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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别那样看着我 ...

  •   乔白其实并不是很想睡觉,他宁愿自己睁眼到天亮,免得睡着之后第二天睁开眼情绪一上来,真的只能倒赵呈怀里哭。

      这样想着,乔白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很早就醒了,一醒来就自己把药翻出来吃了。

      “去哪儿?”乔白刚打算掀开被子下床,赵呈就把他腰用手臂揽住。

      “上厕所。”

      赵呈睁开眼,看他,乔白头疼:“真是去上厕所,难倒我以后每次上厕所都得给你报备吗?”

      “可以。”赵呈说,“我跟你一起去。”

      “……”乔白莫名烦躁起来,“松手。”

      下一刻赵呈松了手,乔白起身,赵呈还真的跟他一起进了卫生间。

      “阿白,你之前难受的时候都是什么感觉?”在卫生间里,赵呈问乔白。

      乔白在洗手,听到之后顿了一下,然后说:“心里闷得慌,看见你就烦。”

      赵呈挡在前面,乔白绕过他回了卧室。

      赵呈跟出来问:“像那天那样骂我,会觉得心里舒服点吗?或者还想做些什么?”

      其实乔白什么也不太想做,心里空荡荡的,觉得很没意思又很低落,那其实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那个时候他一般脑子很乱,什么都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有时候还会头疼。

      回忆起这些,乔白就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头疼了:“还想揍你,给揍吗?”

      “我知道,我的阿白是生病了才会这样。”赵呈却已经抱住他,“你想揍哪告诉我,到时候让你下手方便点。”

      “算了,你先给我片安眠药吧,没睡好。”其实乔白是隐隐有了那种不适的感觉,与其面对赵呈,不如试试睡一觉。

      “家里哪有那东西,而且你这些药是不能跟安眠药一起吃的,别自己乱吃药,万一——”

      “好了你烦不烦。”乔白说,“我知道了。”

      乔白觉得赵呈给他吃的那些药或许压根就没有半点效果,不然他为什么情况跟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尖锐能伤人的东西,乔白已经重新躺下,他慢慢深吸一口气,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之后就闭上了眼。

      然后就像那天一样,赵呈从背后贴上来抱住他:“医生说了情绪上来时泪腺会失控,待会儿要是想哭的话,别忍着,也可以跟我说说话调整情绪,如果不想睡觉的话我们可以去楼下坐坐,吹吹风。”

      正头疼的乔白无心理会他。

      每次流眼泪是控制不住的,反正乔白没觉得特别想哭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已经哭了,赵呈温声细语跟哄孩子似的在他耳边说话,说了什么乔白一概没听清。

      最后乔白也没打赵呈,不过一想到自己七年才发现赵呈的真面目,觉得可恨又可悲,在赵呈拍着他的背安慰他的时候,乔白发泄似的狠狠咬了他一口,见血了。

      上午快十一点的时候乔白哭累了睡着了,赵呈也没离开,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刚才乔白胡乱说的那些话。

      乔白痛苦的根源是他,每一句话里都是在怨恨他。
      *
      午饭吃得有些晚,因为乔白胃口不好,赵呈又找了几个厨子来做了一桌菜,都被乔白给否了。

      下午赵呈在二楼书房办公,乔白在楼下守着孩子睡觉的时候看书,听到客厅有动静之后出去看,然后站在厨房外的他挑了挑眉。

      乔白手里还拿着书,也没看,就随手翻了一页,然后听到赵呈开门下楼的动静,于是转头去看。

      赵呈也注意到站在一楼的乔白,他拿书的手好看修长,穿着居家服的他露出的脖子和手腕脚腕都很白皙漂亮,特别像是有些杂质封面干净青春的模特。

      赵呈还待多看两眼,然后同样注意到半开放式厨房里那个肩宽窄腰的年轻厨师,正在系围裙,那样干净利落地一勒,似乎腰更劲瘦了。

      乔白抱着手臂看他在厨房里忙碌,对方也终于注意到他,侧头朝他点了点头之后转身继续忙,乔白又看了两眼,回头赵呈已经站在身后了。

      “这个可以。”乔白坦坦荡荡地对赵呈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在哪家酒店找的?”

      赵呈深深看了乔白一眼,拿手机给刘特助打了个电话:“马上重新找一个人来,以后仔细看看,像这样的不要。”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乔白也懒得挑了,翻了个白眼之后自己上楼去了,之后晚上随口定了后面来的那个厨子。

      再后来积极治疗之后,乔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有没有好转,但至少没有再继续恶化,除了哭除了无力地宣泄,暂时似乎再没有什么。

      再过了大半个月的样子,或许是药终于起了些效果,乔白虽然有时候还是会觉得难受,但倒没之前那么难以控制情绪了。

      意外直到那天下午。

      赵呈回到别墅的时候,刚好看到乔白抱着孩子往车库去,面色十分焦急。

      赵呈心里第一猜想就是孩子出了什么事。

      果然,乔白看到走来的赵呈,就先急道:“孩子发烧了,我送他去医院。”

      现在司机不在,赵呈就自己拉开驾驶座的门:“上车。”

      车开出车库,乔白抱着孩子在后座,赵呈却在后视镜里看到不远处,站在门口的冯婷惴惴不安的神色,他微微皱眉。

      医院。

      因为孩子还太小,即便是小小的发烧都格外惊心动魄,乔白慌得脸色发白,被赵呈揽在怀里许久都没发现,一直出神地望着检查室的门。

      一直等到半小时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报告单出来:“赵总。”

      乔白先进去看孩子,见孩子躺在小床上已经睡着了,又摸了摸没那么烫的额头,这才把揪着的心放下,转头去看赵呈:“上面怎么写的?”

