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作业借我康康》唐时酒

6、第六章【捉虫】

　　最后钟毓还是把作业递给了林一荻，并口头警告：“以后自己写啊。”
　　林一荻秉持有奶便是娘的原则，作业到手，哪管他放什么屁。

　　咸鱼就是这一点好，能自动屏蔽掉她不愿意听到或者接受的一切消息来源。

　　林一荻埋头抄作业抄的凶狠。
　　钟毓看了会儿，忍不住直撇嘴。
　　这字儿写得也太难看了。

　　他从小练字，在他的认知里一直停留在女生都写簪花小楷的层面上。
　　他并没有想过并不是人人都从小练字的。

　　事实上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讲，字体勉强能辨认清楚就已经到了及格线上。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他应该开始复习昨天晚上刷的数学题的。

　　但是他看了会儿林一荻狂补作业，竟然有些挪不开眼。

　　这个女生真的太像那只小白猫了。
　　喜欢偷懒，经常一动不动趴着挺尸。
　　可闹腾的时候又奶凶奶凶的，还有几分野性。

　　钟毓摸了摸虎口处的一个牙印。
　　那是小白猫刚满月的时候，有一次钟毓抱着它喂奶，不小心被小奶猫咬破了皮，留下的伤口。
　　最后还是讲台上有人上去问老师题，问答的声音传来，才让他从回忆中醒来。

　　林一荻磨磨唧唧还没抄完作业。
　　钟毓忍不住想秃噜一把毛的冲动，悄悄伸手绕到林一荻身后，揉了下她的头发。

　　林一荻抄的专注，完全没察觉到钟毓的动作。
　　何况经历过一番单方面的促膝长谈（没营养的学渣教导），林一荻已经原谅了钟毓之前的冷漠。

　　人无完人。
　　反正大家都在一条名为学渣的小船上，有个词说得好。
　　同舟共济嘛。
　　林一荻已经单方面宣布钟毓是她的朋友了！

　　九月份的天气尚未完全转凉。
　　祝陵市位于内陆，气候干旱少雨，每年都得等到十月中旬才能让一群青春气息满满的活力少男少女完全换下短袖校服。

　　林一荻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专心舔着一根从学校小超市买来的小旋风，心情很是陶醉。
　　死党徐和美把一本书举在头顶，试图挡住下午两点的太阳。

　　徐和美眯起眼睛，指着不远处的人群：“男生在打篮球啊，你去不去看？”
　　林一荻看了眼挤成一团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觉得汗臭味夹杂着窒息感已经扑面而来，她摇头，指向另一个方向：“那边女生在树荫地里聚众学习，你要不要去？”

　　徐和美估算了下从这里到那边的距离，遥远的距离让她放弃学习：“不了不了，我们还是就在这儿坐着吧。”
　　两条咸鱼无误。

　　在太阳下烤了一会儿，徐和美有些受不住：“荻子，要不要我撕张纸给你啊，你不拿东西挡一挡会晒黑的。”
　　林一荻开始啃小旋风的薄脆部分，摇头：“不用，我喜欢晒太阳。”
　　晒太阳会让她心情变好。

　　徐和美掐了下林一荻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羡慕道：“真好，你怎么晒都晒不黑。”
　　“估计是黑色素缺失，得治。”林一荻随口胡说。
　　“嘤！我也想缺！”徐和美发现林一荻突然站了起来，往篮球场那个方向走去，也赶紧跟着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忙道：“你去哪儿啊，等等我！”

　　林一荻走得有些远，没听到徐和美的叫唤。
　　等徐和美缓过神追上林一荻的时候，发现林一荻停在篮球场外围，也没进去。
　　她气喘吁吁拍了下林一荻，抱怨道：“你干嘛啊，都不等等我。”

　　林一荻艰难咽下最后一口冰淇淋的巧克力薄脆，回头，大眼睛幽幽看着徐和美，解释：“冰淇淋纸粘手，我就是来扔一下······”
　　徐和美为掩饰尴尬，强行转移话题，像发现新大陆一班惊奇：“咱们班和五班的男生好像有比赛，去看看。”
　　林一荻像条轻飘飘的彩带，缀在徐和美身后跟着飘走了。

　　五班是理科班，这个学期和三班的体育课一起上。
　　两个班都在三楼，中间只隔着一个教室，班上的男生们大多认识，因此时不时混在一起打篮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五班的一个男生叫窦唯的，是带他们的体育老师家儿子。
　　于是在体育老师的主持下，三班和五班来了场初具规模的友谊赛。

　　徐和美拉着林一荻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挤满了看台，徐和美比林一荻高一点，她垫脚使劲儿往里看，抱怨道：“怎么这么多人啊，我都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林一荻作为咸鱼中的战斗机，连垫脚都不愿意垫，站在原地安慰徐和美：“没事儿啊，我们就感受一下呐喊声好啦，最重要的是氛围。”

