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表白纪念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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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颜漠心里这么想，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换了好几个姿势，把沈砚禁锢在怀里用力的侵犯完，又按着手腕将他面朝里侧，背对着自己重重的跪抵在了墙壁上。
低头看着怀里全身颤抖不止，深陷在情潮欲海的漩涡中心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更完全没法从里面挣脱出来的爱人。
眼底暗潮涌动，想要更多，更狠，更深的占有这个人的情绪瞬间翻涌成海。
随即，浪潮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把他和沈砚一起网罗在其间。
往风暴的最中心处，不断的推进，再推进。
直至抵达了最极致梦幻的云雾顶端。
沈砚觉得自己都差点儿被逼疯了。
甚至在颜漠紧紧箍着他的腰，一边不容反抗的把他往后面带，一边用力撞进来的某个瞬间，一度感觉自己就要这么死在身后这个人的怀里了。
小白兔长大之后，变成了食髓知味，不知餍足的饿狼。
每当这个时候。
沈砚就总是会在神魂从云雾顶端逐渐回落下来的途中。
不自觉的回想起当初，颜漠从十小追到六中，在满心欢喜的被泼了一盆冷水，只得到了一个“他已经不在六中了”的消息，又近乎偏执的，带着一腔孤勇从北区的男子高中追到育英去。
沉默的逆光站在高二九班的教室门口，神色不明的抿直了唇线看着自己的那个场景。
以前还没发觉，现在一下子细细回忆起来……
电光火石间，沈砚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在转瞬间从回忆里的细微处捕捉到了什么。
他费力的偏过头，在颜漠再一次朝他发起猛烈攻势的同时，突然一口咬在了颜漠正准备凑过去含他耳垂的唇角。
颜漠：“……”
“王……王八蛋啊你！”
沈砚喘息着，在颜漠怔愣的间隙里，和神智还没被欲望的浪潮完全侵袭之前，断断续续的质问道。
“根……根本就……不是宋温暖教坏的你……”
“是你……自……自己…………是不是？！”
语不成句。
中间有几个模糊的词语，甚至都没能清楚明白的说出来。
而回应他的，是身后的人沉默而又坚定的用力。
让他再也没法吐出任何一个完整的音节。
直到不知道多久以后，他被颜漠半强迫性的带着，再一次被汹涌的浪潮推上了云雾顶端。
才在恍惚间，不怎么真切的听见，颜漠在他耳边极轻的“嗯”了一声。
不知死活的坦白了一句：“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学成才，本性就是如此。”
而宋黔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一个被沈砚误会了的背锅侠。
做过的唯一一件事，也只是当初在被沈砚出卖给了陶宴之后，去找到颜漠，向他提供了一个“沈砚向来吃软不吃硬，可以退为进”的建议而已。
别的，就再也没有了。
沈砚：“……”
沈砚很生气。
十分，特别，非常，极其的生气。
因为直至今天他才猝不及防的从对颜漠的拷问里知道，自己竟然自带滤镜的被某只装成小白兔的大尾巴狼给套路了整整五年的时间。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也就是颜漠从男子高中追到育英去的那一天起，这个人就一直在骗人。
先是骗学校，说自己不能待在异性过多的班级。
“不是，”颜漠才刚听他算总账算到这里就听不下去了，颇为无奈的开口解释道，“这件事情不算骗人，我当时确实……”
“确实什么？”沈砚抱着被子靠坐在床头，斜眼看向一旁刚被自己赶下床的人，“你那明明就是为了来九班才顺口用你那个什么狗屁社交障碍扯出来的借口！”
“只是顺便……”
“顺便个屁！”沈砚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怒瞪着他出声打断道，“你敢说你当时这么跟学校说的主要原因不是为了来九班套路我？”
颜漠：“……”
他默默的看着床上炸毛炸得格外真情实感的沈砚，在心里更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着这次是真的把人给惹毛了，让他骂几句撒撒火也好，免得憋到以后像宋黔一样最后突然给陶宴来个大的——这也是他突然愿意承认，选了这个还算合适的时机跟沈砚摊牌的主要原因——所以也就没再继续开口分辨，只又恢复了往日被沈砚教训时的模样，默默的垂下了目光沉默的受着他的怒火。
