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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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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班每个月都有一次月考。
我第一次月考果真将唐玺的成绩给超了,只是数学烂到不忍直视。
被数学老师请喝茶回班后,陈太便带来了“换座位”的一纸诏书。
我和唐玺同桌。
我和唐玺同桌!
我不大明白陈太到底在想些什么。
直到搬好座位,旁边坐了那个瘦高懒散的人后,陈太才在讲台上澄明原因,“这次换座位,是根据大家月考的薄弱科目安排的。正好互帮互助,争取下次月考让成绩更上一层楼。”
哦,互帮互助。
“第一名,你好。”唐玺的声音带点笑,“以后上课放哨,就拜托你了啊!”
我觉得男孩子和女孩子果然不是同一种生物,又或者说我和唐玺果然不是同一种生物。自从高一期末成绩被他超过后,我就一直耿耿于怀。或许是骄傲心里作祟。
可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一直只是我的假想敌。
唐玺他,压根儿不在意。什么成绩,什么排名,都不如与同桌打好关系以便上课睡觉时给他打掩护重要!
我算是彻底尝到了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唐玺其人,是个不怎么正宗的处女座。
不如说,他是个极其幼稚的处女座。
他仿佛有着爱看人跳脚的恶趣味,放哨放熟了以后,他无恶不作。
最过分的是,他总爱趁我不注意时将我的水瓶盖儿拧得死紧,最后看着我拿着水瓶就差砸进垃圾桶的举动放声大笑。
所幸他还有点良心,会在最后关头主动帮我把瓶盖儿给拧开。
这大约是我和他友好同桌关系不至于破裂的最后纽带了。
有一天他突然用笔戳我:“喻初雨,你是不是双鱼座的啊?”
我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就笑:“因为你名字里有两个鱼啊。”他补充,“鱼吃鱼。”
从此我在班里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外号——鱼吃鱼。
不过唐玺大约是最能和我胡侃的一个同桌了,晚自习上不想写作业,我们就用纸条传书,天南海北奇闻异事地聊。上至国家大事流行文化,下至鸡毛蒜皮三姑六婆,全都被我俩掰扯尽了。我可能连我家祖坟的位置都给他说过。
以至于讲台上维持纪律的班干部看不过眼,三番两次提醒:“第二组倒数第三排的那对同桌,你们注意一点啊!”
同桌的第四个星期,唐玺突然向我告假:“我得请假三天,你记得帮我拎卷子抄笔记啊!”
“为什么请假了?”
他答:“外出比赛。”
我有些懵,学科竞赛的时间还没到,他比哪门子的赛?
他就笑:“大提琴。”
仿佛是觉得我震惊的表情很有意思,他兴味盎然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从小练大提琴的啊。”
唐玺果真三天没来学校。
我履行了一个好同桌的职责,每张卷子都给他留了一份,笔记也多抄一份。考虑到他处女座的讲究,我还把卷子按照日期科目给他分了类,整整齐齐地叠好摆在桌上。
只是晚自习没人陪聊,我觉得有些无聊。
第四天唐玺回来了,生活总算回到了正轨,他对于我帮他整理卷子的举动表示很欣慰。
我看着他挂着一脸慈父笑的表情,心想,我可去他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