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片场休息：另一种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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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的心疼痛，
我感到昏昏欲睡，麻木不仁，
好像是饮过毒鸩，
又像是刚刚吞服过鸦片，
开始沉向冥府的忘川。
——济慈《夜莺颂》
2
“我没病”
“心理医生治疗的对象，大多只是有些没有“跳出来”的心理问题而已。真可以称得上是病的，就该去见精神科医生了。”
她不停的翻看一个记得密密麻麻的档案本，像是在查找什么。头也没抬的随意答道。
“我也没有心理问题”
“是么？可你的管家先生告诉我，你最近有很严重的自虐倾向，这可不是一个无问题的表现。”
“不要听阿福的，我只是在进行胆量训练，为了克服面对危险产生的恐惧。”
“其中包括用玻璃割伤自己的手臂、把手放到蜡烛上、站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这些也只是训练？”
她停止翻本子。终于，除了进门第一次做自我介绍外，再一次直视我的眼睛。
我沉默一下。
“对”
“只是训练”
3
枪口，血滩。
爸爸妈妈逐渐冰冷的身体，和那个什么也阻止不了的自己。
当悲剧达到尾声时，我突然惊醒，猛烈的喘息起来。感觉像是有人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我快窒息了。
旁边就是阿福，他担忧的看着我，不停地拍顺我的背，又马上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喝过水后感觉好多了，莫名有一种巨大的安慰。神志不清地说道：“太好了阿福，你还在这里。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多么可怕的梦，我竟然梦见自己的父母死了，如果爸爸知道后一定会生气，他不喜欢我胡思乱想……”
这时阿福打断了我：“少爷——”
他不在说话，而是用一种更加担忧更深沉的目光凝视着我。在他眼睛里我忽然感到惊悚的寒意，一股恐惧的黑暗笼罩着我：“不，这不是真的，这绝不是真的！”
“爸爸妈妈呢？我要见他们！他们为什么没在我身边！”我大声嘶叫着，眼泪不住的涌下。
阿福一下子抱住我，紧紧地贴着我的脸：“少爷，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我的父母死了，死在那个小巷，再也回不来了。
我是布鲁斯·韦恩
没有一点预兆，也没有丝毫防备，生活就像那夜妈妈的珍珠项链——一下子断了线。
滚落到下水道里的，是我剩余的人生。
4
我讨厌自己。
我讨厌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
为什么我会看一部电影恐惧？为什么我会面对枪口时一动也不敢动？
如果我没有求着父母中场离席，如果我能迅速的向外求救……
如果…如果……
于是我开始一套自己的训练，我不清楚这是否有用，但要是什么也不做的话，我会崩溃的。
于是阿福——我现在唯一熟悉的人，很担心我的精神状况，为我预约了心理医生。
再于是，我见到了她。
5
一个奇怪的人
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如果是许多年后的我，也会知道这是唯一印象。
我停在楼梯上，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她。她穿着白色内衬和浅蓝的紧身牛仔裤，外面披着像披风一样的白大褂。在光的阴影下，深褐色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总之，和我想象的心理医生完全不同。
我本可以回去的，我脑海里瞬间浮出这个念头。这太荒谬了，我为什么要同意这么愚蠢的建议？对的，我应该回到楼上，回到我的房间，看书，看完那本我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的《浮士德》，或者做点其它事情，睡觉。无论怎样都总比下去和一个陌生女人交谈更有意义。
可惜我没有，我的身体像是和头脑故意唱反调，我控制不住自己走向她。也许是因为她站在壁炉旁，站在我父母画像下，也许是因为她凝视那副画像的神情太过庄重，也许是因为她给我的感觉有些不安，像是不及时对付就会招来厄运似的。
所以我缓缓走到她的面前，此时我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是有点发金的绿色。
“你好丹纳森小姐，感谢你来到韦恩庄园。”
然后她终于把视线从那副画像移动过来，表情一下子僵硬麻木。
“韦恩先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希望我们的交流会很愉快。”
我不禁打个寒颤，一下子清醒许多。
我讨厌她的声音，像木仓一样冰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片场休息：另一种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