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生病 ...
-
思绪飘回,何夕被风吹得抖三抖。
不,会,吧?
她低头再次确认手机上的信息——
【piano boy】何夕,合作愉快。
合作?!
徐晔戈??!
何夕十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打开了和周瑶露的对话框。
【今夕何夕】露姐……咱们这次的录制组里,有一个叫徐晔戈的人吗?
【宇宙无敌的周小姐】/流汗/流汗
【宇宙无敌的周小姐】这孩子是不是傻了?徐导全名就是徐晔戈啊/敲打/敲打
五年前的记忆突然一齐涌入脑海,让何夕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苍天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何夕开始怀疑人生了。
【宇宙无敌的周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今夕何夕】……没事。
何夕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徐导……是徐晔戈学长?
为什么每一次遇见他都这么出人意料?何夕不禁扶额。
虽然有些无奈,她还是礼貌地给徐晔戈回了一个消息。
【今夕何夕】学长啊……好久不见?
徐晔戈正在开车,听见手机提示音响起,也没有理会。倒是坐在后排的周瑶露好奇地看了一眼,随口一问:“哟,这个‘xixi’是谁啊?”
徐晔戈没说是何夕,也没说不是,只是说:“朋友。”
周瑶露撇嘴。
要说这个徐晔戈,周瑶露之前还把他当做未来的对象来看待,但是接触久了,她发现徐晔戈这张脸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内在完全是一个工作起来六亲不认的异性绝缘体。
只是……
她悄悄瞄了一眼正在开车的人, 像“xixi”这样的备注,完全不像是这个人能打得出来的。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探究的眼神看我?”徐晔戈突然开口。
周瑶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明明是崇拜的眼神。”
徐晔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在等绿灯的时候,他拿起一旁的手机,看到那条“颤颤巍巍”的消息,抽了抽嘴角。
【piano boy】是挺久的了,如果不是因为某人临阵脱逃的话。
何夕:“……”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的,这八百年前的事有这么让人难以忘怀吗?
何夕想了想,好像是挺“难忘”的。
以至于她一点都不想回忆。
徐晔戈见她半天没回消息,也不在意,更没有再给她发消息。
把周瑶露送到家后,徐晔戈掉头向反方向开去。
车缓缓停在城西的一栋公寓楼旁,徐晔戈下车,抬头看了看,锁了车门,坐电梯到十一楼,敲开了1106的门。
章育棋见到他惊的嘴里的烟都掉了。
“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徐晔戈皱眉,捏了捏鼻子,“你啥时候能把烟戒了?”
章育棋侧身让他进来,又从鞋柜里找了双拖鞋丢给他,捡起地上的烟头:“谁知道呢……一时半会儿戒不了。”
徐晔戈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进了卧室旁的小房间,看着吉他旁边一地的谱子,又皱眉:“您能不能收拾收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废品站呢。”
“啧,难得来一趟,咋这么多事?”章育棋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徐晔戈这个“造访者”,“知道的明白你是我兄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出柜了。”
徐晔戈一沓谱子扔他脸上:“要点儿脸行不行,怎么不说我是你爸?”
“脾气还是这么臭,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章育棋无所谓地耸耸肩。
“这位光棍大爷,你有资格说我吗?”
“说吧,今天来我这儿干嘛?别告诉我来帮我收拾屋子。”
“想得美,”徐晔戈又赏了他一个白眼,“我今天见到何夕了。”
“何夕?!”今天这惊吓还真是一个接一个,“就是我们俩都认识的那个何夕?”
徐晔戈点了点头。
章育棋想到之前那个乌龙事件,立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小冰啊,当年的事可不怪我。”
谁叫你都不商量一下就跟人家说曲子是我写的。章育棋在心里嘀咕。
“我知道,”徐晔戈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也没跟你说以前。”
章育棋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那您来干嘛的?就跟我汇报这件事?”
徐晔戈看看他:“真把自己当个人?”
章育棋满眼鄙夷:“几次偶遇而已,再说上次那个乌龙也不是什么大事,解不解释都无所谓的。”
徐晔戈轻叹道:“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啧啧啧,没见过你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上心的。”章育棋宛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打趣道。
徐晔戈斜了他一眼:“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特别喜欢和小年轻交朋友?”
