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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骗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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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白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被赵呈搞疯了,无数的情绪在脑中冲撞,他脑子很乱,无力靠在赵呈怀里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你有没有想过,”赵呈的声音像是贴着乔白的耳边强行灌入似的,“阿白你不该生下这个孩子来绊住自己的,否则现在你就可以一走了之。”
虽然看不见赵呈的表情,但乔白觉察出了阴暗,赵呈跟洗脑似的,一边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后颈,一遍说:“你是因为他才走不了的,你知道的。”
乔白的头更疼了,他闭上眼,咬牙挤出几个字来:“你给我闭嘴。”
赵呈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说话。
之后乔白当着赵呈的面吃了药,才被允许去看孩子,一直在婴儿房里待到了晚上。
因为白天赵呈抽的那支烟,乔白晚上到底是头疼了起来。
虽然赵呈是在车外面抽的,但或许是乔白最近精神本就被太好,今天又情绪起伏很大,被那味道那么一引,头就跟着疼了起来。
乔白本是忍着的,想着反正已经躺下了,休息一会应该就没事,赵呈却自己发现了,从后头靠过来问他要不要吃止疼药。
晚上乔白一吃止痛药准得失眠,所以摇头拒绝了,于是赵呈让他翻了个身,然后把他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给乔白按了起来,手法和力道都不错,挺舒服。
乔白闭着眼却没有睡意,但他也不想和赵呈说话,就想装睡,刚把呼吸放得绵长,赵呈就弯下腰来。
乔白立马睁开眼:“干什么?”
“就闻闻。”说着他把人搂到怀里,乔白本不算娇小,只是有些瘦了,但被赵呈这样整个搂在怀里的样子,不由会叫人想到“娇弱”二字。
赵呈在他脖子里享受似的呼吸,乔白咸鱼似的躺平也不挣扎:“我再说一遍,你这是病。”
“没关系,我愿意。”像是沉湎极了,他的语气有些喟叹的模糊,似乎意识都要慢慢沉在乔白的味道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衣领被揉开了些,细挑精致的锁骨被赵呈的唇贴过,乔白理也不理,有些无语地说:“你这么喜欢闻,我要是比你早死了,你怎么办?也不活了?”
“不活了。”
乔白觉得,“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就跟赵呈抱他时说的话不能信是一样的。
“阿白你好香。”赵呈扯着乔白的睡衣,说,“明天在家别穿居家服了,穿我的衬衣,我后天开会穿。”
怎么想乔白都觉得赵呈这个癖好有点变态,并且有越来越变态的趋势。
“够了。”乔白把人推开,扣好睡衣,躺好,拉好被子,然后没什么表情地说,“你确实病得越来越严重了,我合理怀疑你以后会不会把我煮了吃。”
赵呈听了却短促地笑了一声,好像觉得很有趣似的,然后过去在乔白肩上咬了一口:“好了,已经尝到味道了。好好养病,我只希望阿白好好的,其他的我怎么舍得。”
虽然睡不着,但乔白还是闭上了眼,赵呈也在乔白身边躺下。
他平时都喜欢用手搂着乔白的腰睡,不过这次并不规矩,被子里的手又钻进了那层柔软的睡衣里,纤细的腰和平坦的腹部跟从前一模一样,像是少年时一样柔韧。
赵呈还记得高三的时候,二中不少人故意到一中来挑衅约球,还非要点乔白上场,不为别的,只是也想一睹传言里那一截令人魂牵梦萦的腰。
赵呈的手指在那腰侧流连了一会,乔白动了动,赵呈却听到他明显加快的呼吸,不太稳,指间的温度似乎也有明显的上升,赵呈有些诧异。
“赵呈。”乔白的声音响起,他用手背盖着额头,声音有点无可奈何,“我好像发烧了。”
乔白体温升得很快,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浑身滚烫到吓人。
“阿白。”医院走廊里是急促的脚步声,赵呈的声音似乎也同样急促,被烧得几乎要失去意识的乔白却听出了他声音里藏着的一丝颤意。
乔白躺在病床上被往里推,赵呈一路拉着乔白的手。
恍惚间乔白想起那年夏天,高三最后的一段日子,他和赵呈被一队人堵在校外小巷子里的事。
也是这样的,赵呈抱着还在流血的他,一遍一遍喊他阿白,像是怕极了,乔白忍着疼怎么安慰都没用,赵呈说他不怕别的,只要阿白好好的,当时他发誓要一辈子对他好的。
乔白还记得,那个时候赵呈除了声音连身体也都在抖,他忍不住心疼那个少年,于是一颗心都被他骗走了。
“你不是说要我好好的吗,我现在哪里好了?”乔白恍惚地说,“你这个骗子,你骗我跟你结婚,你骗了我。”他现在甚至觉得,当初沈白玉能成功给赵呈下/药这件事都绝对不是意外,是赵呈骗了他。
赵呈愣了一下,然后手就被乔白甩开,也不知道病床上的他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或许是怒气。
而乔白在想,如果重来一次,他早知道赵呈这样人面兽心的话,他那次一定不要坚持和赵呈一起留在那个小巷子里面对那些,也不要听他那些花言巧语。
赵呈又去拉住了乔白的手,乔白挣扎着要再次甩开,但赵呈就好像跟他较劲似的死死捏着他的腕子,乔白疼得拧起了眉头。
“……赵总,我们要进急救室了。”病床已经停了下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尴尬提醒,又很快速地重复提醒,“乔先生这个症状应该不是普通发烧,我们需要带他进去检查。”
因为这句话,赵呈才松了手。
这是一家高端私人医院,又因为是晚上,所以走廊里几乎见不到其他人,赵呈没去院方安排的休息室,就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
院长是后面才赶来的,赵呈在这家公司占了股份的,就算是外面下着刀他也得来。
院长见赵呈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守着,又想到之前的离婚传言和赵呈多次对乔白的态度,猜想那些风言风语多半是谣传。
于是他存了几分讨巧心思地说了一句:“赵总对乔先生真好,每次都亲自送乔先生来。”
偏偏赵呈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冷冷扫他一眼,道:“我是他睡一张床的丈夫,我不送他来,你来?”
