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风雨前奏 ...
-
小亮子到来的第一天，一切相安无事。
小亮子到来的第十一天，还是诸事安逸。
苏沅依旧每天过得清闲自在，还乐呵呵结识了新的牌友，吃喝玩乐皆不愁。
月儿也高兴自家小姐终于走出了才人院，和其她人结交起来了，而且近日还要她悄摸着打探各种消息，她琢磨着，小姐这是终于对宫斗争宠上了点心。
以自家小姐的聪明才智，定然可以在这宫里混的不错。
似乎都过的很高兴，只有小亮子一个人心里发愁，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可如今十一天过去了，任务进度依旧为零。
云嫔的吩咐是想给苏才人来点教训，膳食里放点药，胭脂水粉里加点料什么的，小惩小戒一番。
既然他做了贴身太监，那做这些小动作简直不要太容易，但是没想到这个苏才人如此难搞。
摆明了不信任他，紧要的事情都是让月儿在做，好不容易在茶里面动了点手脚，但她却一口都没喝，也不知道是看穿了他，还是真的就专注绣花忘记喝了。
小亮子心里打鼓，自己是暴露了吗？但他也没什么暴露的地方啊！这苏才人也忒让人难琢磨了，是死是活明着说呗，这样让他提心吊胆的。
“小亮子，去把门口打扫干净，然后擦擦桌椅板凳，接着就没你什么事了，你来我这也十多天了，和自己以前玩的好的应该也许久没见了，反正我这儿清闲，你没事可以去看看他们，一起唠唠嗑，还能得些宫中新的消息讲与我听。”
“多谢苏才人。”
小亮子出去寻找打扫工具，一边打扫一边想着等会儿要不要去禀报云嫔和淑妃，换点别的招。
“小姐，你好像一直挺提防着小亮子啊，他有什么可疑的吗？我在内务府那边打探到的他似乎挺清白的，而且人也勤劳肯干。”
“信你家小姐我的，谨慎着就行了，这宫里的消息不是打探到的就是真的，也不是什么消息都打探得到，还是得靠着自己的脑子分析，有时候一句话都包涵着不知道多少信息。”
“那小姐你这么厉害，岂不是凭着几句话就可以知道不少？”
“那当然了。”
凭着一个人的穿着，言语，行为，苏沅就可大致了解那人，当然，是不包括一些深藏不露的老狐狸的。
那小亮子连和她眼神对上都不敢，而且生怕和她多说几句话，却又有时候忽然迎上来要伺候她，为她端茶倒水。
苏沅生性谨慎多疑，不知根知底的人都会怀疑，更何况是这样古怪的小亮子。
“小姐你都是哪儿学来的这些？”
“牌桌子上。”
牌桌子可是个好东西，既赢得了钱，又能从女人间的闲聊里得知些东西，注意力集中在牌上时，一时嘴不严说了些什么自己都不一定注意到了。
以前苏沅的娱乐皆是些琴棋书画等阳春白雪，毕竟仙人国师的人设不能崩，但如今，抛却了包袱倒是活的自在。
“小姐，你这一个月几乎都是在牌桌子上过的，你知道现在宫里关于你的传闻吗？”
“嗯？”
苏沅挑眉，入宫近三月，前两月都在闭门养病，悄悄摸摸让自己更贴近原主，最近她才出来活动，也没做什么，宫中怎么就有她的传闻了？
“我刚听见的，和您打过麻雀牌的那些贵人嫔妃们私底下都把您叫做牌场杀手。”
苏沅自在宫中打起麻雀牌来，就没输过，每场都赢，事迹流传出去，便暗地里得了个牌场杀手的称号。
“是吗？”
苏沅展颜一笑，似乎得到这称呼还挺自豪。
“您怎么还高兴上了？”月儿干着急，自家这个小姐，思想当真是和常人不一样。
“这是对我能力的一种认可啊！”
“您就当是吧！”
这种能力，有什么好的？月儿颇为无奈，摇摇头不想再说话。
……
又过了几日，许久不见的云嫔竟然递来了邀请，说是一月多不见苏姐姐，甚是想念，如今她以扎稳脚跟，特此请苏姐姐去她流云轩一聚。
“小姐，云嫔娘娘的邀请，这不好推辞啊，您去吗？”
“月儿姑娘既然都说不好推辞了，那当然就是要去的啊，挑点礼物，咱们去那流云轩看看去。”
“您就这样去？”
苏沅依旧做的平日打扮，在一群宫妃里普通到不起眼的那种。
“这有问题吗？”
“您知不知道云嫔正得宠？”
“那和我穿什么衣服有何关系？我穿的愈发朴素，不抢她风头，她不就愈高兴么？”
“您啊，只想着美人高兴，有没有想过皇上？皇上常去流云轩，说不定今天您这一去就碰巧给见着了，这样您还不穿的好看些？”
“都说了你家小姐我不争不抢，淡泊名利，再说，皇帝身边的位置就一定好么？那都是火坑，你舍得把你家小姐往火坑里推？”
月儿再次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说不过您，您爱怎么去怎么去，别人都是巴不得离皇上越近越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有您，越见不到皇上越高兴，好似想恨不得一辈子不见皇上，窝在这皇宫里老死。”