章育棋:“……“
您在搞笑吗???
“大龄青年”徐晔戈对章育棋脸上不可描述的表情十分满意,接着道:“说正事,我有了新灵感要不要试试?”
章育棋眼睛亮了:“新曲子?”
“嗯。”
等徐晔戈从公寓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章育棋依旧靠在门边,看着他换鞋,抬起手腕,看了看:“这么晚了,不如住一晚上?没事的我不嫌弃你。”
徐晔戈:“我嫌弃你。”
章育棋:“你不噎我会死吗?”
徐晔戈耸肩:“会失去生活的乐趣。”
章育棋:……你大爷,赶紧滚。”
进了电梯,徐晔戈才发现某人回了消息。
【今夕何夕(xixi)】我……没有临阵脱逃。
没有?
徐晔戈无奈地笑了笑,想起当时,乌龙事件过后,她再没去A音听他弹琴。
还好,又遇见她了。
何夕躺在床上半天没睡着,几年前的事情像是洪水一般涌入脑海,徐晔戈就像是水上的涟漪,却总是不经意间引起她的注意。
不管是哪一次见面,这个人给她带来的窒息感都不会变。
那种让人迷醉,被他吸引却又不敢惊动他的窒息感。
何夕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能再想了,明天还要去实验室呢。
然而老天像是捉弄她一样,让徐晔戈闯进她的梦里。
他坐在钢琴前,弹着那首她在心里记了千遍的曲子,一如五年前。
对了,那首歌,不是章育棋写的。
他为什么不跟她说实话呢?
也是,那个时候,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偷听他弹琴的人,徐晔戈又怎么会全盘托出呢?
况且,对他来说,她就是理工大学的一个引导员,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越是这样想,何夕却越发难受起来。
如果……第一次听他弹琴的时候,她没有逃走,是不是他就不会觉得她的存在可有可无了?
何夕在床上蜷成一团,微微皱眉,似是有些痛苦。
不对,她逃了很多次了,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只会逃跑。
是的,她对他的应对,从来都只有只有逃跑。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为什么会对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这么上心呢?
我在干什么?
何夕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无比刺眼,又无比熟悉的白色。
“你终于醒了?”一张写着担心的脸凑了过来。
见何夕脸色还是有些苍白,郑瑜心疼地问:“胃还疼吗?”
何夕摇摇头。
郑瑜有些生气地戳戳她的额头:“怎么回事?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好好吃饭,饮食清淡,怎么突然又犯胃病了?”
何夕有些委屈地揉揉额头,抓下在她额头上放肆的爪子:“小鱼……”
郑瑜又瞪了她一眼:“张教授给我打电话说你到时间了也没去实验室,电话也打不通,我就觉得出事了。”
何夕撒娇:“我没事了,真的。”
郑瑜:“何夕我告诉你,你再这样,下次万一我不在X市了怎么办?!”
何夕心里叹气,小鱼这是真的生气了,自己这闺蜜待自己是真的好,在A省,也就是郑瑜最关心自己的死活了。
何夕的胃病一直都有,打娘胎里胃就比较脆弱,遗传了何母的旧疾。再加上天生喜辣,高中时饮食不规律,胃病复发也越来越频繁。
何夕也在努力改自己的饮食习惯,她也记得最近没吃什么不该吃的,怎么又进医院了呢?
郑瑜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语气重了,叹了一口气:“夕夕,珍惜点自己。”
何夕回过神来,瞥见了郑瑜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想起来,郑瑜明年六月就要结婚了,对方是医学院的硕士,也是何夕现在的主治医师。
说来也巧,何夕三五次住院,竟给自己的好闺蜜牵了条红线。
何夕:“你这算是早婚吧?”
郑瑜愣了愣,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又气呼呼地戳了戳她的脑门:“真想把你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何夕有些得意道:“脑浆、实验和八卦。”
郑瑜气的在旁边翻白眼。
张教授听说何夕胃病复发住院的事,准了她五天假。
周瑶露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她生病的事,提着水果来看她,身后还跟了个徐晔戈。
何夕:“……徐导好。”
徐晔戈挑眉,十分不喜欢这个称呼:“学妹啊,我们俩还需要这么生分吗?”