院长噎了一下,有些尴尬,一时讪讪不知道说什么,赵呈嫌他烦,一句话给打发走了,院长走了之后还特意叮嘱别的人不要去那,免得触了大佬霉头。
等周围安静了下来,赵呈盯着急救室的门,想到刚才乔白的话,才又回忆起从前来。
骗婚。
乔白说得没错,他是一直在骗他。
*
高三那次在操场见过赵樊之后不久,赵呈被赵家那些想斩草除根的人盯上了,意外把乔白也牵扯了进来。
他们被堵在一条老旧的巷子里,乔白被伤了手臂,伤口很长,当时流了很多血,明明很疼,却还笑着安慰他没事,为了哄他还喊了他“哥哥”。
于是在此之后,赵呈便像是得了心病一样,他认定了乔白是他的,见不得别人伤他半分,他对乔白的心疼几乎是病理性的,真的像是抽搐一样会痛。
当时赵呈就知道,如果不把赵家的事情解决了,那些人还是会不断来对他下手,还有乔白的伤,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于是在高考前他消失了,离开了,他知道乔白在找他,但他也知道乔白不能再牵扯进赵家的事情里了。
等乔白上大学之后,身边有了走得近的人。
而当时赵呈正在赵家跟那群疯子斗得你死我活,赵家那群疯狗都说赵呈丧心病狂不怕死不要命,但没有人知道,他在一天晚上没控制住自己,连夜开着车去千里之外的G市,想要见一见那个让他支撑到现在的人。
要不是赵呈中途车撞上护栏被心腹送到医院,乔白第二天肯定会被吓到。
那次在医院的时候,赵呈本来想给乔白发条信息警告,虽然是陌生号码,但乔白肯定猜得到。
【如果我回来的时候阿白身边有了别人,我不怪阿白,但要让一个人永远消失的办法我有很多种。】
满是红血丝的眼看着这条编辑好的短信,但最后赵呈还是删掉了,他不想这么快就让乔白知道他的真面目,或者说他更希望他是乔白想象出的那个美好而理想的样子。
因为赵呈的暗中操作,直到毕业后到工作乔白都一直单着,他的身边永远不可能有人长时间停留,其实赵呈也怕,怕有人以时间在乔白心里取胜。
本来一切很顺利的,但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候,赵呈当年那晚想去见乔白的事被人知道了,于是赵家那些穷途末路又整天喊着要赵呈付出代价的人,对乔白动手了。
正好乔白当时因为生病住院,在医院里直接被人一帕子给捂晕了,赵呈看到乔白被绑的照片之后气疯了,带着人亲自逼供了几波人才找到乔白。
当时乔白被绑着,赵呈第一眼就检查了他有没有受伤,好在是有惊无险。
回医院的车里乔白躺在赵呈的腿上,这短暂的单方面知晓的重逢,似乎也格外美好。
“阿白,你还记得我吗?”
这是隐忍几年来赵呈第一次这么近地靠近他。
但他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赵呈很不喜欢。
接着手机收到一段视频,点开之后赵呈面色骤然沉下,车厢的温度降至冰点。
视频里一个像是磕/了药的男人神色异常兴/奋,乔白被他抱在怀里。
男人把脸埋在乔白的颈窝里一路往上嗅,最后一边闻乔白的头发一边张嘴啃了起来,神态近乎痴迷。
赵呈脱了乔白的病号服,把自己的西服外套裹了上去,到医院之后抱着人进了电梯,故意不避讳,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赵呈先把乔白带到了VIP病房洗了澡和头,也换了干净的衣服,乔白还没醒,医生说只是迷药效还没过。
赵呈闻了乔白身上没有别的味道才舒展眉头,但几年的只能远看而不能触碰让他早就思之成狂,对乔白的渴望也不仅仅是车里一个拥抱可以缓解的。
于是锁上门,赵呈慢慢咬肿了乔白本不算厚的耳垂,想到别人对乔白的觊觎,他甚至恨不得在乔白身上烙下自己的名字。
“真想在你身上做上记号。”
“做在后腰上最好。”
但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如果不是怕把人疼醒,赵呈估计真的能找人来马上给乔白纹两个字。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阿白,等我处理好一切,就去找你,希望你没有忘了我。”
乔白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医生就在病房里,在乔白问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时,告诉他是低血糖忽然晕倒,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乔白没有多想,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医生走了,乔白等头不晕了之后去上厕所,然后整个人呆住了。
他看着镜子里那颗光溜溜的头,整个人都不好了,记忆里医院里剃这种发型的似乎都是绝症。
慌忙找到医生询问为什么自己低血糖要剃头发,医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抹着汗说:“实在是抱歉啊,护士给弄错了,本来是要给化疗的病人剃的。”
乔白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愁,然后他又发现自己的嘴唇和耳垂都红肿得厉害,问医生自己是不是药物过敏,医生一阵点头摇头,最后在乔白质疑的眼神下开了些药。
赵呈在医院外的黑色轿车上,看着乔白拎着药去买了顶鸭舌帽之后打车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