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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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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第不知道多少次地又叫我去相亲。
他这一次依然说得很好听。
“咱屋里的适龄青植物都已经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归属了,唯独你,漂亮又高贵的食人花先生,我最放心不下你了,所以这回我又给你介绍了个植物,就定在这周日,请你答应我,跟他去见一面吧。”
我不屑地冲他呲了呲嘴,那尖锐的根根长牙把人吓到,这个一向不修边幅的单身老男人,忙不迭地从我面前退开了两步。
“你又吓我!你这该死的食人花!等哪天我研究出了克制你的药液,迟早把你这丑陋的牙齿一根根给腐蚀光!”
暴躁的男人骂骂咧咧地甩手离开。
我知道他一直想让我谈恋爱的原因——
爱情能让人变温柔。
而我的不温柔,导致了基地里愿意和我共事的植物,越来越少。
其实也不怪他们。
这些植物们太弱小了。
而我的外表生来就比较凶残,脸肿得又胖又圆不说,每次一笑,都会咧起一副尖利害人的牙。
这是他们害怕我的第一个原因。
但仅是这样,也不会吓跑一大半的植物,毕竟我只要不笑就好了,这样虽然看起来有点呆,但至少不可怕。
偏偏我的攻击方式和其他人不一样。
豌豆类射手植物们利用吐各种形态的豌豆,美观又实用,打在那些愚蠢僵尸上,还能炸出一朵朵又红又绿的小豆花。
各种菇型植物们都会吐孢子,模样又小又精致,可以称得上是美丽的代名词。
只有我,在攻击那些愚蠢僵尸的时候,需要不得不张开血盆大口,将他们生吞进大嘴里,继而再利用锋利的牙齿一口一口地将他们嚼碎。
这在我想来再正常不过的画面,却成为了那些小可怜植物的梦魇。
随着第一株植物反对声音的出现,越来越多的植物跟着开始拒绝与我共同上场。
我也很无奈。
好在基地里现在又有了一些新伙伴,与我关系最为密切的,就是那个黑不拉几成天拉着一张又严肃又老的脸的墓碑吞噬者。
他比我惨一点。
好歹我和那些小可怜植物也是共事过一些时日的,他来的时候我已经遭到了排斥,导致他第一次当着同伴的面咔嚓咔嚓将那些墓碑生吞掉时,那些已经被宠坏的小植物们,当场发出了抗议。
我愿将我俩称之为——
最无辜的受害者。
话说回现在。
博士再次被我吓跑,我也不确定他下次又要来找我聊天是什么时候。
上次是五天前,上上次是七天前,再上上次是两个星期前。
没记错的话,时间间隔的确好像越来越短了。
我倒不是多讨厌这个供我吃喝的单身老男人,就跟人类到了一定岁数会被家里亲戚催婚一样,我只是同样不喜欢被催恋爱。
还是被一个自己都没找到对象的可怜老男人催!
每次博士找完我,我就会去找我的好兄弟喝两杯酒。
今天也不例外。
他已经早早收到了消息,并且冰好了啤酒等我。
我一进门,吞噬兄就从柜子里取出了盛在果盆里的瓜子和花生——我们在吃方面的喜欢也很相似,都喜欢咬这种咯嘣脆的东西。
冰酒入喉,我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看着坐我对面依然面无表情的好兄弟,忍不住道:“
要不咱俩恋爱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脸上出现除了“没有表情”以外的表情。
他一副我像是封了的夸张表情,整个人因为激动而在椅子上蹦了好几下,坚硬的外表把脆弱的椅子敲出了清脆响。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把你当兄弟,你丫的居然想上/我?!!”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家伙居然也会说“你丫的”这种话。
说实话,很惊讶。
然后为表安抚地重新开了罐啤酒,递给他:“放心,我对你没什么兴趣,我相信我会是我们基地里坚持到最后的最尊贵的单身贵族!”
他默不作声,抿了口酒。
我知道,这是在无声地嘲笑我。
不过我不介意,谁让这是我最好的兄弟了。
……
我好不容易又能上一次场,对这场战斗有着势在必得的把握。
好兄弟这回也跟我一起被派了出来,因为地面上有僵尸们提前设下的墓碑陷阱。
战争的号角吹响——
吞噬兄连着啃下五块墓碑,我离最后一块墓碑最后,可以明显地看到,他在吃这最后一块墓碑时,咀嚼的动作慢了很多。
看来他今晚是不需要再吃东西了。
最后一块墓碑被啃完时,僵尸们也出动了。
首先出来的是一只最普通的僵尸,我根本没正眼瞧他,他太弱了,不需要走到我面前,就能被离我很远的豌豆射手打死。
果不其然,在离我大概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僵尸的脑袋咔嚓一声,断掉了。
僵尸们纷纷涌出来,但我还没发挥我的作用,今天植物们的攻势很猛,前有土豆雷和坚果墙护卫,后有豌豆、玉米做主力,那些各种各样的僵尸,全都咔嚓、咔嚓地断了脑袋。
但大家的火力再旺,也没法阻挡成批成批涌现的僵尸。
坚果墙坚守在我面前,他已经快被啃食得几乎没了形状。
随着最后几阵吞咽声结束,坚果光荣地战死在了我面前。
我终于打起了精神,刚想张开嘴,咔嚓,刚啃掉坚果最后一点肉的僵尸,也同样被打落了脑袋。
还好,我现在战力这么足,若非必要,还真不想浪费精力去对付一个残血的僵尸。
但我的轻松很快就因一个红着眼跟只疯子一样朝我冲过来的僵尸给打破了。
谁来告诉我,这个从未出现的戴着眼镜的家伙是谁?
