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节日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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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过后，紧跟着的就是十一长假，时间确实能冲淡很多东西，这次接到母亲试探着问我是否回去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会儿，回答她好。我能听出那边传来她变得有些儿激动的语气，高兴地说着要给我做喜欢吃的菜。
挂了电话，我开始收拾行李，想着母亲的叮嘱，就简单拿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装在行李箱里。
“菲菲，你五一要回去？不兼职了？”被小静这么一问，我才意识到前几天自己推掉这些兼职，其实心里就已经做好回去的打算。
“嗯，回去一趟看看我妈。天热，你在外跑来跑去，注意别中暑了。”拉起行李箱，背上双肩包，我便径直往外走。
“哎哎哎，你票都没买，就拉着行李箱去车站啊？你怎么知道去了有没有票啊？”身后的小静喊着问我。
“去了再说，如果没有就再回来！”想着回封城只有长途汽车，且一天只两班，我加快脚步提着行李箱走下楼梯、穿过校园来到校门外。
几辆公交停在那等着到点发车，因为赶时间，这次我果断走到路边招手拦出租。许是节日期间生意比较繁忙，等了十多分钟才拦到一辆，跟司机说了去长途汽车站，我便焦急地直盯手机上的时间。
一路上看着计价器上的数字，我早早拿出纸币准备付钱。刚一停下，正好跳到三十，我赶紧把钱递给司机就下车。
急匆匆地拉着行李箱进了售票厅，排在了长长的队伍里。看着一旁大屏幕上显示到封城还有余票，我焦躁不安地排在队伍里跟着缓慢向前挪动。
售票大厅很嘈杂，充斥了各种声音：窗口处买票人操着乡音大声的问询声，队伍中同行人你来我往的交谈声，小孩子耐不住拥挤哇哇的哭泣声……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充斥着耳朵，让本就焦躁的心如慢火煎熬。
一等前面的人买好离开，我就探到窗口向里问询：“麻烦帮我看下今天去封城的车票还有吗？”
“没有了。”
“那最近的车票是哪天的？”
“得是十月七号以后了。”
“啊？这七天一张票都没有了吗？”
“这里显示都已经卖光了，除非有人来退票，你改天来碰碰运气吧？”
“哦，那，谢谢啊。”
拖着行李箱，我怅然若失地往外走，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回去。
“没票了是吧？你要坐去哪的车啊？小姑娘。”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大妈拉住。
“啊？我要买去封城的车票，可都卖完了。”我警惕地看她一眼，眼前就一普通中年妇女，只不过一双眼睛不时地在大厅人群中转悠。
“小姑娘，你急着回家不？急着回家的话，我告诉你一个方法可以坐上车。”
“真的？怎么办？阿姨？”
她立马凑到我耳边嘀咕：“拿着这张纸，待会儿你在车子出站口那等着，看到去封城的大巴车出来，你就拦了它坐上去，会有人来问你收钱把你安排好的。”
“真的吗？司机会让我上去？”我不太敢相信地问她。
“真的，不骗你，你看好发车时间，早点去等着就可以了。”
“谢谢阿姨。”拿了她递给我的一张写着数字11的纸，我看了眼大厅上的时刻表，10点过的那一班车已经发车了，只剩下13点过的一班车，还有2个多小时才发车。
来到候车大厅，还没踏进去就听到里面嘈杂吵闹的声音，再一看，里面挤得很，好多人盘地而坐。
想着午饭还没吃，我便又拖着行李到车站外找吃的。炎热的太阳当空照着，脑门上的汗一直冒，刘海早已打湿凌乱地黏在额前。
因为长假的关系，车站外的餐饮店都特别繁忙。在一个小小的门头前停下，看着里面相比之下没那么多人，我便提着行李箱走进去。