　　两条咸鱼在外围徘徊了一轮比赛的时间，还是没能挤进去。
　　最后还是班长万茜看到俩人，把人拉了进来。

　　万茜是个爽利的女孩子，给两人一人塞了一瓶冰水，一看就是大粉头子：“等会儿咱们班得分了你们就和咱班女生一起大喊三班加油，如果五班势头太猛，我们也要喊三班加油。”

　　两条咸鱼朝万茜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一切放心。

　　其实林一荻在一中待了也一年多，却没怎么来篮球场看过比赛。

　　高一刚开学的时候还对高中生活有什么憧憬的徐和美曾经拉着林一荻来过一次。
　　结果林一荻看了不到十分钟就偷偷溜了——
　　作为一个篮球痴，她只能看得懂三分球的意思，就是站在那个大半圆外面丢进一个球。

　　然而一中男生的普遍水平又导致投的三分球寥寥无几，大部分情况都是两人抱着一个球传来传去，最多的动作还是拍球。
　　根本没什么可观性。

　　这也导致当时还是新手小白的林一荻心中幻想破灭后，哪怕外面呐喊声震天，也一直没有怎么来过来球场看比赛。

　　然而今天的比赛不太一样。
　　林一荻光站在外围，都能感到大家不论男女，那非比寻常的热情。

　　五班的主力是体育老师的儿子，窦唯，他长得人高马大，负责前锋的位置。看其他观战的男生表情，林一荻推测这人打得应该是不错，在篮球场上蹦蹦跳跳，很是活跃。
　　去年篮球赛上三班的两个主力则在今年转去了理科班，只剩下钟毓前面的傻大个彭岩来顶缺，但他明显技巧性看着让人很是捉急，只能凭借身高优势不断拦住试图冲锋的窦唯等人。

　　三班女生应援倒是给力，但架不住理科班的人配合默契，只要把球绕过彭岩，基本都能拿到分。

　　转眼间五班的分数已经拉开三班一大截。
　　最后裁判中场吹哨休息，这时候三班已经落后十分。

　　林一荻觉得站在她旁边的万茜已经急的要哭了。
　　过了会儿万茜不知道想到什么，消失在人群中。
　　五分钟后，裁判吹哨，比赛继续。

　　林一荻看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钟毓也上了场，套了件明显不合身的学校球衣上场。
　　这时候场上的气氛明显发生转变，林一荻感觉不仅三班，连对面五班女生的眼睛都亮了不少。

　　钟毓上场后，局势发生明显转变——
　　他也站的是前锋位，彭岩被调到更符合他身高优势的后卫，负责拦截五班对手。
　　钟毓打球风格和本人一样，也走的是简洁利落风，他个子高腿又长，往往几个挪步闪身就跑到了篮筐下面。

　　窦唯技巧也不差，可被钟毓隔空断了几个球后有些急躁，一急命中率直线下降，得空又被三班合力追回几分。
　　林一荻喊了会儿加油有些累了，非常没有形象的坐在旁边的石墩子上。

　　在这个角度，她意外发现钟毓···的球衣胳肢窝那儿有点不合适，随着他奔跑的动作那若隐若现的腋毛····

　　林咸鱼突然有一点点不好意思，赶紧挪开了视线。

　　后半场快结束的时候，在钟毓的带领下，三班男生逐渐配合起他的节奏，竟然追平了比分，隐隐还有反超的驾驶。
　　徐和美跳到林一荻坐着的石墩子上，和其他女生大喊起了“加油加油”。

　　然而这时候，场上突然传来一声——
　　“砰——”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三班学生愤怒朝裁判指责：“裁判他犯规！”
　　“还能这样下黑手的？”
　　“还要不要脸了，打不过就恶意冲撞！”
　　“红牌！老师！必须红牌！”

　　体育老师急忙跑到团团围住的球员中间。
　　原来是刚才五班的窦唯看见自己班有逐渐被反超的趋势，作为队长的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再加上钟毓那压制性近乎炫技的打法，一瞬间急眼的他做出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站在外围，球传到他的时候直接冲向了同在外围负责边防的钟毓。

　　钟毓还在专心拦截接球的下一个人，完全没有预料到窦唯回来这么一出。
　　猝不及防之下，窦唯带着重重的冲力，钟毓被狠狠抟在地上。
　　台下观众发出一阵嘘声。

　　不止三班的人，连五班的人都看不下去这么卑鄙的手段。
　　眼看打不过就开始干扰对手，不带这么玩的。
　　很快体育老师让一个男生搀扶着钟毓站了起来，钟毓脸色惨白，左脚脚踝扭到了。

　　窦唯站在旁边，面色通红，也没想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他伸手想去扶钟毓，却被三班一个男生嫌恶地打开，那个男生上去顶了钟毓右边的空位。
　　两人一起扶着一瘸一拐的钟毓，人群自发让出一条通道，几人去了校医室的方向。
　　球员比赛途中受伤，又是因为那么不光彩的原因，体育老师看了眼周围脸上愤怒仍未消散的群众们，只好宣布比赛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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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我宣布，这个逼王已经是我朋友了。
钟毓：？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