      因为出来得急,乔白身上都还穿着棉质的居家服,眉眼间略带着些疲倦,他说完之后拿手揉了揉眉心,见赵呈不答,就自己过去拿了报告单来看。

      “过量服用安眠类药物”几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乔白整个人都愣了愣,又好像瞬间清醒了什么。

      思绪在瞬间飞转,猛然回忆起这几天孩子确实哭闹得少了这件事,就觉得心被狠狠一攥,又生出滔天怒意来。

      “别这样看我。”赵呈看乔白神色不对,淡声道,“我还没必要做这些。”

      见乔白还是盯着自己,赵呈知道他现在是半句都听不进去的,只能道:“我会给阿白一个交代的,你自己现在还生着病,先别太激动。”

      最后孩子先留在医院,赵呈开车两人先回别去,乔白这回坐在副驾,一路上面色沉沉,赵呈看了他好几眼,等到等红灯的时候才开口:“看来以后这孩子但凡是出点什么事,阿白是都得通通算到我头上来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进门,乔白终于开口了:“你打算怎么给我交代?”

      赵呈没急着回答,前面客厅里站着孙姨和奶妈冯婷,两人都是一脸担心,赵呈扫了一眼,拉着乔白一起进了客厅。

      然后赵呈直接看向冯婷:“你自己说说吧,怎么回事?”

      冯婷像是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回复如常,掩饰着慌张不解问:“赵先生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为什么你每次给孩子装水的时候,都会拿着装好水的奶瓶偷偷躲到厕所去一会儿?我之前看着没在意,现在想想,似乎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别把所有人都当蠢货,你说呢?”

      赵呈这番话说得不徐不疾,但威压慑人,乔白不禁露出诧异的神色,看了赵呈一眼,问出了冯婷也想问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这个?”

      “家里装了监控。”赵呈神色不改。

      乔白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监控这事,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唯一能想到的,赵呈装这些东西的理由,就是监视自己。

      事已至此,冯婷再难狡辩,只能往下一跪,一边诉苦一边给自己开脱求饶,说孩子吃奶力气太大给她弄伤了,她太疼了才这样做的,也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那嘴脸看得乔白觉得可恨,他被吵得头疼,怒道:“你闭嘴!”

      客厅安静了,乔白拿手捂着额头,深吸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下,赵呈冷冷看了地上的冯婷一眼:“滚出去,明天会有警/察上门找你的。”

      冯婷失魂落魄地走了,孙姨也回了自己房间,赵呈在乔白身边坐下了,乔白闭着眼,双手撑着额头眉头紧锁,似是十分难受的样子。

      赵呈知道这次的事多少把人刺激到了,乔白本身精神就不太稳定,赵呈怕他出什么事来,于是慢慢把人往自己身边搂,柔声安慰说:“孩子没什么大事,以后也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别难受了,先上去好好休息吧,你太累了。”

      过了一会乔白才往楼上去,没一会却又重新出现在楼梯口往下走。

      赵呈看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就知道他又要去医院。

      乔白脸上明显还有倦意,赵呈攥了攥手心,才忍住强把人留下的冲动:“我送你过去吧。”

      “我自己开车就行。”

      “我跟你一起去,今晚都留在医院。”赵呈平静说,“不是为了他,你还病着,我得照顾你。”

      赵呈先去楼上给乔白拿了药,然后再像之前一样开车带乔白回医院去。

      在车上的时候,乔白才想起问:“监控你什么时候装的,都装哪了,为什么家里装监控这样的事情你从来就没有跟我提过?”

      问到最后乔白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好了,也是,任凭是谁忽然得知自己每天被人关着不说,还时时刻刻受着监视,谁都不会太高兴。

      “还不够吗,你到底还要做多过分的事,是要我所有的事情都受你的掌控你才会罢休吗?”乔白忍着怒气质问。

      “该装的地方都装了。”赵呈倒没有再狡辩掩饰的意思,更没有丝毫愧意,自然道,“你别乱想了阿白,我是担心你的病情。”

      乔白觉得自己现在在赵呈身边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了,压抑得叫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忍不住怒回了一句:“放屁,你少在我面前装了。”

      赵呈被乔白刺了,也不再继续给自己找能站得住脚的借口,明显就是看既然乔白不好骗,那他也真的懒得再装。

      “监控不会拆的,也没有录音的功能,我只是想看看阿白,你适应了当它不存在就行。”

      既然他这样说了,那说明真的不会妥协,乔白也就懒得再跟他去计较这件事情,比之从前,好像现在赵呈做很多过分的事,他似乎能更大程度地去接受了。

      因为知道反抗到最后,累的人只是他。

      并且现在好像赵呈这种人做出什么来,都不会叫人觉得惊讶了,只会一次次心寒。

      车里,乔白若有所思地出神,之后两人一路无话地到了医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别那样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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