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白月光（穿书）》花酒灼

11、第 11 章

　　屋内，一具新鲜出炉的尸体。

　　屋外，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余言和洛叶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努力搜索能够找到的蛛丝马迹。

　　“房屋整齐，没有打斗痕迹。门锁也完好，没被人撬过，窗户的话——”

　　洛叶声音一停，盯着窗户上一点不怎么清晰的木刺划痕看了两眼。

　　“窗户好像被人撬过。”她把窗子合上，栓扣的位置和木刺划痕的位置严丝合缝。

　　“也就是说，有人通过窗子进来，然后把人给杀了？”

　　余言正忙着验尸，听到这话先放下手里的活，过来看了两眼，又大致确认了一下窗子大小，皱了皱眉。

　　洛叶见他不说话，就知道大概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尝试着推测了一下：“或者……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余言灵魂在二十一世纪呆过，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他也是个半路出家的仵作，话不敢说太满。

　　“不确定。”他带着洛叶走到床边，看她只是皱眉，并不害怕，心里有些赞许。

　　“你看，他身上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外伤和淤青，脸色也没有发黑，也就是说不存在被刺杀或毒死的可能。那是什么让他死亡的呢？”

　　洛叶焦虑大于惊恐，她往死人脸上一瞥，心里想：这脸色何止不青黑，简直苍白的不正常。

　　她想了想，问：“你扒过他衣服看过吗？”

　　余言：“……”

　　拜人生经历丰富所赐，他还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生物叫做‘腐女’的，只是那时候他灵魂漂泊无依，瞟过一眼也就算了。

　　现在被人这么直白的糊了一脸，还真是……

　　他沉痛的道：“这是一具……尸体！”口味不要太重好吧！

　　洛叶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所以呢？不扒衣服也能算验完尸？”

　　余言：“……”

　　意识到自己弯道超车的余言不得不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让他更加尴尬的是，洛叶不等他有反应，就十分干脆的用刀把他的衣服割开，然后进行观察了。

　　聂远东常年走镖，武艺不凡，身材很好，那一身的腱子肉彰显了他常年有多刻苦。

　　只是胸部附近能看到三粒猩红的痣，像梅花一样分布着。

　　除此之外，除了那些尸斑，在看不到其他的痕迹。

　　洛叶本能的往那三颗痣上看了好几眼，有些遥远的记忆翻滚着，感觉下一秒就能脱口而出，偏偏差了那口气。

　　法医学管这叫啥来着——

　　“看的过瘾吗？”

　　洛叶的便秘脸被这猝不及防一句话给打个七零八落，本来好像已经有那么点头绪了，全被这话打散了。

　　回头一看，余言顶着张醋缸脸，死死盯着她不挪眼。

　　人设越来越崩坏了。

　　洛叶叹一口气。

　　这本小说原本定位是男女主一路打脸走上人生巅峰的爽文流，在这么下去，要变成男二女二励志氪命破案流了岂可修！

　　找遍整个屋子，两人也在没找到其他能用的线索，只好离开，接受二把手的盘问。

　　事实上这帮人着急赶路，要不是聂远东死的太蹊跷，早就应该带人离开的。

　　但现在二把手往凳子上大模大样的一坐，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洛叶余言就算毫无头绪，也要编点什么来糊弄人。

　　“……死因。窒息死。”

　　二把手眼睛瞪大，窒息？

　　“你们两个可得把话编圆了，窒息死？我大哥武艺高超，有谁能把他捂死？落水更不可能！他衣衫都是干的，更何况溺死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客栈床上？”

　　他手已经摸到刀柄了“敢胡说八道，老子现在砍了你！”

　　洛叶却仿佛冷静的好像要死的人不是她一样，带着不甚在意的冷淡，嘲讽道：“谁告诉你窒息一定是捂死或溺水？知不知道在火场内绝大多数都是窒息不是烧死？知不知道痰涎堵住气管一样会造成窒息？没见识就别瞎显摆，少见多怪，丢人现眼。”

　　二把手整个人脑袋肉眼可见的在冒烟，余言本能想笑，但场合实在不对，硬生生憋着，差点没被笑给憋窒息了，想起洛叶刚才那句少见多怪，想想这种憋死方式那二把手肯定也不知道，一呛，终于破了功。

　　他一边咳一边笑，这些天因为内伤而显得苍白的脸难得有了几分红色。

　　可二把手没心思欣赏，恨不得把他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他恼羞成怒，刀往案几上一拍，怒道：“那你说！他是因为什么窒息死的？”

　　他自觉整个人点把火能当场升天，洛叶却没一点眼力见，语气更加冷淡。

　　“不知道。”

　　二把手：“……”