“除了这个，还有从一开始就欲言又止，假装出来的小心翼翼和看似被我伤了心搬去一班，再到在‘吃了还想来’里遇见唐文的样子，以及后来总是跟在我身边，几乎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模样，包括再后来那些患得患失的娇弱表现，”沈砚见他不说话了，又继续把他之前的罪状给他一一罗列出来，最后总结陈词，“你自己说，那些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有哪一样不是在以退为进这个词的前提下，给我装出来套路我的？”
颜漠十分懊悔似的仍旧低垂着目光，诚恳认错。
“对不起砚哥，我错了。”
“……”沈砚控制着自己不去吃这套，继续骂到，“我当初真是眼睛瞎了才没看出来你的本性，还他妈自带滤镜的一直把你当成个需要宠着护着的小白兔呢，要什么就给什么，费尽心思的想要给你什么破安全感，生怕哪一点做得不好就让你不高兴了……结果你呢！”
他越说越火大，扬手就把身后靠着的枕头砸了过去。
“你他妈倒好！”
砸完还觉得不解气，又顺手把另一只枕头也砸了过去，才本能的按着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不小心牵扯到的后腰，拿眼尾尚还泛着薄红的双眼重新瞪过去。
“兔个鬼，整个就一口蜜腹剑的白眼狼！”
“……”
颜漠没敢躲，还是沉默的低头站在原地安静的挨着骂，任由那两个枕头不痛不痒的砸到自己身上，直到听见沈砚下意识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才面露关切的抬眼看过去。
迟疑着问道：“砚哥你……还好吗？”
沈砚：“……”
他这不问还好。
一问，沈砚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按着刚被劳累过度的后腰，心说我好不好你他妈心里没点儿字母数吗？！
但碍于强者的尊严和面子，他又还是没能骂出口。
且为了掩盖心里的羞愤，只冷笑着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颜漠：“……”
沈砚极少动这样大的肝火。
尤其是对他。
从五年前到现在，除了气到改他志愿那次，颜漠基本上可以说是再也从未见过他炸毛炸成这样。
就连那一次，都没现在这么吓人。
情况就很不妙。
颜漠重新垂下目光盯着刚才从自己身上落下去的枕头，第一次这样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从前他打着喜欢的幌子，还能安慰一下自己，自我欺骗说是因为他实在太害怕失去沈砚了，所以才会那么做。
可是经过这几年的相处跟磨合，他其实已经越来越明白的知道他一直以来的那些做法……是错的。
从他追去育英开始，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早有预谋。
哪怕他最初的确并没有想到沈砚会同样喜欢他，哪怕他中途也不止一次的感到愧疚。
可他终究还是做了。
他一次又一次的耍心机，完全和沈砚所想要的坦诚背道而驰的用套路去对待他，去对待他们这段感情。
尤其是在他自己也已经察觉到沈砚早就看出了不对，却仍旧在纵容着他，心甘情愿的往他的套里钻之后。
他嘴里说着，心里想着，自己都是因为喜欢和爱。
可到了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那些对沈砚本人和他们这段感情来说，其实全都是暗藏在所谓的爱欲之下的无形伤害。
沈砚是坦荡的，明澈的，是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敢于、也愿意把自己毫无保留的摊开来，用他自己觉得最能展现诚意的方式，完完全全的交付出去的人。
可他不是。
颜漠他自己，完全不是。
他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索取，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回报才会对沈砚那样的迁纵和宠溺。
他内里是自私的，阴暗的，是对沈砚并不那么信任，也不愿意完全将自己的所有想法都交付出去的……这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欺骗。
偏偏沈砚又是最讨厌欺骗的。
这是他的大忌。
不然他也不会因为记仇当初被宋黔当众扒马的事情，在其出国以后故意明里暗里的好久都不愿意主动跟对方联系，最后还直接把他的地址出卖给陶宴了。
前面的数次原谅都不过是因为当时的情况确实不太对，加上对方真的很喜欢自己而已。
因而在这种突然想明白过来的情况下，冷不丁的看见沈砚的冷笑……要说颜漠心里不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因着这个缘故，颜漠自知这一次可能是没法像之前一样，随随便便的就能把人给哄好了。
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蜷了一下，时隔三年，内心倏然再一次变得格外的忐忑和不安起来。
不过对于依然自带滤镜的在看人，并且总是在面对颜漠的时候格外心大，也格外的没底线的沈砚来说，他倒是没想到这么多。
他就是完完全全在单纯的生气。