他冲到我面前时带来一阵风,或许是有风沙被卷了起来,吹进了我的眼里。
我被迷瞪得一时忘了攻击,抬了手就想去揉眼,但不待我伸手,已经有一片温热先一步替我做了这件事。
一阵伴有书卷香味的呼吸,轻轻柔柔地在我的眼前吹了吹。
眼角的小碎沙砾被吹落,我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
这也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他是我见过最穷的僵尸了。
上身虽穿着西装,却破了好几个洞。
底下可怜得连条正经得裤子也没有,只有一条破旧得四角小短裤,包裹住他那两条又细又长得腿。
这一打量,我才意识到眼前的僵尸和我以往所见的那些愚蠢僵尸好像不太一样。
——他比较好看。
尽管全身上下包括头发都因为贫穷而没法打理,但在我看来,并不会影响他的容貌,尤其是那副银框眼镜,更是衬得他多了几分儒雅风流的味道。
我很快偏开了眼。
这不对!
我可是植物堆里最尊贵的单身贵族!
可不能像其他的小花痴植物一样,对着这些愚蠢的僵尸感叹他们的容貌看起来其实还不错。
往常和第一次见面的僵尸对上,我都会好心地提醒一下对方,接下来他将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眼前这个初次与我见面的僵尸,自然也不例外。
但想到他刚才好心地帮我吹了吹那些讨厌的石头颗粒,我决定给他一个别人从未有过的优待。
实际上除了我自己,没有植物和僵尸知道我如果想杀死僵尸,其实是有两种方法的。
一种就是大家都能看见的,先把僵尸啊呜一大口咬进嘴里,再一小口一小口地将他嚼碎。
这对僵尸来说会很痛苦,毕竟要亲身感受着自己的性命在一点点地失去。
但对我来说,这实在是一种让人堪称享受的过程。
而第二种方法,我从未表现过。
就是直接将僵尸一口吞下,让他们一步到胃地被消化。
这对僵尸来说并不会很痛苦,对我来说,却是很难受的一件事。
就好比人类文明中的胃镜,虽然我没做过,但我想,那一定是极致可怕的。
为了这个才刚见面就表现了好心肠的僵尸,我叹了口气,就试一次吧。
这绝对是唯一一次!
“不知道你的朋友们有没有跟你提过我,在把你送进我的胃里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先跟你说一说你接下来要承受的痛苦。”
“不用了。”
他的嗓音如我所想,和他的外表一样有磁性。
银色的眼睛挡去他眼中的笑意:“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来吧。”
我一愣,随即突然意识到,他的眼睛怎么不红了?
刚才朝着我冲过来的时候,的确通红通红得跟兔子眼一样。
我向来有话直说:“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变回来了?”
他勾起半边唇:“看见你的时候,就自动回来了。”
我:?
“明天你还来吗?”
我没法回答,要是明天出场的小植物们又要排斥我,那我想来也不能来。
想到什么,他低声轻笑:“是不是带着墓碑来的话,你就可以来了?”
“你怎么知道?”
我很诧异。
墓碑来就等于吞噬兄必须得出现,而吞噬兄的出现,则代表着我也可以一同出现。
这层逻辑关系,难不成已经从植物内部被传到僵尸那边去了吗?
他不解释,只是说了句暧/昧不清的话。
“关于你的事,我都知道。”
剩下发生了什么,不用再赘述。
简而言之一句话,我把他生吞了。
回到基地,我又一次找吞噬兄喝酒。
这次他什么也没碰,光瘫着身子靠在椅子上消化也没用,索性把瓜子盘往自己面前一放,帮我剥起了瓜子皮。
我忍不住提醒我这因为吃太撑而记忆力都变得有些差劲的好兄弟。
“我们都不需要剥瓜子皮的,你忘了吗?”
