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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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都行看到江起惊讶的眼神，怕不是自己猜对了，又重复了便：“江兄，你真的喜欢上了那家姑娘呀。”
江起默默地在心里回答：嗯，你还认识的白家姑娘，呸，白家“少爷”。
见他出神，孙都行果断的打断他继续发春：“快把你那春心荡漾地笑收一收。”
江起挠了挠头，他面带春色地笑了吗。
孜孜不卷：“所以是哪家姑娘呀？”
“滚滚滚！没有的事！”
“哦~”
最后，二人在孙都行的执意下还是去了出去了，不过去的是酒楼。
喜欢白慕的事情不能讲，其他的可以。江起给孙都行简明扼要的讲了他想要做印刷的想法。孙都行听完当下拍案叫绝，头点得如同捣蒜，引得旁边两桌人纷纷侧目。
江起忙和旁边两桌点头致歉。
孙都行激动地拉着他，仍高声到：“江兄，这是好事啊！”
孙都行在户部做执事已久，少不了接触社会底层百姓，也因此深知其中利害。若是此法能让书本的售价让普通百姓也能接受，那百姓都能看得起书看得到邸报，这就是天大的好事啊。千古流芳也不为过。
“你再和我细细讲讲！”
直至三更，二人才略带醉意得从酒楼出来。
孙都行意犹未尽：“江兄，此事你要是用得上我，随时招呼。”
“行！”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翌日一早，江起和江福吩咐了，近几日不去柜上，有事情直接来后院找他就行。一头扎进书房，潜心研究印刷术。
江起并不知道以前的活字印刷术怎么做的，用的是什么材料，想了想还是先做一个木制模型看看大致效果。江起找来李四狗，和他讲了活字印刷的概念。饶是李四狗不懂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成品，听完江起这一番话，也明白能遇到江起并且跟着江起好好干会必定会有不小的一番作为。
李四狗是木工出身，二人只能先是做出了木制的印章模型还有印刷模块，又用了墨和木制滚筒在纸上试了十多次才大概试出了个雏形。
“掌柜的，这用木头怕是不行，再好的木料也经不起这么用，这木头一泡水，字全花了。”
江起同意：“嗯，肯定不能用木头，这你看印出来的字有粗有细，木头的纹路全写在字上了。”
现在大概还是有个形了，只需换个材料即可。
江起和李四狗二人在尝试新的材料无果后，只能从字先入手。
“都行，你看看我们这个字，用什么体好？” 江起拿过一张木头印过字的纸给孙都行看。上面全是江起写的，李四狗刻的歪歪扭扭的字 。
孙都行看到这张纸的时候罕见的皱了眉头，“江兄啊，你这字我真的是不敢恭维。”
这话好像在哪儿听过。
他一个穿越来的人，字能写到这样不错了。“是是是，这不是，你的字好所以请你来参考参考。” 孙都行是宣弘九年的举人，这些笔墨功夫自是不在话下。
初步选定了字体，江起回头去书肆挑了两本市面上常见的书籍，圈出了所有重复超过两遍的字，记下来留作活字用备用。
正巧逛街时看到旁边的瓷器罐子，突然想到了能用陶土来烧制固定的形状，而且一旦成型不容易坏，价格也低廉，用来做活字再好不过。
可是江起发愁的是找谁来做。
李四狗学的是木工，并不是全能，本来烧瓷器这种手艺只有京城的几家大铺面的匠人才会。如果随随便便找个人来，不一定会答得到他想要的水准。况且上次的事情给了上了一课。为了避免上次类似的事情发生，江起纠结之下，还是去了白家的柜上向白亦借了两个匠人。二人用木制模具给匠人演示过后让他们按同比例先打磨出一套陶土的活字。
转眼已入了冬，如此忙活已快两个月了。
江起人在京城，卯足了劲在活字印刷上，可是心却悬着，时时刻刻的挂念着东林的局势。算着时间，白慕去东林一来一回也该回来了。却久久不得消息。
孙都行边搓着手边向手上哈着热气，急急忙忙的闯入江淮河汉的大门。伙计眼尖，见到他就上去：“孙大人，我们掌柜的在后面雅间等您。”
孙都行便长驱直入：“怎么的江兄，这次的活字可是烧好了？”孙都行对这件事上心，每隔三差五便差人来问活字印刷的最新进展。这头江起刚刚做出最新一版，孙都行便急匆匆的赶来看成果了。
“嗯，和上次一样还是用的胶泥。细节上稍稍改动了一番。”江起抿了口今年刚上的白茶，抬了下下巴指着桌上放的两张纸“刚印上的，你看看。”
“这是第几次了？”
“好像，第六次了吧。”
之前选定的陶土价格却是低廉，可是烧出的瓷活字太脆，少不了在印刷的时候磕碰了一下。连着好几次出来的效果都强差人意。江起和匠人连夜的换陶土里成分的配比，最后试了胶泥，软硬适中，做出来的活字也不像之前那么脆，强度也刚好。
