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淘金》孤逗

13、秋意袭人

　　外面传来车声，金朋回来了，手里拧着大包小包的菜，金比赶紧跑过去帮忙，金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理他。

　　一盘酱排骨，金一一个人全吃了，他们两个谁也没敢下手，如果是以前，金一至少会给他们一个人夹一块，这意味着此刻的金一火气很大。

　　金朋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犹豫着怎么样让金一消气，金比回房间前偷偷告诉他，金一已经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家了，虽然金比已经帮他求情了，但是金一好像还越来越生气。

　　金一比较沉不住气，在屋里把被子扔在地上踩了两脚之后，就来到金朋的房间，金朋坐在床上，眼瞅着金一冷着脸走过来，捏起他的下巴，危险的眼神看着他道：“说，为什么不回家，是因为我和阿比上床，你认为我欺负了他，还是因为你吃醋，如果是前者，我不是故意的，是阿比勾引的我，如果是后者，那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上床。”

　　很直接，很坦率，金一的一贯风格，金朋笑了起来，将金一抱着，滚倒在床上，趴在她身上：“我听到了，阿比很喜欢你，所以不算你欺负他，但如果你为了哄我才跟我上床，我也会不乐意的。”金一一怔，眯起眼睛，狠狠的语气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想勾引你。”金朋低头吻着金一，金一弓起膝盖去顶他，金朋吃痛松手，金一再抬起一脚准备踢他，被金朋用脚拦住，然后两个人在床上打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金一将金朋反手押在床上：“竟敢戏弄我，小子，我可是你师傅。”

　　“师傅饶命，徒弟不敢了。”金朋脸趴在枕头上求饶，声音是满满的笑意。

　　“不敢了？敢有下回，看我怎么收拾你。”金一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害得她生了半天气。

　　金朋坐起来，揉着屁股，金一拧得一点都不含糊，估计都要青紫了：“不生气了？”气！金一抱着金朋的脑袋在他嘴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两个人又滚到床单上闹了一会才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金朋侧过身，枕在手臂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金一的侧脸，金一的轮廓很美，会说话的眼睛配着长长的睫毛充满灵气，小巧的鼻子，微微翘起的嘴唇，皮肤细腻得像会发光一样，他伸手摸着她的脸，问道：“阿一，你真的希望我们以后都娶妻生子，离开你吗？”

　　金一望着天花板，淡淡地说道：“人生本来就应该这样。”

　　“就算我可以，阿比也不行，你能留下他吗？你是除了我之外他唯一能接受的人。”

　　“那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去接触这个社会，他是学心理学的，以后他就会知道了。”

　　“阿一，阿比比你想象得要固执，认定的事情就会做到底，他可能真的不能再接受别的女孩了。”

　　“所以需要你这个哥哥帮他呀。”

　　金朋沉默了，略带伤感地说道：“难道你不能一直把我们当做你的专属服务生吗？我们愿意一直陪着你，我们三个一直像这样在一起不好吗？”

　　“那你们的父母恐怕要急得从坟墓里跳出来骂我。”

　　“他们一定不会的，我想待在你身边，做什么都可以。”

　　金一侧过脸，看着金朋，这个眼睛里藏着阳光的男孩，在这快一年的相处中已经悄然长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了，他也慢慢不再只属于她了，金一没有回答他的话，从床上坐了起来，金朋拉住她的手，再问道：“如果我们都离开你了，你会怎么办？”

　　金一想过，但是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应该和以前的生活一样吧。”

　　“那么你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是吗？”

　　“阿朋，没有谁会依赖谁过一辈子的，就像我和我哥哥，在我刚进高中的时候，我的爸爸妈妈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后来我几乎是跟着哥哥形影不离，他去任何地方都会带着我，所以我报考了和哥哥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读这个，只知道我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可后来他有了他自己的生活，而我也有我的生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金朋收回手，神色黯淡，眼中的太阳也西落到深处，找不见了。

