刺了一刀。
再这样大出血的话，大概离死也不远了。
“怎么了，刚刚不是很神气吗？”
我垂着头，神色隐藏在散乱的头发之下，一言不发。
男人笑的不怀好意，像是终于玩腻一般，高高举起了刀。
再中一刀，大概我就真的要死了吧。
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我吐出一口血，疼痛感遍及全身。但是，内心深处，却有种安心的感觉。
真好，大家都活下来了。
我缓缓闭上眼睛。
大概是错觉吧，漫天火光中，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少年，提着剑向我走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