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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菩提婴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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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依旧。
宋玉再一次潜入了菩提祠，找到了那尊木雕。
当然，眼下宋玉并不认为这是一尊普通的木雕，严格来说，宋玉觉得这棵装在盆里，高不到一尺的枯树，它是有生命的。
宋玉从九子乾坤袋内掏出一颗青色的珠子，这颗珠子正是由生门后飞出的那团白光，现在白光已散，露出了它正真的面貌。
宋玉一步一步走近这颗怪树，在树干底部有一小洞，而此时宋玉的目的就是把青色的珠子放进去。
外边沉重的脚步声，一波接一波，宋玉的手紧张的有些发抖，九分的紧张，一分的兴奋。他死死的盯着那些紧闭双眼的婴孩，手拿珠子慢慢的靠近树身。
也许是这珠子与那怪树有着某一种关联，随着珠子的出现，怪树发出了淡淡的红色光晕，珠子越是靠近树身，光晕越是明亮鲜艳，最后等宋玉把珠子放入的那一刻，红光大盛，树上的婴孩也开始尖叫起来。
那些婴孩表情很是痛苦，在撕心裂肺的惨叫中，每个婴孩的身体开始扭曲，身形也慢慢变小，由拇指般大小生生的缩到了黄豆般大小。
宋玉看到这一幕，脸色煞白，心道：“上当了！”
宋玉不忍再看下去，当即决定离开，可是在转身的一刹那，宋玉的嘴角抽了抽，一抹苦笑爬上了嘴角。
他已经走不了了。
前方一个身影静静的站着，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眼仁的眼睛空洞地望着他，静静的毫无波澜。
来人正是木亦禅，准确的说应该是他的傀儡，不过宋玉明白，此时的自己并不是这傀儡的对手，他也不打算硬闯，因为那样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宋玉就是佩服自己这一点，永远都是理性战胜与感性，有时自己都恨自己这一点。
想通的宋玉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微微一笑：“原来是禅王驾到，可真是久违久违。”
木傀儡呆呆的站在那里，并未回答他。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令人有些窒息，隐隐的波动随着宋玉的动作，更显得炽烈。
脑门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滑入了他的眼睛，可是他不敢眨眼睛，因为他的妖气正笼罩在那棵树上。
以树为质！
这是宋玉临时想到的办法，这里能让木亦禅忌惮的绝对不是自己，那就只有这棵树。
木亦禅还是冷冷的瞧着，他的眼睛空洞，阴森，还有几分笑意。
笑意？
宋玉有些不解，不知为何他觉得木亦禅竟是一脸地欲欲跃试。
“难道......”
宋玉皱眉看了看那棵怪树，树上的婴孩已经全部消失了，只剩下通红的树干，还在泛着红光。脑中一个激灵，宋玉猛地看向木亦禅，眼中由难以置信到平静如水。
宋玉慢慢收回了手里的妖气，长叹一声，说道：“我输了.....”
听到宋玉如此说，木傀儡呆板的脸上，嘴巴一开一合，发出了难听的笑声。
笑声过后，干巴的声音说道：“玉公子果然聪明！”
宋玉听到这句夸奖，嗤笑一声，沉声说道：“禅王很会挖苦与人啊！如果我聪明......就不会掉入你的圈套之中，不会成为你的刽子手，更不会伤了鲲，所以说，天下没有比我更蠢的了。”
宋玉的一席话，令禅王不可抑制的桀桀笑道：“不......你是聪明人，你能瞬间就明白了本王的意图，很了不起。”
青色的衣衫晃动，枯槁的手指狠狠的抬起宋玉的下巴，迫使他盯着那双无瞳的眼眸。
“如若不是你破了八门镜阵，本王也不会这么快焚化了这棵菩提婴树......本王应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木亦禅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可宋玉却感觉到脊背在发毛，这是一种自然界的本能，面对强大的威胁，恐惧便悠然而生。
宋玉扬起一抹苦笑，轻声说道：“禅王的感谢，宋某不敢受领，只希望禅王能解答我几个问题，让我死而无憾就可以了。
“哦？”
木亦禅放开了宋玉，替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那是宋玉从侍卫身上剥下来的衣服，宽大的甲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半边的锁骨显露出来，而木亦禅正好给他拉起衣服遮了起来。
宋玉眼眸闪了闪，没有阻止木亦禅的动作，虽然那双枯槁的手滑在身上犹如万条蚂蟥一般，宋玉依然面色不变的站着。
终于木亦禅整理好宋玉的衣服，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你可问，不过本王不一定会答。”
宋玉看着退开的木亦禅，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只手背在身后张了张发麻的手指。
沉吟片刻，宋玉开口问道：“玄镜殿中的鲲是你，对不对？”
木亦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那如果我解不开镜阵，你是不是也会帮我解开？”
“没错”
“那你与鲲是双生子？”宋玉手心紧张的蓄满了汗水，前两个问题只是热场，就算木亦禅不说，他也猜的到，这第三个问题，才是他想问的，因为他要以此来试试木亦禅的底。
可惜，过了良久，木亦禅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宋玉明白这是被拒绝了。
宋玉讪然一笑：“那我从玄镜阁得到的是什么东西？”
“赤昧青岚”
宋玉听闻眉头紧皱，显然木亦禅所说，他从未听过。
看着宋玉犯难，木亦禅桀桀笑道：“此赤昧青岚，来源于天地之间的火气凝结而成，它通体青绿与普通美玉毫无分别，只是这赤昧青岚却不能触碰木属之物。”
木亦禅说到这里，宋玉已然明白，怪不得那玄镜殿除了镜子，就只剩下石头，合着那玄镜殿只是一个存放赤昧青岚的器物。
“所以，整个捏花城没有比我更适合拿这颗珠子的人了？”宋玉淡淡的问道。
“没错,本王可以助你破阵，但却无法打开镜阵，能打开镜阵之人，还必须是木属性之外人。”
宋玉听完木亦禅所说，总觉得哪里不对，低蹙眉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思考着。
木亦禅并未打扰宋玉，而是坐在对面看着宋玉。
菩提婴树的此时不在发红，赤昧青岚也已经消失。树干已经不再是之前模样，而是变成了黑色，犹如玄铁一般，了无生气。
宋玉看着菩提婴树，缓缓说道：“能开镜阵......能破镜阵......想来想去......不只我一人符合条件......”