“老板娘，我要一份炒面，放辣。”刚踏进去，我就对灶前忙活的店主说道。
“好的，你里面先等会儿，马上就好。”老板娘利落地边切着砧板上的青菜边招呼我。
“嗯，好。”接着往里走，只见不大的门店里摆了6张4人座的桌子，每张桌子上摆着几罐调料，墙上装着的几个老旧黑色风扇铆足了劲儿使劲摇着头吹。看店里每张桌子前都坐着人，我一时不知坐哪。
“老板娘，没位置了。”面对眼前形势，我无从解决，只有求助老板娘。
正忙着的老板娘抬一抬眼，大着嗓门冲我说道：“不好意思，小姑娘，这几天人都比较多比较挤的，你找个位置跟人家挤下好吧。”
虽不惯常应付这个，但想着已经点过餐，我便仔细看了下这些食客，然后在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对面坐下。她吃着盘里的炒面，抬眼看了下我，又低下头去继续吃。
“来咯，你的炒面。”没多久，老板娘把一碗炒面端到我面前，留下一句，“小心辣。”
我对老板娘笑笑，伸手去取桌上的调料罐。掀开上面的塑料盖子，我拿起里面的勺子舀起辣椒来。
一勺辣撒在了炒面上，我赶紧拆开一次性筷子拌起来，看着辣椒足够均匀，就夹起一筷子放入嘴里。
不够辣，再来。我又舀了一勺辣椒撒到炒面上拌起来，整盘炒面已经从最开始的黄白色，变得全部都带上了辣椒娇艳的红色。赶紧夹起一筷吃起来，还是不够辣。正打算再舀一勺进去，一抬眼，对面的姑娘吃惊地看着我。
脸蹭地一下红了，我不好意思地把盖子盖好推回，低下头继续吃面。
“哎呦，姑娘。你这么会吃辣啊。”来回跑的老板娘端了一碗紫菜汤放到我桌前，“你的紫菜汤。”
“不辣，我老家吃得比这辣多了，谢谢老板娘。”搅着直冒热气的这碗汤，只见最上面一团褐色的紫菜浮在热开水上，零星还有几点青色的葱花点缀飘着。嘿，辣虽不够味，可这紫菜汤倒是清一色的简单。
舀了一勺汤，刚放入嘴里就被烫了下，赶紧举着白色的搪瓷勺对着它吹了几下，再重新放入嘴里——果然是一样的清淡无味。
就着这碗紫菜汤我吃起了炒面，但坐着也没能使我的汗减少，一旁的风扇形同虚设。一碗炒面吃下来，额头、脸上仍然汗涔涔的。
“老板娘，收钱。”付了钱后，我又拖着行李箱往车站走，还有一个多小时。往候车大厅一看，人并没有减少多少，但好在里面有空调，虽然人很多很嘈杂，但总好过外头暴晒。
找了一处靠墙的角落，我把行李箱放在一边，拿起手机给我妈打起了电话：“喂，妈……”
“哎，菲菲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买了今天下午1点过的票，大概6点过到家，跟你说一声。”
“好的，那我到时候去车站接你。”
“不用，你千万别来接我，我自己能回，知道吗？一定别来接我。”我在电话里再三强调。
“哦，哦，好的。那我在家等你吃饭。”我妈听到我的语气，便顺着我。
“如果很晚了，你就先吃吧，也别等我了。”想着刚才语气过硬，我变得稍微柔软一些跟她说。
“好，好，那你路上小心，到时候打的，别舍不得钱哈。”
“嗯，那我挂了，妈。”如往常一样我挂了电话，儿时特别会跟妈叨叨叨说个不停的我，现在打电话总是很简短，而我妈也总是一幅小心翼翼的样子。
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翻看着手机□□，好几个头像在闪动着，我一一点开。
刘洋：菲菲，你这次十一到底回不回来？再不回来，我可开车过去找你了。
我：别别别，我怕你不小心飙车闯祸，这次我回来的。
王玲可：菲菲，你这次回来么？好久没见怪想你的，回来了可要说啊。
我：玲可，我今天晚上就到家了，我也想你啊。
刘洋：我靠，之前你说不确定，我可恨不得飙车过去找你。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见色忘义，待T市不回来了。
我：刘大警官，你这说的什么？我怎么一头雾水？
刘洋：这，我可是有证据的，见了面再说。到时候你可得从实招来，不过就算你说谎，你也逃不出我的法眼。
