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靡七

6、Six

　　柔和的暖黄色灯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他闭上眼睛，言简意赅的说起他们的往事。

　　“我跟她认识的时候她便已经在住院了，医生说，按她的体质，能多活这几年已经是奇迹了。她是求生意志特别强的病人，可是没能挺过最后一次手术。我想，她是不甘心的吧，就像现在的我一样。”越前握紧了拳头，面有不甘。

　　“后来，她跟我说她在画一些关于我们的事，却从来也不愿给我看，直到她走了，我都没有看到过。但我不遗憾，因为那些，都是我和她一起经历过的。”越前嘴上说着不在意，脸上的失落却清清楚楚的映入众人的眼帘。

　　“龙马。”他看见菜菜子姐姐推开玻璃门走进来，手中拿着一本绘本，封面正是有着大大笑容的自己，周身满是金黄金黄的向日葵。向日葵上方是湛蓝的天空，旁边有歪歪扭扭的两个字，应该是中文，越前并不认识。

　　“友歌说，这是只属于你的光年。”菜菜子将绘本递给他，轻轻扶住他的肩：“龙马，振作起来，你会再次站上世界之巅的。”

　　越前翻看起面前的画册，书迷们都安静的离开了房间，留他一个人思考。

　　这不是他和她的故事，而是他从小时候开始的网球之路。

　　他偶尔和她描述的练球的画面，他的童年；初中时加入网球部，第一次被称为支柱；网球部在全国大赛得了冠军，他被学长们高高的抛起来，笑容里满是喜悦；第一次成为部长，带领网球部走上高地……

　　他一步一步走上世界舞台，身边熟识的志同道合的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个好友，和虽然重病却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她。

　　最后几面是金黄色的，大片大片的向日葵。

　　他的球迷给他送过向日葵，代表着希望的向日葵干花，与冠军的奖杯奖牌摆放在一起，成为永恒。

　　他又不由得想起那个夜晚，飞机穿梭在云朵里，无法与外界联系的他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灯早就熄灭了，他一人坐在黑暗里，无比清醒。邻座的助理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尤为清晰，却让他越来越静不下心。

　　等待总是令人痛苦的。

　　飞机落地，手机也有了信号。只是传来的消息却是让他这辈子都不想收到的。

　　羽柴友歌终究没有抵挡过死神。

　　他慢慢慢慢的在机场的角落蹲下，攥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终究还是去见了她，只是她再也不能同他说话，打趣他了。

　　没有拿到大满贯，是他对不起她。

　　“青少年，要是再这么颓废，你这辈子都打不过你老爸。”越前南次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臭老头……”回忆被自己的父亲打断，越前龙马愣了良久，终于又露出很久没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挑衅笑容：“五年前我打败了你，五年后也一样，你还差的远呢。”话音刚落，后脑勺便被越前南次郎打了一下：“臭小子，别放大话了，先赢过我再说吧。”

　　“我会的。”越前龙马的目光中是无比的坚定。

　　“龙马，你的朋友在外面等你，快去找他们吧。”越前伦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露出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示意他出去。

　　“Hey Echizen. Long time to see？（超前好久不见了啊！）”面朝他的是凯宾和远山金太郎，凯宾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小金则是直接扑了上来。

　　越前龙马的反射神经一如往常的好，他轻松躲过小金，然后对凯宾抬了下手，算是打了招呼。

　　远山金太郎早已习惯他偶尔的冷淡，笑着大力拍了拍他的背：“超前，我看明天就是个良辰吉日，你复出吧。”

　　凯宾刚想阻拦口无遮拦的远山金太郎，便见越前忽的笑了：“行啊，那你得多陪我打几场。”“真的吗超前！你真的要复出了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远山金太郎笑的合不拢嘴：“走，我们一会儿就去打一场！看你退步没！”“好久没有我这么厉害的对手了，你别怠慢了吧。”越前双手插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依旧毒舌。

　　“诶你小子别忘了我啊！”凯宾也凑上来，原本想好的说辞全部留在了肚子里，满心只剩下朋友也是对手回来的喜悦。

　　回到家里，越前龙马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有些多，做了自己意料之外的决定，但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的书，你没看仔细吧。”

　　身边的手机亮了两下，是越水学姐的短信。

　　越前龙马后知后觉的去看了扉页，果然她给自己留了言。

　　“谁也无法代替你的光芒。越前，成为太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