这版比上版的跟为精细，专门请了人来雕刻的字。江起精益求精，不做到他认为的最好便会一直做下去，才就有了现在的这个第六版活字。
孙都行迫不及待的拿起桌上的纸，雪白的纸上俨然列着“秘书监检校侍中钜鹿郡公臣魏徵奉敕撰，维贞观六年孟夏之月，皇帝避暑乎九成之宫，此则隋之仁寿宫也。。。”
没有一处多余的墨印。字的大小一致，用的是欧体，方圆兼施，规规矩矩的落在白纸黑框内，看着叫人舒心。
放下欧阳询的九成宫，孙都行拿起另一张纸，不禁念出了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两张纸上印了不同的内容，却因为整齐划一的格式和字体没有显得任何的突兀。欧体的严谨和工整将印刷的质量推向了一个巅峰。
“嗯，嗯，好，好啊！”孙都行不住的点头，“江兄，当是我们选欧体真的没选错啊，你看看，这篇九成宫，完全就是欧阳先生的再现啊。再看这千字文，欧阳先生虽是没有写过，但这乍一看与欧阳先生的亲笔无误，可谓‘欹侧中保持稳健，紧凑中不失疏朗。’”
江起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这一月多，自己也不算白忙活吧。
念叨了半天，孙都行口渴，便拿起江起早已泡上的茶灌了两口。直到第三口的时候才觉得不对：“诶，江兄，你这今日怎么换茶了。不喝凤凰单丛了？”
“这。。这不是老喝一个茶没味道，换换口味嘛。” 江起心虚，他前两日去茶肆，看到那个“白”字的时候，就鬼使神差的就拿回了两包白茶，今天刚是第一天泡上。
孙都行不信他：“不是吧，就之前我给你拿来点新上的铁观音，你还不要，说是什么茶都没单丛好喝来着。” 痞痞的一笑：“怎得今天就没味道了。”
“喝你的茶吧，话这么多，喝茶都堵不上你的嘴。” 顺手给他又斟了一杯。“你觉得这版印得还行？”
“岂止是还行，我看是行得不行啊。”
“那就好。”
二人相视一笑。
江起抬头，语气里带有一点惋惜：“都行，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果断的摇了头，“不考虑。” 孙都行得考量大概和白慕一致，他比白慕更为敏感。他作为在朝官员，自是不能参与这些，若是被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去，什么捕风捉影得事都做得出来。“不过，你要是要我帮忙，搭把手什么得还是行的，特别是你的书肆，什么时候准备开张？”
“这个不急，等世慕回来再说吧。”江起话锋一转，“东林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这是他这个月第四次也不知第五次问自己了吧，拢共两人见了也不过几次。心想，这江起，次次都来问自己，当真是把这白世慕当好兄弟了：“嗯。”
“这来回东林一月绰绰有余，你说他怎么还不回来，怕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你知道，我能知道的和你差不多，顶多是比你快点。至于白世慕到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京，这是白府的私事你得上白府问啊。”
孙都行看他不回话，出言安慰：“这有啥好担心的，他们走的是官道，又是身负皇命的，哪能有什么事儿。”
“要不，咱去白府看看？”
“嗨，你还真去呢。他白大公子要是一回来铁定半个京城都知道。” 江起好奇的抬头看他，孙都行坏笑，故作风流：“你往风月楼，闻香楼，摘星阁一坐，保管你知道。咋样，要不我们去探探他白公子的消息？”
“不去，不去。我还是在家等吧。” 江起没心情和他去玩乐。
孙都行恨铁不成钢： “哎，你说怎么就成了望夫石呢，盼着丈夫早日归来，一股小媳妇样。不过他不是说了回来找我们喝酒，他回来了自然回来找我们的。”
假如江起和孙都行今日去了白府，还真的能听到白慕的消息。
恰巧，白慕今日抵京。
白慕一抵达京城城门口，便差遣了一个府里的下人回府禀告消息。白慕和押运的官员与来迎接他们的官员做了个简单的交接，便奔向了两个方向。官员回去复命，白慕则不需要再陪着一块去，便领着一干下人策马急急地往白府赶去。
京城的街道上冷风瑟瑟，白慕的脸上没有因着策马运动翻上来的热意，只白着张脸，拖着张疲惫的身躯随着马儿前行。
直到略微接近了白府，白慕才强打起精神，一扫脸上的疲惫。望向身边的书竹：“书竹，到家了知道怎么说，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书竹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知道，小姐。”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