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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秋风瑟 ...


  •   转眼秋风起,宫墙内的长巷零落几片枯黄的叶子,怎么也扫不干净。
      手里抱着厚厚一沓奏折的阿云嘎行色匆匆,路上的宫人与他行礼也视而不见。
      拿着扫把的小宫女不免好奇,都说这睿亲王礼贤下士,待人和善,今天怎么这么冷漠,“姑姑,这王爷今日是怎么了?”
      她身边的宫女管事对眼前的事显然是习以为常了,“还能是怎么着,肯定又是咱们那位陛下又玩失踪了。”
      小宫女听了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是一位爱玩失踪的主儿,还想反驳什么,结果被随后赶来的陈发财瞪了一眼,立刻崩紧了自己的嘴了。
      阿云嘎看着眼前被荒废好很久的宫殿,问身后一路小跑追上来的陈发财,“你确定就是这里吗?”
      “回王爷,有个打扫的小宫人说,见到皇上鬼鬼祟祟地进去后再也没出来。”
      “行。”阿云嘎的表情不善,将手中的奏章扔到陈发财的怀里,撸起袖子就往里冲,陈发财桥这,总有种正房老婆去捉拿自己丈夫在外面养的小情人的感觉。
      阿云嘎根本不用费心去找,只要找有床有塌有可以睡的任何地方,掀起桌布就看到他抱着一个枕头趴在桌子底下睡得正香。
      阿云嘎见他睡得这么可怜兮兮还真有点不忍心,随即扯过他的枕头呼在郑云龙的脸上,“大龙,快醒醒。”
      半梦半醒的郑云龙带着起床气眯眼看阿云嘎,暴躁地嚷道,“你干嘛!”努力地想抢阿云嘎手里的枕头,可费劲地拽了半天枕头好似在他手里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气得郑云龙不理他转过身想继续睡。
      硬的不行来软的,阿云嘎贴着他的耳边轻轻喊他名字,“大龙快醒醒了,还有很多正事要处理,处理完再睡好不好?”
      郑云龙眼睛都不睁地说道,“我封你为摄政王,以后都归你了。”
      阿云嘎无奈地苦笑,这孩子怎么还耍起无赖了,“没有这么封的,快起来了,我带你去散步清醒一下。”
      郑云龙被阿云嘎强行地拖拽起来,眼睛仍是张不开的样子,索性耍无赖到底了,“我不干了,我不要当皇上了,让给你当。”
      “大臣们不会同意,皇室也不会同意。”
      “我不管!”郑云龙坐在地上嚷着,像个七八岁还在闹着要糖的孩子,阿云嘎索性也坐在地上看着他不说话。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大约是心里那口气过去了,郑云龙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由着阿云嘎替他整理被睡觉弄乱的头发。
      “我们出去吹吹风清醒一下好吗?”
      郑云龙这一刻听话地点头,由着阿云嘎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见两个人和好如初地走出来,陈发财松了一口气,刚刚因为担心两个人在屋里打起来,他可是提心吊胆了半天。

      初秋的风扑面带着舒适的凉意,扫走了不少倦意,二人携手走在城楼之上,郑云龙突然侧身嚷道,“看,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阿云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是十分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见他反应平平,郑云龙扫兴地撇嘴,趴在栏杆边,看着楼下来往地各有各自生活的百姓,“算了我什么也没说。”
      阿云嘎笑着一只手揽住郑云龙的腰搭在栏杆上,“那句话不应该是这么说,天下归你,你归我吗?”
      “既然是这样,那我的奏折也都归你了。”
      “不可以。”
      “其实,我不认字儿。”
      “那我教你。”
      皇上什么的,这辈子也不想干了!

      太后的寝宫里,太后轻咳了两声,看着镜子里年华已逝,青丝已白的自己,因为这两日的病更显憔悴。
      她的贴身宫女姜黄走了进来,看着桌上早就凉透了的药,轻声问道,“太后您还是不吃吗?”
      她冷眼瞧着,“倒了吧,别让人知道了。”复而又问,“姜黄,你看着哀家,是不是老了许多。”
      姜黄安抚她道,“太后,您这几日病着又休息不好,自然比平日里憔悴许多。”
      “您病了也有一月,早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可也未见皇上来看您过一次,怎么说您也是皇上的亲祖母。”姜黄有些抱怨地说道。
      “他不来看我才是正常的,他与哀家本就疏远,再加上王家这层关系,没将哀家再赶去行宫便不错了。”
      他们主仆二人正说着,只听得院内的太监高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郑云龙走进院子里便能问道浓厚的中药味,他本是不愿来的,可太医院前后来报了好几次说,太皇太后身体不适一月有余未见好转,再加上阿云嘎的连哄带骗。
      “孙儿见过皇祖母。”
      太后轻咳几声,忙命下人替皇上沏茶。
      郑云龙坐在一旁,瞧着太后脸色苍白,比起往日相差甚多,关切地问道,“皇祖母可用过药了。”
      “刚吃罢,让皇上挂心了。”太后指着桌上空了的药碗,“太医说哀家这是心结,难愈。”
      郑云龙当然知道太后的心结是什么,“国公之事,罪过慎重,孙儿也无能为力。”
      太后呵呵一笑,“皇帝莫不是以为哀家是想为了那罪孽滔天的哥哥求情?”
      被戳穿心事的郑云龙有些尴尬。
      太后解释道,“若说起我那哥哥,纵然是判他两道死刑,也难解哀家对他给先皇下毒之事的恨。”
      太后长叹一口气,这才提及了一直被先皇不愿说起的事,“哀家知道,你们都以为我疼爱小儿子多过先皇,还以为是哀家从前属意想将先皇驱赶出云国。可那时却是哀家情非得已的决定,先皇幼时,哀家不过是个嫔妃,家父早逝,哥哥还未成气候,宫里争斗不断,哀家根本无力保护先皇的周全,只能将他送与当年的德妃养育。后来德妃病故,又遇到夺嫡之争,无依无靠的先皇俨然成了众矢之的,哀家不愿他参与纷争,为了权势勾心斗角,才使了计将他送出云国。”
      “可哪料到,偏偏最不得势的父皇最后登上了帝位。”郑云龙补充道。
      太后无言点头,这一番话确实开解了郑云龙大半心结,不管太后当日的决定造就的后果是好是坏,但她本意总是为了先皇的,郑云龙想,如果父皇知道其中原委,应该也会安慰许多。
      祖孙二人少了心结,不免也多聊了几句,正在这是,下人匆匆来报,“回禀皇上,太皇太后,先皇后,在冷宫自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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