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落日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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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接到和谷主动的电话，羽生来到傍晚无人的公园。
和谷已经在那里等待。
“一直没有问过，羽生先生为什么决定包养我。”和谷单刀直入，“你喜欢我吗？”
“……”
“我前几天收拾东西，找到了一个论坛ID和密码，上去看了一些聊天记录。”
“我觉得，那个时候我可能是喜欢羽生先生的。”
“所以能告诉我真相吗？”
“我们当年……是什么关系？”
“……不要提了吧。”
但和谷不想放过他。
“能告诉我吗。那时候的我，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和谷静静注视着羽生。
沉默。
沉默像海一样，落日彻底淹没在其中。昏暗夜色无声燃烧着，像温柔的火。
“你真的想听吗。”
羽生开了口。
“我眼中的你。”
“是宝石。”
在网路上偶然相遇，未经打磨然而有光。
潜移默化在生命里，见月色是月色，见朝霞是朝霞。
光芒温柔又热烈，照亮前行道路。
“你鼓励了我的梦想。”
“让我感觉被看见。”
“被欣赏。”
“被喜爱。”
因为你，我有勇气成为我自己。
但这并不是你给我的唯一礼物；
你是宝石，也是火种。
见火焰，成火焰。
你向我歌唱，从此点燃了我。星河高山，跨越险途，你的珍惜和爱让我有了方向。
“但最后，放开手的也是我。”
羽生轻轻说，“我本以为，你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我想我做错了。”
“所以我想试一试……”
“试一试，换我做火种。”
最后一句出口之时，和谷忍不住拥住了他。
年轻阴鸷的总裁声音颤抖，维持着最后一点冷漠，最后一丝躯壳。
“你确定吗？”
你记忆里，我什么都好，那是错觉。
我偏执、孤独，看不清内心。我只爱一个人，如果被辜负了，会变成恨。
我很危险，你不能碰。
羽生勉强抬起被紧紧拥抱的臂膀，摸了他的头。掉下一滴眼泪的和谷感受到了来自头顶的温暖，还有那个人的低语。
“是啊。你是这样。”
“可是没有办法。”
“就算你是深渊，我也已经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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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谷当即去寻他的唇。
异国七年没教他忘了怎么亲吻爱人，像亲吻一朵云上的玫瑰。
玫瑰的手机响了，犹豫一下，还是轻轻推开他。
和谷不满地舔了嘴角，盯着他阔别的宝物。
“我得回一趟老家。”羽生说。他也有些恋恋不舍。
“我送你。”
羽生：“不啦，你没车，别去那么远。”
和谷只得默默送羽生经过自己巨大的黑色迈巴赫，为他叫了出租。又不舍得离开，拖延一小会儿，开车跟上出租，一直目送羽生安全抵达为止。
一路上和谷都在后视镜里看见自己上扬无法抑制的嘴角，心想着羽生是否也会这样。
第二天，和谷在新提的二十万黑丰田车里给羽生打电话：“男朋友来接你上班。”
羽生刚上车，和谷就把他按在副驾上亲了个够。
“昨天直接冲去买的，男朋友专用座驾。”和谷一本正经介绍道，“价格合理，羽生特供。”
“行啊。看看你技术。”
“技术没问题。”和谷道，“包君满意。”
他的思想已经开始有了颜色，说话间没有停下动作，闹的羽生赶紧推他。
“爸妈在楼上。小心点。”
“哦？我是该见见岳父岳母。”
“你别……”羽生小声说，“他们不知道当年是你……”
家庭这个词突然蹦出来，横跨在两人之间。和谷并不知道当时羽生的分手很大程度上是被和谷的家庭施压，羽生父母见羽生心如死灰的样子还以为他被甩了。羽生花了很久才走出来。
但和谷这几年已经做到了让家中默认，在前几年羽生也和父母谈过性向问题，弟弟也早已成家。
不知不觉中，曾经的阻碍消解如云烟。
“谢谢你这么努力。”和谷头抵着羽生的前额蹭了蹭。这是他小奶狗时期习惯的亲昵姿势，羽生很怀念地回应一个吻。
到公司附近，羽生示意自己要下车。办公室恋情有必要压低影响，和谷目送他步伐轻快地走进大楼正门，抿唇藏笑，一边打电话召唤秘书来帮自己停进车库。
秘书为他更换办公室观赏植物，和谷走过随口：“前两天不是清水百合吗？你这拿的什么？”
“玫瑰。”秘书说，“老板喜欢吗？可以帮您准备了送那个他哦。”
和谷：“……你本职是娱记吧。”
他确实正琢磨着要给羽生送玫瑰，很不服输9999朵。
秘书：“您忘了您现在是穷鬼吗？”
哦。
急，如何告诉刚复合的前男友我骗了他，我其实很有钱。
和谷琢磨着羽生的个性，以他的脑回路很有可能觉得这一切都是骗他然后不听解释就哭着跑掉。躲起来让自己再也看不到。
于是再一次见到羽生时和谷送上外表低调朴实实际价值高昂的手表一枚，声称回报前几个月的“包养”，附加一个条件：“如果你发现我做了让你失望的事情。”
“原谅你？”羽生没说什么，手指却扣上了车门。
和谷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这是对关系有多不信任的脆弱表现啊。
“不是的。我请求你，不要马上跑掉。”他俯身过去，眼神专注地凝视着羽生，“听一次我的解释。然后决定要杀要剐。”
他不想再经历沟通不畅了，那是总裁小说必备推进情节的手段，不是他的爱情。
羽生小声说：“好。”
他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和谷放下了心。那接下来，就等时机合适，慢慢告诉羽生真相。
结果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
如果把接下来几个月他为此做的努力用对话体记录……
ROUND 1
“其实亲爱哒……我混得不差。”和谷。
羽生以为他是少年心气需要鼓励：“嗯嗯，等你变得厉害。”
“我相信你的。”
ROUND 2
和谷：“你知道哈维尔先生不是美国人吗？其实我是……”
“我知道呀，我猜的对吧，他的秘书。”
“做秘书是不是很累，天天给老板做杂事的。会议记录合同准备战略打探办公室管理来客接待还要忍受凶凶的老板——”羽生扳着指头数，“哈维尔先生凶不凶？”
“嗯……”和谷·我对秘书还可以·桐人。
ROUND 3
“太辛苦了……我给你做便当！ ”羽生·小天使上线·凉原。
吃着便当，和谷缓缓组织语言：“其实最近有点恢复记忆。”
“啥记忆。”
“……你现在的便当比那时候还好吃。”
如果这是一本书，除开辣鸡作者硬不给说穿真相机会外，和谷几乎心满意足了。甜蜜桥段应该占全书的70%，他认为。
还有30%应该是巨糖。
某一晚羽生加班且下雨，和谷拎着伞去接。
哒哒哒小跑过来的羽生清纯又雀跃，扑到他怀里。
两个人一路走着，羽生：“你不记得了，其实我以前接过你。那时候好像就有点喜欢你。”
雨丝在伞上跳跃，羽生发丝濡湿了，眼神亮的像少年。
和谷温柔地看向羽生，心想：是啊，那时候我就可喜欢你了。
日子看起来驰骋往天荒地老。和谷不知道，羽生也不知道，命运的轨道正在重合。谎言与风暴的修罗场，马上降临。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落日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