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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胖姑娘剪瞳 ...

  •   失忆是个好借口,殷郁用失忆这个借口从剪瞳嘴里套出好多话来。

      剪瞳今年二十有四,比殷郁大整整八岁。这个年纪还没结婚在古代简直天理难容了,爹娘兄弟叔伯姑婶个个恨不得替天行道把她嫁出去。但是剪瞳是个有原则的女孩,不屈尊不将就,任你八风吹过我自岿然不动。

      半年前一天半夜,仁济堂有人敲门,伙计以为是急诊,开门看是个年轻小伙子要麻沸散,还要马上熬好现喝。麻沸散是做手术的镇定剂,其中一味药鸦片非比寻常,用起来要慎之又慎,小伙子说自己有的是钱只管马上抓药熬药,掌柜的看小伙子说不出拿药干什么用说什么也不给熬药。小伙子见无计可施只能走了,剪瞳也被吵醒了起来看热闹,见那小伙子走的时候踉踉跄跄脸色煞白汗如雨下,动了恻隐之心,悄悄追了上去。

      那个半年以前的殷郁说自己有瘾,必须吃鸦片才能解,原本自己带着,可是因为出了点事儿不够用了,剪瞳于是给他一点救急。殷郁就欠了剪瞳一个人情,下次来京城时候问剪瞳如何报答?剪瞳想想说,你来假扮我的相好蒙骗我爹,只是假扮,绝不让你吃亏。殷郁点头应允,从此每次来京必然大摇大摆的到仁济堂报道,在剪瞳旁边晃晃悠悠,两人招摇过市绕过好几条街回家,不为别的,就为了让好事的三姑六婆看见赶紧传到剪瞳父母耳朵里。到了家门口剪瞳前脚进门殷郁后脚逃走,绝不让剪瞳家人抓到活口。于是剪瞳堵上了悠悠之口换来一个耳根清净。

      殷郁打岔:“那我的鸦片瘾是怎么回事?”

      剪瞳说,你只说在你干爹那儿得的具体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你干爹是本朝第三大帮派黑旗会总舵主神通广大对你好得不得了,你回去问你干爹去。

      殷郁疑惑地问:“我干爹是□□老大这种事情我会告诉你?”这太不合常理了,谁加入□□还要到处告诉别人,生怕没有警察,不,应该叫捕快来抓你?

      剪瞳翻了一个白眼说:“你一吃完鸦片什么都说,什么齐昊从小就哭着喊着非要当你哥其实你们俩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但是他爸喜欢你妈可惜你妈没嫁给他爸,还有你干爹对你特好一有空就教你武功让他的贴身护卫陪你拆招,你干错了事从不罚你。我听着都烦了。”

      剪瞳走了以后,殷郁恨不得掐死这个世界的自己。你混社会吸_毒也就算了还乱认干爹,干爹是随便认的吗?认干爹是要付出色_相代价的呀!!!

      殷郁没忘记爬起来照镜子观察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脸,干净,清秀,有隐隐的狐媚藏在眼角轻易不会流露,只有目光流转的时候才会勾人。这皮相,伺候干爹正好呀!

      随即殷郁理头发的手僵住了,想到一个问题。从出事到现在已经大半天了,自己不带手下孤身一人在京城外的驿站等着,明显是想甩开帮会里的人单独约会齐昊,然而这个消息走露了,引来那伙人算计自己。看他们准备充分显然是有组织的,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是黑旗会内部的仇人呢,还是其他帮派的敌人?这事儿很难说,自己被干爹宠爱所以内部有人眼红,很正常;眼红的人自己动手,很正常;眼红的人假以他人之手除掉自己,也很正常。那么这特么的差点把爷爷炸死的人到底是谁呢?