　　金一摸了一下他的脸，在他温暖的唇上亲了一下，便离开了他的房间。

　　随后的几天，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金朋每天都没有回家，金比觉得他们俩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正常，金朋在学校里很活跃，和同学们都走得很近，金一每天的作息也都那样，可是他仍然敏感地察觉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直到周六，金朋都没有回家，只是告诉金比，他还有别的事情，金一睡到日上三竿，才姗姗爬起来，吃了个早餐，便在衣橱里待了许久，当她出来的时候，金比有些痴呆地看着她，她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平时披散的头发也在后面挽了个松松的垂髻，一身紫色的晚礼服，套了个貂皮大衣，美丽得让人挪不开眼，纵然是金比这样对美丽的女人没什么感觉，也因为金一的耀眼而痴呆，她笑着过来捏了捏金比的脸蛋：“吃惊了？我今天要去相亲的，总不能给程总丢脸吧，好了，我要出门了，晚上不要等我。”

　　金比看着金一优雅地走出门去，心里有一股不太爽的感觉，不太愿意让金一去相亲，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个叫吃醋。

　　金一原本没想这么隆重的，但是约会地点在一家高级会所，她不想让程运难做，既然要出场，便要盛装出席。

　　初见那个德福士的未来接班人都凯时，只觉得他相貌堂堂，彬彬有礼，谈吐风趣，还适时夸奖金一的美貌和气质，金一却对他一点都不感冒，觉得这样的人装的成分多一点，就像音乐盒上那个转着圈跳舞的男舞伴，抬头挺胸端着姿势，如果赋予它灵魂，它一定不会只是这样，它的姿势只是别人希望它的样子罢了。

　　整个约会过程就是鉴赏了一下文艺作品，吃了顿西餐，喝了个下午茶，聊天也是不咸不淡的样子，金一无聊得想发疯，可是又不能甩手走人，程氏集团目前正在和德福士集团谈一个合作项目，她必须得为程运忍忍这个无聊的约会。

　　下午茶终于喝完了，金一微笑着对都凯说：“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你今天的邀约。”都凯只是微笑着点了下头，便起身走到金一身后，金一站起身，都凯向后拉了一下椅子，并帮金一穿上大衣，表现得就像一个高贵的绅士，金一拿起她的包，才走两步就觉得一阵眩晕，有点站立不稳。

　　“你怎么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都凯在一旁扶住她。

　　“不用，谢谢。”金一很奇怪这个状态，心里有点警觉，便想尽快离开，可是再挪步子的时候，发现眩晕得更厉害，手脚发软没有力气。

　　都凯见她这个样子，便招了一下服务生：“给我开一个房间，这位小姐不太舒服，需要休息一下。”

　　金一很想阻止他，但是全身酸软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拖到酒店的房间里，都凯将金一丢到床上，欺身爬了过来，用手掌捏住她的下颚，不再是温文尔雅的笑容：“长得真不错，身材也好，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

　　原来这就是被注入灵魂的玩偶的真面目，只是没想到这个灵魂是如此的丑恶，金一盯着他，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思绪飞转，是什么时候被他下药的？他应该没有机会啊，据时间推算，应该是在喝的下午茶里，咖啡苦味道太浓，遮住了药味，否则以金一的警觉，就算是一杯饮料，她也会尝得出来，大概最近过得太安逸了，对危险的感知变得迟钝了，对于这样的普通人，竟然忘记了警惕，居然犯了这样弱智的错误，这是不是就叫做阴沟里翻船，自作自受。

　　“确实和一般女人不同，换了别人早就哭叫了，这个药可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别看你现在这么端庄优雅，等会儿药劲上来了，就会和其他女人一样像个□□。”都凯一件件地剥掉了金一的衣服，如果金一手指有一点点力气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拧断他的脖子，都凯趴到她身上的时候，她倒希望那个药效来得快点，没有了意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恶心，仿佛一个巨大的毛毛虫在身上蠕动。