宋玉扭头看向木亦禅，缓缓开口：“我猜想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只有我能办到，而其他人代替不了的。”
宋玉说完，两人就那样静静的对视着，宋玉从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眸中看不到任何变化。
片刻以后，那干巴的声音响起：“你果然聪明，只可惜本王不喜欢聪明人。”
宋玉呼吸一滞，并未答话。
木亦禅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玉公子是从哪里判断出本王与鲲并非一人？”
宋玉眼眸闪了闪，毫不犹豫的回道：“是气！你与鲲妖气颜色不同，鲲是银白色，而你却是银黑色！”
“嘎嘎嘎......”
那是木亦禅在狂笑，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密室之中，整体被放大了十几倍，震得宋玉脑袋嗡嗡作响。
笑过之后，木亦禅道：“你可知道，整个妖界只有两个人能分辨妖气，而你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
宋玉一怔，随口而出：“......清岚？”
“不错！”
“能辨别妖气又如何？”宋玉不解。
“玉公子夜访菩提宫不下十数次，不知你何时见过菩提祠有人看守？”
“这......”宋玉回想了一下确实没有，这菩提祠不说地理位置较偏，就是巡城侍卫也很少过来巡视，菩提祠就如荒殿，按木亦禅对着菩提婴树的忌惮之心，不该如此不闻不问才是！
“你可知捏花城真正的王是谁？”
捏花城的王不是木亦禅吗？宋玉心中一惊“难道这捏花城的王另有其人？”
宋玉没有回答，惊疑不定的看着木亦禅，表情已是十分的凝重。
如果木亦禅连这个都告诉他，那他今天是活不了了！
显然，木亦禅确实不想让宋玉活，他接下来的话就像一个炸弹一样，震的宋玉脑袋一片空白。
这太匪夷所思了，这棵菩提婴树竟然是捏花城的王！宋玉此刻有些无法接受。
木亦禅干巴的声音，徐徐说着，只是其中的怨毒却是深入骨髓。
“菩提婴树造就了我们每一代的君王，每一代的君王只有一个称呼，那就是木亦禅！”
宋玉听到这里心中一凛，原来捏花城的王是唯一一个与清岚同寿的妖族的传言是这么来的。怪不得当年清岚说，自己一生的至交好友是捏花城的王，因为那个王与他一同诞生于混沌之中。
是上古之王。
宋玉现在才明白，清岚口中的王便是这棵菩提婴树！
“这......”
宋玉此时在看那盆中的菩提婴树，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别扭。
“但是，在更古的岁月中，它竟然创造了鲲！”木亦禅语气中的怨毒更甚，声音虽然平板，但是宋玉听得出他的激动。
“为了鲲它要抹杀我的存在，辛亏本王有所防范，早在千年前就找到了这颗赤昧青岚，本王要做这妖界第一王，没有人能阻碍得了本王，就算是本王的母树也不可以，所以本王要除了它，除了鲲！”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烧掉了本王的兄弟们.....呵呵呵......哈哈哈......”木亦禅的情绪已经开始有些癫狂，话匣子打开了，就像潮水一般，收也收不住。
宋玉静静的听着，不管心中有多么震撼，他都不露声色的看着。
木傀儡的身体在颤抖，对着菩提婴树，木亦禅吼道：“凭什么？凭什么！？我与鲲都是你造出来的，为什么要抹杀我？一直以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为何要抹杀我！？”
“啊！？”木亦禅愤恨的一掌拍向菩提婴树。
宋玉皱眉心想“这菩提婴树恐怕的要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