周瑶露:“……”
何夕:“……学长好。”
徐晔戈点头,目光落在她扎着针管的手臂上:“听说你这是老毛病了?”
何夕:“您听谁说的啊?”
周瑶露:“一直都有?你怎么知道的?”
徐晔戈同情地看了看何夕,朝周瑶露道:“啧,亏人家还叫你一声露姐,我都知道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何夕心道: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倒是说啊。
周瑶露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心里却唾弃徐晔戈不知道多少次了,果然对这个奇葩男人就不能抱一点点希望!
好在郑瑜进来了,看见周瑶露,礼貌地点头问好,却在看到一旁的徐晔戈时,不禁多打量了两眼,道:“这是……您对象?”
周瑶露没有一丝犹豫,最后一丝尬笑也僵在了嘴边,抽了抽嘴角:“不是。”
徐晔戈笑笑,伸出了他那白净修长,好看的紧的右手:“你好,我叫徐晔戈。”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郑瑜有些惊讶,接着又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
这就是徐晔戈?
她回握住他的手:“你好,我是何夕的闺蜜,郑瑜,周瑜的瑜。”
徐晔戈和周瑶露又待了一会儿便走了。看着他们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何夕却像是松了一口气。
郑瑜:“那个就是徐晔戈?”
何夕:“嗯。”
郑瑜:“眼光不错啊姐妹。”
何夕:“……???”
郑瑜:“你敢说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何夕:“……没有。”
郑瑜一脸不可思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何夕轻咳了两下,道:“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郑瑜:“那有什么关系?”
何夕没说话。
她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所以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叫喜欢,也不知道面对徐晔戈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算一算,她跟徐晔戈见面次数频繁起来,是在那年音乐会之后。
何夕了解到原来徐晔戈经常周二周四回A音老校区帮忙,也顺便找练习室练习,便隔三差五去隔壁听他弹琴,也顺便认识了章育棋。
那段时间,往A音跑的次数过于频繁,连郑瑜、部长张璐茗和几个舍友都怀疑何夕是不是找了个A音的男朋友。
毕竟说是去A音听别人弹钢琴,貌似没有人相信。
何夕也确实是去听音乐去了,每次都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般也不会留太长时间。
直到后来,大一快结束的时候,她在网上发现了一首她无比熟悉曲子,编曲人是徐晔戈。
何夕有些懵了,还傻傻地去问章育棋这曲子是不是他写的。
章育棋也不知道徐晔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何夕从他那也是一脸懵的表情里,明白了曲子真的是出自徐晔戈之手。
何夕想起这几个月,她很多次当着徐晔戈的面问章育棋有关这首曲子的事,突然觉得无比窘迫。
然后,她以各种蹩脚的理由,拒绝再去隔壁。
再后来,徐晔戈给她发消息说以后不回老校区帮忙了。
之后好像就没怎么联系过了。
何夕想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其实一开始就没觉得以后会有什么交集吧?
怎么想何夕都觉得音乐系离自己很远,谁能想到又遇见了这个人呢?
世界真奇妙。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徐晔戈并没有走远,把周瑶露支走了以后,他去找了何夕的主治医师打探何夕的身体状况。
刘医生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你是何夕的什么人?”
徐晔戈:“……朋友。”
刘岩哲:“何夕情况不太好,长期的作息不规律,已经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了,况且……她的胃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顿了顿才又说,“你要是跟她关系好,还是多监督一下她吧,照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她会受不了。”
徐晔戈:“谢谢您,我知道了。”
长期胃病?
这可超出了他的了解范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何夕的病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那个一直活泼的,喜欢问东问西的,总是顶着一张笑脸的女孩儿,原来一直处于身体透支状态吗?
徐晔戈暗暗抿唇,也许,这次可以任性一回。
等他回到工作室,给何夕发了条消息。
【piano boy】有没有兴趣下次作品尝试一下女一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