我：刘大警官，你这警校待久了到底是不一样，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刘洋：哼，你到时候就乖乖等着我来破案吧。
我：……
被刘洋说得一头雾水，我转而问玲可：玲可，刘洋说要审我，你知道什么事吗？
玲可：额……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你也知道杨洋在警校管得严，都不太联系大家。
好像也对，警校管得严，手机时常要上交；可好像也不对，这丫一拿到手机就常□□发我，虽然时断时续，有时隔了几个小时、有时一两天，长点的甚至一周才回……额，这么想来，好像是比较难联系，谁让她被限制自由呢。
在手机上跟她们你来我往地聊着，几人约好找天一起出去聚下。
“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我终于翱翔……”手机随着闹钟震动了起来，我赶忙跟她们说我要去赶车子晚些再聊。
闹钟提前了十分钟，我便提前拖着行李箱来到了车站出口等着，每看到从里面开出一辆大巴车，我便探前去看前档上的牌子，深怕错过。
就这么开过去五六辆，终于开往封城的车子缓缓驶出来。我赶紧拉起行李箱在边上冲着司机招手。果然，司机停下并打开车门让我上去。
“去哪？”驾驶座后排一个中年女子问我。
“去封城。”
“来跟我把行李放下面，车票一百五十八待会儿给我。”
“哦，好的。”跟着她把行李放在了行李舱，我便在过道上掏出两百块钱给她。她从腰包里找出钱给我，还顺带递给我一张小板凳。
“嗯？”我愣了下，不明所以。
“车子满了没座了，你到后面去坐这板凳上，记住过关卡时别起身。”中年女子看着我抬脖示意了下后面。
“额……好的。”虽然从没买过无票座，但看着满车厢的人，座无虚席，我也只有拿着凳子坐到后面的过道上。
找了个女性座位边上放好凳子我坐下来，本想着登上□□聊天打发时间，但一想到流量，便插了耳机听音乐。
一个姿势坐久了，我便伸手抻一抻；脖子酸了，就大幅度地转一下；腿麻了，就稍微站起来跺几下……最糟糕的是，漫长的旅途，周边虽陌生但足够安静的环境让人特别犯困，靠着边上的椅子，我也忍不住撑着养神，不知不觉打起盹来。
“爸，不要……不要抓他……”恍惚间，我伸出手要去抓住什么，一个趔趄往前冲，我猛一睁眼抓住前排的椅背，只觉一身冷汗。原来车子不知在哪个省道还是乡道开着，异常地颠簸。
“阿姨，还有多久才到啊？”我平复下刚才受惊吓的心情，看看手机上的时间5点过，忍不住问前面的中年女子。
“姑娘，路上太堵，我们晚点了，最起码要晚一个多小时。”中年女子冲我招招手，“这样，你到我位置上来换着坐下，舒服些。”
感受着全身酸麻，我说着“谢谢”便走上前去坐下，又赶忙掏出手机给我妈打电话告知她要堵车要晚点才到家，让她自己先吃不用等我。
最后的路程因为有了座位，终于不那么折磨人。怕自己再次做起那样的梦，我便再次插上手机听起张韶涵的歌。
当大巴车慢慢驶入封城时，这座城市早已被灯火点亮，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地呈现在我眼前。作为全国二线城市，它繁忙、喧嚣，可在晚上，在灯火的映照下，又变得婉约朦胧起来，好像触手可及又飘忽不定。
大巴车驶入封城长途汽车车站，这儿的车站足有T市长途站三个大，几十辆大巴车停靠着，节假日的人流更多。
跟着人群一起出了车站，我本能地想往公交车站点走去，转念一想都七点过了，还是打个的回家，指不定母亲在家等着压根不动筷。这么想着，我便走向出租点排队等候。
一路上，虽然因为节假日的关系，城市里的道路仍有拥堵，但胜在出租车司机较熟悉路况会走捷径，车子在8点前停在了小区门口。
走下车，望着小区，我不经意地深吸一口气，拉着行李箱走进去。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从我身边开过，我下意识地往边上让了让。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节日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