他喜欢一颗一颗往嘴里塞,嚼烂了就连壳带肉地一起咽下。
我则不一样,我喜欢捏起一整把往嘴里倒,嚼巴几下尝出味了,就不再多费劲地直接吞下。
吞噬兄懒得连眼皮子都不掀:“我很无聊,但我又不想吃瓜子,所以我扒了,你吃。”
好吧,那就暂时地为兄弟在两肋上插一刀好了。
我其实来找他也没什么事,本来想和他聊聊那个奇怪的僵尸,但转念一想,吞噬兄啃完墓碑就下战场了,他能知道的东西,肯定比我还少。
于是我就什么也没说了,单纯坐在他对面,嚼着瓜子喝着酒。
——这才应该是好兄弟的真正相处模式,单是坐着就可以了。
从吞噬兄房间出来,我就打算回自己房间。
结果在双向射手的房间,听到了一堆植物们八卦的声音。
平时我是不会在意他们聊了什么的,但他们今天提到了我,我就忍不住偷听了。
好在屋里的植物们都专心致志地在八卦,我这个肥硕的大脸杵在门外,也不会被发现。
“报纸僵尸是不是和食人花有一腿?”
“怎么说怎么说?我今天没上场,是场上有什么情况出现了吗?”
“我不是把报纸僵尸手上那万年不离的报纸打掉了吗,跟他战斗的兄弟都知道的吧,那家伙就是个疯子,报纸没了就开启百米冲刺,眼睛红得跟血一样不说,咬我的动作也是一口比一口得狠!”
“我知道我知道,我前天更跟他对上说,虽然说现在痕迹早就没了,但我还对他那疯样心有余悸,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可怕的僵尸,呜呜呜,实在太吓人了!”
“所以呢,你们别一直说你们自己啊,不是提到食人花和他吗,他们发生什么了?”
“你绝对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我可是观察得仔仔细细,那疯子报纸丢了以后,的确跟以前一样,红着眼睛就朝食人花冲过去了,结果!结果!还有好几步的距离,他的速度就慢下来了,等他彻底停在食人花面前,整个人已经冷静下来了,而且他眼里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是温柔!是可怕的温柔啊!你说,可不可怕!”
“你只看到这个?那我说个更劲爆的,我看到他们接吻了!”
“什么!接吻?!!你确定!”
“我确定!先是报纸僵尸把脸凑过去,食人花估计是害羞,停着一直没有动作,然后报纸僵尸就亲上去了,啧啧啧,还好我躲得远,狗粮没砸到我身上,那画面太刺激了。但不得不说,冷静下来的报纸僵尸,还是有点小帅的,可惜已经有对象了。”
“没想到他俩居然能凑一对,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今天是第一次碰上面吧,报纸僵尸好像也才来僵尸营没多久,居然这么快就有感情了?难不成是一见钟情吗?”
“我听摇旗僵尸说,他有一次进报纸僵尸房里,看见他折在桌子上的报纸,不知道是不是被风的,最上面盖起来的部分被吹开了一个角,他看得很清楚,就是食人花的一部分,所以这才是他每次报纸被夺走了就会发疯的理由吗?”
“我鸡皮疙瘩起来了,没想到僵尸谈起恋爱来,居然会这么痴/汉,光见面不够,每天竟还要看着照片睹物思植物吗?”
“果然恋爱还是要看其他人谈才好看。”
我默默走回了房间。
没有想到,植物们居然也和人类一样,有着如此可怕的想象力。
吹一下眼睛就能看成我和报纸僵尸在接吻,那其他的话也都没有再听的必要了。
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收拾屋子。
跟人类一样,收拾了屋子,没过两天就又会被弄乱,但大家都喜欢收拾屋子时的过程,我恰好就是如此。
而我比人类多出另一份消遣之事——
但凡我看哪个东西没用了,可以直接把它们扔进我的嘴里毁掉,而不需要再特意地用所谓的垃圾袋装好,再统一丢到垃圾投放区里。
那样太麻烦了。
又是把屋子收拾好的一天。
我从最下方的抽屉里,掏出来一条西装长裤。
这条裤子在我有记忆开始就存在了,每次我收拾房间,都会收拾到它。
我是不需要穿衣服的,所以很明显,这条裤子不是我的。
一条不属于我的裤子,为何会一直在我的屋子里,甚至是,明知道它没用,我为何不把它吃掉?