“那可不见得，再过个几年，皇宫待腻了，小姐我便带你出宫去耍去，再顺便给你招个好郎君。”
嫁了人了就不会这样一直唠叨她了吧，当初若涵也是这样，一张嘴成天不停，后来把她嫁给慕思谦后，话就少了许多。
“小姐！您在说些什么胡话！”
出宫这件事，怎么可能！后宫的女人除非是地位尊贵，否则就只能是等着日后陪葬或是削发，哪像小姐说的这般轻松容易。
月儿又急又羞，苏沅说的这话，如此大逆不道，若叫别人听到，传出去了定然没有她们好果子吃，说不定还会丢了性命。
“哈哈哈，是出宫是胡话，还是给你找个小郎君是胡话？”
“都是！我不同您说了，我去拿东西。”
苏沅笑看月儿转身跑开，悠闲的剥了个桔子。
出宫这件事，确实天方夜谭，但，她知道慕思谦一直有个打算。
打算等前太子的独子慕衡长大后就将皇位传与他，自己再与山水为伴，而宫里这些女人，自然是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也不是养不起。
慕衡如今八岁，再过一月就是他九岁生日了，苏沅曾经当过他一段时间的老师，那孩子极聪明，再过几年就登上皇位也未尝不可。
想一想慕衡，苏沅不自觉脸上就露出了微笑，那孩子不止聪明，也可爱的紧，很得她疼爱。
只可惜生在皇家，父亲还是众人的眼中钉太子，早早的就成了孤儿，而这其中也有苏沅的原因。
思及此，苏沅口中甘甜的橘子也忽然变的索然无味。
等寻个时间，悄悄去看看那孩子吧。
到云嫔的流云轩时，说好的姐妹小聚，竟是不止云嫔一人，还有淑妃等几位妃嫔，其中随便选一个，都比苏沅一个才人的阶位高。
苏沅老老实实行过礼，云嫔立即很是亲密的挽过了她，将她带到自己身侧坐着。
淑妃端着茶杯打量了苏沅一遍，只觉得这就是个普通的女子，唯唯诺诺，恭恭敬敬，毫不出彩，也不知道是哪里招惹到了云嫔。
再想想小亮子回禀的话，说这苏才人很是精明，淑妃不由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选小亮子这个人是不是看走了眼。
“苏姐姐这还是第一次来我这流云轩，觉得如何？”
“甚好甚好。”
苏沅只顾看云嫔那张漂亮的脸，十分敷衍。
“那苏才人觉得好在哪里？”
淑妃笑着问道，涂着丹蔻的手放下茶杯，静待苏沅发言。
苏沅看那双手，眼神一闪，这手和自己前世的手生的真像，瘦弱细长，节骨分明，只是自己的手更大些，原来自己前世的手涂上丹蔻是这模样，像极了怪志里的女妖精的爪子，莫名透着妖邪。
“小人俗人一个，千言万语汇入心头，只能感叹上一句甚好甚好。”
“其实我这流云轩甚是普通，只是苏姐姐在才人院待的久了，所以才会觉得它好，以后姐姐可要常来往，别和妹妹生疏了。”
云嫔轻轻一笑，亲昵的仿佛真的和苏沅是姐妹。
苏沅笑着应和，然后就看着一群女人开始聊天，一边看一边暗自揣摩这群女人。
聊了一会，有小丫鬟来上茶，到了苏沅这边时，不知道怎么就手软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撒了苏沅一身。
好在衣服厚，苏沅倒是没被烫到，于是拎着衣服布，不让它碰到皮肤，一旁站着的的月儿吓了一跳，赶忙过来查看。
那小丫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饶，云嫔训斥了几句，似乎见苏沅没事也就让那小丫鬟退下了。
“衣服都脏了，苏姐姐要不去我卧房换一件吧。”
“好吧。”
这样确实不怎么雅观，苏沅最是在意自身形象，当国师那会儿都是白衣飘飘，不染纤尘，故而得来仙人国师之名。
“姐姐的衣服就先放在我这儿吧，我叫玲儿那丫头洗好后给你送过去。”
云嫔温柔的善解人意，苏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后抬起了头，云嫔看着她的眼神，忽然就觉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姐姐怎么了？这是妹妹最近新做的外衣，我还没试过，姐姐可喜欢？”
苏沅那样的眼神，仿佛直接看进灵魂，云嫔心里隐隐不安。
“没事，很好看。”
是她喜欢的广袖，大大的袖子，可以遮住脸。
只是不知云嫔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风雨前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