就是撒完了就一点儿事儿都不会再有，一点儿仇都不会再记的那种生气。
当然，主要是他再真情实感的生气也没用。
打又舍不得，骂也不管用。
除了能稍微发泄一下心里的怒气之外，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反正这个人也不会改。
为了哄他，面子上倒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老老实实的认错，一脸悔意的挨骂，哥长哥短的喊着，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忙前忙后，乖顺听话得跟什么似的。
但具体在之后的行动上改不改，那就不一定了。
这个具体主要是指在床上。
悔是愿意忏的。
但改是不可能改的。
这辈子估计都改不了了。
就算第二天起来被沈砚指着鼻子骂，这人也没有一丁点儿要改的意思。
仗着沈砚惯他，那叫一个翻身农奴把歌唱。
只要开始了，那就完全没有沈砚说话的余地了。
放开？不可能。
求饶？那更惨。
跟霸道总裁突然上身似的，不准不要，不要也得受着。
只要开口求饶，就弄得更狠，不做到尽兴决不罢休。
但是能怎么办呢？
自己挑的男朋友，除了一直这么惯下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所以当他看见颜漠老老实实的听着没再反驳，一副真的已经知错，生怕自己因为这件事情怎么着他或是不要他了的模样——这次很明显不是装的了——气不过的又随口骂了几句，忽然感觉就这么单方面的输出也挺没意思的。
气已经撒得差不多了，该翻的旧账也一次性的翻完了，人……也吓得差不多了。
再怎么生气，也就这样了。
再加上他俩本来现在能凑到一起的时间就很少，向来遵循的也都是“今日事，今日毕，既然还打算好好过，那就不留隔夜仇”的原则——
凑合往下过呗，还能离咋地？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也就缓和了许多。
沈砚默不作声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眸光一转，又静静的盯着床边那个很明显已经出落得成熟稳重了很多，眉眼间都已经几乎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逐渐开始显现出成年男性的沉稳和性感，好看得让人扫一眼就能被吸引住目光，几乎再也移不开眼的，正在等候发落的“白眼狼”男朋友看了片刻。
才又装作气还没完全消下去的模样，冲着人一抬下巴：“氵……过来。”
堪堪在说出“滚”字之前转了个音。
颜漠抬眸，看过去的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茫然。
他没想到沈砚这次偃旗息鼓得这么快，火发得甚至还没有填志愿那次的大，像是没听见沈砚说的什么一样看着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有些怔愣。
“看什么！”
虽然颜漠刚才相较于昨晚已经算是留了情的，但到底还是激烈，以致于沈砚还是感觉有点坐不住，本能的往被子里滑了一点。
见人还杵在那儿不动，他没好气的瞪了颜漠一眼，既死要面子，又不得不十分诚实的侧身按着自己的腰，“我看你现在真是被我惯得要上天，连骂你两句都骂不得了——”
说着不小心低头瞥见自己身上的痕迹，话音一顿，又更没好气的转头刮了颜漠一眼，张口骂道：“你他妈……”
他想说“你他妈是属狗的吗？这么喜欢标记似的在我身上留印子。”
结果话才说出去三个字，就看见颜漠的眼神骤然就变了。
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弯腰捡起脚边的枕头随手丢在床上就俯身朝他压了过去。
“不是的砚哥，”颜漠珍而重之的捧着沈砚的脸跟他接了个缱绻温柔的吻，一如往常的低哄着解释了一句，“不是因为你骂我才走神的。”
别说是这么不痛不痒的骂几句，沈砚就算是动手揍他，他也不会多吭一声的。
“我只是……”他目光炙热的看着沈砚的眼睛，恳求似的在沈砚的鼻尖亲了亲，话锋一转。
“砚哥，再来一次吧，好不好？”
沈砚：“……？？？”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就突然奔下三路去了的问题，他给出的回应是，拎过一只对方刚才才亲手从地上捡起来的枕头，反手又招呼到他身上的动作。
以及在打人和推攘的动作中，无可奈何，却又实在是气急败坏的怒骂。
“好你大爷！”
“你他妈今天怎么回事，一大早的就疯成这样，就不怕精尽人……唔！”
……
然而最后，他还是没能推得开颜漠。
反而近乎纵容的，就像五年前，他在去往西区派所所的警车上跟钟暮较劲时说的那样，任凭其对自己予取予求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表白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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