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年》谈坛

2、调查

　　吴哲和林一青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年后便开始了新一年紧锣密鼓的工作。

　　七年前，吴哲和林一青考入A大，吴哲是机械系，而林一青是艺术系。A大的宿舍是两人制，一般是安排同系的学生，可是因为机械系和艺术系都多出了一个人，于是原本不相干的两个人就成了舍友。
　　之后某一天，林一青和吴哲在超市购物时，被天星娱乐公司的星探发现了，星探向他们发出了邀请，成为天星公司的练习生，如果表现好，将安排他们出道。
　　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愣了。

　　林一青是艺术系的，而天星娱乐公司是目前中国最好的娱乐公司，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天上掉了馅饼，但是看星探的意思，似乎是想他与吴哲以组合的方式出道。林一青抿了抿嘴，只留下了星探的联系方式，说是要考虑一下。吴哲是什么意思他还不知道，如果吴哲不愿意，他是绝不会强迫他的。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轨迹，林一青不会试图去干涉。

　　却没想到吴哲晚上就答应了。
　　吴哲考入A大就是为了那个人，可那个人却不在了，他一下子对自己以后的人生产生了怀疑，眼下星探的出现却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也许换种方式去生活，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当然，他答应还有两个原因：一来，他想证明给千里之外的父母看看，自己不是无所事事的技术宅富二代，二来，他看林一青似乎真的很喜欢唱歌，他觉得自己得帮他。

　　就这样，两人成了天星娱乐公司的练习生。因为还是练习生，而他们两个也还是大学生，所以只是每天利用课余时间进行一些唱歌跳舞的训练。这个过程持续了两年。这两年里，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比如吴哲从对唱歌不感兴趣到觉得能在舞台上演唱也不错，比如林一青从对娱乐圈一无所知到熟悉，再比如林一青和吴哲之间腾升的微妙的小心思……
　　两年后，他们被经纪人通知，他们可以正式出道了。

　　他们的组合名字叫双生，这是天星对他们的定位。
　　因为还在读书，所以出道前两年他们的工作其实很少，相当于在圈内混眼熟，混一些存在感。到了他们毕业，铺天盖地的宣传就来了。有了前两年的铺垫，又在第三年大肆宣传，并发行了一张反响不错的专辑，双生蓦地成为娱乐圈炙手可热的歌唱组合，迅速招揽了一群狂热的粉丝，加之前两年有不少在他们默默无闻时便支持他们的粉丝，双生的发展顺风顺水。
　　今年已经是出道第五年，新粉变成了老粉，老粉变成了铁粉，还不断有新血液加入，双生俨然已经是国内最红火的男子歌唱组合。
　　这同时也意味着——忙。

　　才过完年，他们便被经纪人何印揪到了公司，一阵耳提面命，让他们打起精神，迎接新一年的工作。
　　何印今年五十多岁了，他最喜欢的就是拿年龄压人，常常以一种“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要多”的口气教训他们，性格还特别暴躁，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头，吴哲和林一青早便习惯了。

　　两人从何印的办公室走出来，一起去了录音棚。
　　路上，林一青想起今天张羽从美国回来，吴哲要去接她，便问：“下午要去接小羽，你跟何叔请假了吗？”
　　小羽是吴哲的高中同学，两年前去了美国，在那之前，林一青也跟张羽见过几次。
　　“哎呀，何老头刚才那么暴躁，我哪敢跟他提。反正下午他不在公司，我偷偷出去他又不知道，等他发现了，这件事也早过了，顶多再被他骂一顿啰。”吴哲满不在意。
　　林一青以手扶额，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下午，吴哲去了机场，林一青在录音棚录歌。
　　等林一青从录音棚出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他走过长长的走廊，到休息室穿外套，却没想到，休息室里还有一个人。
　　吴哲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带着外置耳机，左腿闲闲地架在右腿上，左手放在自然地垂放在左膝上，右手抚着耳机，手肘撑在沙发上。他今天穿着黑色的休闲裤和白色的衬衣，袖口是散开的，蓝色的领带有些凌乱——那领带还是林一青给他选的。
　　这样的吴哲无端地显出几分不羁的帅气来。

　　林一青看得心头一滞，脚便不受控制地走过去，声音简直柔和得像三月的春风：“我以为你会和小羽吃顿饭，然后送她回家后自己回去，怎么还过来？怕我迷路不成？”
　　吴哲等了很久，等得走了神，听到林一青说话才知道他录完了，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放下耳机来拉林一青的手：“和小羽吃饭的时候，她突然接到电话，说有急事要处理，所以我就过来接你回家啊。”
　　“你也不送送人家。”林一青说。
　　“哎，你不知道羽女王那车速，飙起车来可比我快多了，我要送她她还嫌我耽误她呢。”吴哲有些委屈。

　　林一青噗嗤一笑，一手取了吴哲的外套递给他，一手拿了自己的外套：“好了，我们快回去吧。”
　　两人的外套都是羽绒服，而林一青因为畏冷，所以衣服比吴哲的厚一大截，就算是修长的身材，穿了那外套，也跟企鹅似的。而且，林一青只要是冬天穿的衣服，没有一件是不带兜帽的。
　　但吴哲却从来不戴兜帽，吴哲就问他原因，结果林一青说：“因为带兜帽的衣服看起来比较暖和。”
　　天知道林公子一本正经地说起这个理由时样子有多招人，那时他们两个正准备出门吃午饭，吴哲被这个样子的林一青一击即中，便将他抵在门上就地正法了一次。后来两人再度收拾齐整出门时，已经快到吃晚饭的点了……
　　吴哲收回绮想，驱车带着林一青回家。

　　两人住的是一套单身公寓，面积不大，却很温馨。晚上吃饭洗浴过后，林一青倚在床头看书，吴哲则坐在电脑前上网。
　　突然，吴哲被一项调查吸引住了目光。
　　双生出道五年，又是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孩组成的组合，自然吸引了不少腐女的眼球，他们俩的真人CP粉也日渐壮大起来。林一青和吴哲对这些真人YY从来都是一笑置之，他们的确在一起了，但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是公司要求保密，大大方方地出柜也没什么不好。
　　而这项调查的题目是——你认为双生里的吴哲和林一青谁攻谁受？
　　吴哲很少会特意去搜他和林一青的腐向信息，这项调查也是无意中看到的，一看调查人数——三万——人还挺多。
　　吴哲鬼使神差地点开结果，差点没让他呕出一口血——大约七成多的人认为林一青是攻，只有不到三成人觉得他吴哲是攻……

　　他看起来不攻吗？不攻吗？不攻吗？
　　吴哲扭过头去向林一青招手：“一青，过来一下。”
　　林一青放下书，不明所以地走过来。才走到近旁，就被吴哲扯到腿上箍住了腰。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神经，林一青循着他的手指，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
　　没忍住，林一青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笑了起来。

　　吴哲在林一青耳边郁闷地呵气：“你笑什么，我是不是攻你还不知道？”
　　“但显然大众觉得我是攻。”林一青故意一本正经地说。
　　吴哲被他一句话噎住，正寻思怎么反驳，突然眸子一暗，狡黠地笑了起来：“那么今天晚上，让你在上面？”
　　空气顿时就热了起来。
　　林一青目光一亮，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突然被吴哲说起，突然觉得把吴哲压在身下也不错？
　　看着林一青兴致勃勃的样子，吴哲闷笑一声，叼住林一青的耳垂咬了咬，声音含含糊糊：“嗯，今晚一青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