　　金一看着天花板，身上的力气和意识成反比，在力气慢慢恢复的时候，意识却慢慢地消失了，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格斗，浑身酸痛。

　　“你果然很够味，难怪程总一再推荐呢，下回想我了，记得再约我。”都凯一脸邪笑地看着金一，金一掀开被子，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一件件地穿上，都凯没想到她是如此的冷静，也是如此的冷艳，像被蛊惑般地下了床，走向金一，准备再抱她一下，金一快速闪开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这个让人作呕的房间。

　　金一不是不想杀他，而是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既可以帮到程运，又可以让他生不如死，直接杀了他，会给程运带来麻烦，自己也得再次离开。

　　金一回到家的时候，金比还在那里傻傻地等她，金一看到金比的时候很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她只是在金比怀里靠了一会儿，便回房了，等她从浴室里湿哒哒地走出来的时候，金比已经在她房间里了，他细心地替她擦拭头发，梳理好，吹干，再将金一抱到床上，金一出奇的乖顺，也不说话，情绪很低落。

　　金比搂着金一，轻声哄道：“阿一别怕，到家了，我会陪着你的。”

　　金一睡得很不安稳，被压在心底最深的记忆跳了出来，在梦里频频上演，醒来后的金一变得很冷漠，一天都关在书房里上网，打电话。

　　接下来的日子，死一般的寂静，金朋依旧没有回家，金一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她在数着日子等待另一件事情，它终于在一天发生了，新闻媒体上到处都在报道：德福士集团的公子涉嫌贩毒被捕，德福士集团的股价大幅度下跌。

　　金一在那一天心情变得好起来，打电话给金朋和金比，晚上请他们吃大餐，金比很少关注新闻，但是作为经管系的金朋就会看新闻，他觉得今天金一高兴得不正常，疑惑道：“阿一，你知道德福士集团的少爷被抓了吗？他是不是和你相亲的那个人？”

　　“是吗？好像是他，反正是和我们无关的人。”金一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如果不是看到那天她回来的样子，连金比都会以为她的高兴与这件事情无关。

　　“听说因为德福士集团的股价大跌，程氏集团便趁机以低价拿下了与德福士集团合作的项目，因为程氏集团的加入，才稳住了德福士的股价，程氏集团的这一举既获得了高额利润，又博得了名声。” 金朋不知道金一那天的状态，便没有往那边想，只是想到金一也许是为这件事而高兴。

　　金一笑着点头：“的确是这样，来，我们举杯庆祝一下。”他们都若有所思地和金一碰杯，金朋觉得如果这件事是金一做的话，那就有点阴险了，金比在想这件事肯定是金一做的，那天金一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金一都不会说的，它已经结束了，但是金一想得太简单了，没过两天，程运大清早地跑来，怒气冲冲，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她发那么大的火，他在她面前甩了一个大信封，指着她，指尖都在颤抖：“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金一有点不明所以，可疑地看着地上的信封，捡了起来，程运指着这个信封吼道：“你才和一个男人第一次见面，就和他上床，你看看你的那副浪荡样子，他现在是个毒贩，这张碟要是被警察知道了，他们就会把你抓走，到时候安全局的人就很可能知道你的身份，你是不想活了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天真烂漫的程铃吗？你怎么变得那么不知检点！苏杨一直都在我面前说你不是一个好女人，让我离你远点，如果你不是我的妹妹，我这辈子都不会理像你这样放荡的女人，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说完就摔门走了。

　　金一心里沉重得像灌满了铅块，她从来没有想过一向疼爱她的哥哥会如此介意，如果连这个都接受不了，他还能接受她那些过去吗？那些不堪的往事，就像她身上的疤痕一样丑陋。

　　金一默默地将那张碟从信封里拿出来，塞进电脑里，从头到尾都被都凯那个混蛋录了像，金一愤怒地掰断了这张复制碟，看来原碟还在都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