      天已经黑了,小六子办事得力得很,给殷郁准备了清淡的白粥小菜,热水洗澡,干净衣衫。殷郁被服侍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人家本是宫里的人,伺候自己这个主子的朋友这么尽心尽力,赶紧摸出身上的散碎银两打赏。小六子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使不得使不得,主子的兄弟就是主子,能伺候是自己的福气。殷郁直觉这个会说话的小六子是个人才。

      古代熄灯很早,殷郁躺在硬木板床上很不习惯,头也一阵阵地疼,手边只有少得可怜的一丁点儿鸦_片,还是用来止痛的。找遍了这个屋子也没有烟枪,现在摸不准这个世界的人对鸦_片是个什么态度,但是齐昊是个洁癖的处女座,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当务之急是抢先找到组织。

      想什么来什么,今天的运气好得不要不要的。半夜头疼睡不着的殷郁听到有人翻墙,并且先去了小六儿守夜的外屋把小六子放倒,才缩手缩脚地钻进里屋,站在床边不动弹了。阴郁没有意识到的是,对方也是有功夫的人,动作其实非常轻,寻常人比如小六子听不到的,而自己听得很清楚,可见耳力极好。

      阴郁面朝里侧躺着,看不见对方,对方也看不见他到底睡了没有。在阴郁看来对方要想动手早就动手了,这一会儿还不动手,可能是自己人,也可能是内奸叛徒而且打不过自己。阴郁没有耐心,干脆主动开口阴阳怪气地说:“来了?看看我死没死?”

      背后的人扑通一声跪下了,带着哭腔可怜巴巴地说:“小爷,我可找到你了!要是你真的没了,小的我也不能活了。”

      阴郁头也不回地冷笑道:“谁说你不能活了,你把我的行踪给了他们,少说也是几百两银子的赏钱,逃到哪儿不好?这会儿干嘛回来找我?是因为我生死不明,你的赏钱还没拿到吧?”殷郁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连他的脸都没有看到过,说这些话当然是在诈他。

      那人立即吓得嘣蹦磕头,哭得稀里哗啦,边哭边说:“小爷,我真的没有反水。。。。。。咱们在七里河分开以后我就按您说的去庙里找了邱老道,第二天一早就往驿站跑,可驿站已经炸成一堆碎瓦碴子了。。。。。。我四下找不到你,知道你肯定出事了,不会在原地待着,就一路往京城来找您了。。。。。。我也不知道您被算计了。。。。。。”

      殷郁随口问:“这儿你从没来过,怎么找到的?”其实殷郁也不知道这儿来没来过,只是觉得以原来的齐昊和自己的风格,应该不会主动暴露这个落脚点。

      对方老实答道:“小的进城以后立马去了仁济堂,伙计说小爷您好久不来看剪大夫了,剪大夫今天也出诊去了,小的不敢惊扰剪大夫,只得一路打听过来。”

      殷郁摸到了一点过去自己的思路,剪瞳拿我当幌子,我也拿剪瞳当幌子。齐昊以为我来京找剪瞳,不知道我来为帮会办事。帮会的人以为我来找剪瞳,不知道我来见齐昊。高。

      殷郁最后再考验一下自己的小跟班:“哼,你编得倒是溜,分明是做了俩手准备!你晚来那么一会儿,要是在驿站看到我的尸首,这会儿已经领到赏钱了。没看到我的尸首,一路找到这儿,还当我的跟班!”

      “真的没有!!小爷要是不信小的,小的这就断一只手给爷看!反正以后也活不了了!”说罢真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比着左手大拇指就要斩。殷郁心想这也太冲动了吧,赶紧跳起来制止,一手抓住对方另一手夺下刀子,扔到一边。

      殷郁自己重新点起油灯,对跪在地上的人说:“行了,不用!滚起来!这次先记着,以后再说。”

      地上的人又磕几个头才爬起来。殷郁心想,这古代人和人的关系不平等,动不动就磕头,还真受不了。打量对方,年纪和身量似乎都比自己小,长得还算讨喜,穿戴一般,有点像街头二流子,脸上挂满了眼泪鼻涕。“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谁料对方笑了,说:“小的名字就叫没样子,哪能有什么样子。”

      这特么的算什么名字。难道古代地位底下的人就不能有一个像样的名字?

      殷郁问:“若是有更好的,这名字你能改了吗?”

      没样子点头哈腰地说:“能改,能改。”

      殷郁说:“没样子就是无相。你就叫吴相吧。口天吴,木目相。”

      没样子高兴地又要磕头,被殷郁制止了。殷郁拉他坐下,后者当然不敢了。殷郁想倒杯水喝,刚要动手吴相赶紧倒好了双手奉上。殷郁接过来,吴相就垂手立在一边。殷郁也就只好“入乡随俗”了,翘着二郎腿大爷一样跟他说话。“吴相,我在驿站被火药匣子炸到头了,好多事情想不起来了,你得帮我想想回去怎么跟干爹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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