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就像人类语言中有种“冥冥之中有种感觉”的感觉,我看见这条裤子的时候,也会有这种莫名出现的想法。
——它对我来说应该很重要。
所以我一直把它留存着。
直到今天以前,我都不知道这条裤子究竟生于何处,又将归于何处。
但此刻,我却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
或许,这条裤子是那个报纸僵尸的。
我知道这不可能,因为我很确定,我不认识那个僵尸。
因为多了这一丝困惑,我难得地失眠了。
知道再不把这个疑惑解决,我近日是睡不好觉了,于是第二天,我又上了场。
——但我没带裤子。
果然,今天的地面上又伫立着数块墓碑。
战争如火如荼地进行,报纸僵尸在后半场的时候也出现了。
他这回是被寒冰射手打掉的报纸,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他们那些植物说的八卦影响了我,我瞥了眼那张报纸的时候,好像的确瞄到了一点像是我的身影。
果然语言这种东西最能影响我。
我不但被影响了错觉,还被影响了视觉。
寒冰射手的豌豆带有降速效果,我这回也清楚地看见了,他隔着很远的距离,就摆脱了狂暴状态。
等他冷静下来站到我面前时,我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看见了他眼中的东西。
温柔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但我看见了云、看见了微风、看见了雪后的暖阳。
它们都不是温柔,却又都含着温柔。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他笑起来,跟夜晚的月亮一样,柔软得让我也情不自禁地想跟着咧嘴。
“在我吃掉你之前,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的声音也很轻:“好啊,你想问什么?”
“你的裤子去哪儿了?”
如此尴尬的话题,他的神色却丝毫未变,反而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末了叹道:“被一个坏小偷偷走了。”
我心一颤:“那你的裤子是好的吗?”
他回答:“是的。”
还好,我屋里的那条,有几处破洞,明显是被穿过的。
得到了答案,我放心下来。
想着他今天解了我的疑惑,算是间接帮我治好了失眠的痛苦,我决定再让他轻松一回。
刚要张口,他问:“那我明天还能见到你吗?我想给你个礼物。”
没有植物会不喜欢礼物,我也是俗套的一员。
“好。”
因为心心念念着礼物,我又一次失眠了。
这不能怪我,谁让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收到礼物呢。
既然知道他要送我礼物,那我是不是也该回他一个礼物?
但是我要回他什么?
在屋里翻找一圈,最后,我拿出了那条裤子。
——僵尸不是人,应该不会介意收到别人用过的东西吧?
真的不怪我,我屋子里,可以送的东西一样也没有。
为了让礼物看起来没有那么寒碜,我还特意找吞噬兄要了点他的边角料。
拿来做了个木盒。
我觉得我以后还是不要收别人的礼物了,因为我发现我的回礼,实在太可怕了。
希望报纸僵尸不要因为我这太过寒酸的礼物,而突然发狂。
……
他站到了我的面前。
我忍不住看了看他的手,两只手都空空的。
又往上扫,他的衣服没有口袋。
那他能送我什么呢?
他没让我多猜,笑着开口:“你准备好接受我的礼物了吗?”
心里像有只猫在挠,痒痒的。
“闭眼。”
我乖乖地闭上了眼。
有什么东西凑近了,热热的,像是谁的呼吸。
我感觉有什么要发生,刚要睁眼,他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
报纸丧尸松开了他,温柔的声音带着点紧张的颤意。
“你想起来了吗,坏小偷先生?”
食人花没开口,只是用动作回答了他——
他主动凑上去,吻住了对方。
番外
报纸僵尸和食人花是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朋友。
报纸僵尸人很温柔,一双眼睛里总是含着一汪春水,看着你的时候,能让你整个人都觉得周围的风都变得缓和了。
食人花则和他相反,他总是咋咋呼呼的,像个随时就能点燃的小炮仗。
小炮仗遇谁都能炸,唯独在报纸僵尸面前,会忍不住裹紧那一根小小的引爆线,好防止自己不对报纸僵尸抒发坏情绪。
报纸僵尸对所有人都很温柔,但他只会把食人花抱进他的怀里,然后温柔地亲亲他。
后来孤儿院倒闭了,里面的植物和僵尸都被迫离开。
食人花准备带着报纸僵尸去耍杂技谋生,他会表演生吞万物,大家看得高兴了,就能给他钱。
报纸僵尸只会读书,他什么都不会,所以食人花想得很好,自己去干活,赚来的钱,拿来养温柔的报纸僵尸。
植物和僵尸因为谋生问题发生了认识以来的第一次争吵,向来不会和人红眼的报纸僵尸先生,第一次在食人花面前红了眼。
食人花不舍得让他去干活,同样的,报纸僵尸也不愿意让食人花干活来养自己。
都是为了对方好,却因为难得地意见一致,而闹到了最后不欢而散的地步。
食人花连夜从两人同居的房子离开,等报纸僵尸醒来,床的另一侧已经没了温度。
他穿上了西装,结果发现,自己的西装裤子被那个小坏蛋偷走了。
他失笑,只好套上家里最后一条短裤,也出门离开。
本以为很快就能把植物找到,结果他找了好久,最后才在博士的基地那,发现那个连着裤子一起、把自己心也早偷走的坏小偷。
PS:裤子是食人花逃跑当晚觉得委屈,边哭边咬坏的,然后没看清路,piaji一下被博士的送货车给撞倒,就失忆被捡回家当了苦力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