　　走南闯北撒泼卖野，这些年他自认没什么节操，也谈不上什么涵养，可这时还是觉得自己没现在把眼前这个小娘皮给剥皮抽骨，得是多斯文绅士的一件事啊！

　　他声音都被气的低了八度：“你，在耍我？”

　　他声音低，杀气却越来越浓厚，大有‘你敢说是老子就掐死你’得壮志豪情。

　　洛叶叹了一声：“你舍得开刀吗？”

　　“开刀？”二把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声音又提起来了“你敢往我大哥身上动刀子！”

　　洛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你少见多怪。不剖开死尸就没法进一步判断死因。要知道被点心噎到气管窒息也不是不可能。你不动刀，能看得到？”

　　她从旁边拿出两个茶杯，外表看起来都一样，她却忽然猝不及防把两个杯子往地上一摔。

　　碎片四溅。

　　二把手刀直接抽出来，防止她暴起伤人，可她只是将茶杯碎片捡起来，放到他跟前。

　　“看出什么没有？”

　　二把手：“……”

　　铁骨铮铮的直男真心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他满眼不耐烦道：“有什么名堂自己说明白！别整那些故弄玄虚！”

　　洛叶啧了一声：“看来不止少见多怪，眼神还不好。”

　　二把手：“……”

　　就在他决定下狠手毁尸灭迹那一刻，洛叶终于揭晓谜底。

　　“两个杯子外表都是相同的，可你不砸开，又怎么知道，哪个是用白土，哪个是用黄土烧出来的呢？”

　　那碎茬里，白泥黄泥颜色鲜明。

　　*

　　二把手到底也没让他们剖尸。

　　死者还是要好好安葬才不违背人伦。

　　只是他虽然逼着他们接着找聂远东的死因，但到底也没设置时间，就算放他们一马了。

　　简单的安葬仪式完了，众人就开始接着赶路。

　　洛叶先前虽然大发神威，但是撑着的那口气一落下，整个人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发起高热。

　　余言旧伤未愈就衣不解带的在旁边伺候着。

　　他跟楚子浔斗得时候脑子清醒活泛，可一照顾起病人，脑子和肢体都开始出现大范围不协调。

　　比如说喂水，他总觉得洛叶喝的那么快会呛到，于是往往洛叶喝了一半，他就往回抢，结果水撒了洛叶一身。

　　比如说喂饭，他知道病人不能吃太油腻的于是顿顿清粥连点肉沫都不给。

　　比如说熬药，他熬的药不是太稀就是太浓，稀的像喝水，喝两大碗，浓的苦不堪言，还没糖吃。

　　可是一来他这幅手忙脚乱的样子实在符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书生模样，二来无论他做的有多不合心意洛叶也从不抱怨指责。

　　只会皱着眉将那些东西努力的往下灌，然后盖着厚厚的被子努力发汗。

　　余言忽然觉得，他这单薄的未婚妻是真的很想活下去。

　　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的，认真的活下去。

　　*

　　马不停蹄的颠簸也总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

　　洛叶一下了马车，就干脆的直奔客房睡觉去了。

　　二把手对他们的戒心还没完全放下来，可是每回见到洛叶脸上还是会闪过不自在，看来上一会的教训没少让他吃亏。

　　余言实在没心情搭理他。洛叶的烧好了又退退了又好。反反复复的实在是太磨人了，再这样下去只怕她的身体也受不住。

　　晚上他起夜，给洛叶掖了掖被子，她的睡脸安静又不显眼，看着比往日的年纪还要小一些。

　　怎么也不像是那天把二把手怼的说不出来话的样子。

　　她虽然侃侃而谈，但是谎言到底是谎言。连一个故事也难圆。

　　她说那些听起来很专业，但实际上只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别的靠谱的死因，加上聂远东那副死相确实和窒息很像。

　　若是蒙骗过去也就罢了，若是二把手执意要剖尸，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好在——

　　好在担惊受怕到底值得，目前来看一切都还尽如人意。

　　只是她也提心吊胆过度，一病病到现在。

　　现在他终于确定他已经挣脱了既定的大纲，要努力开始新的活法了。

　　这个媳妇儿也真是越看越得意。

　　睡吧。

　　他轻声说。

　　养好身体，我们和命斗一场。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觉睡的太好，洛叶第二天果然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扑向餐桌好好吃一顿，就被当地衙差锁了起来。

　　罪名是：偷窃。

　　罪证则是从她房间包裹里翻出来的一对东珠掐丝玉金钗。

　　是镖局压的一样重要货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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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验尸部分来自百度案例，自己自编，非常不专业，还请谅解
辣鸡作者，努力顺v
v前随榜，v后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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