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婊类

30、第 30 章

　　我那天下夜班，街上的小混混倒是没有找上我。就是兼职时一个同事的男朋友，他们两分了，然后那个男生老是找上门来。
　　昨天又找上门了。砸门踹门，我们几个女生在屋里吓得尖叫。那个门差一点就被他砸开了，宿舍的环境不好，门也不是很结实，他又个高，有纹身，手里拿着刀。
　　后来有人报警，警察来到把他带走了。不过我们昨天晚上还是吓得够呛，一夜都没敢睡。我也没敢接着再在宿舍里呆，等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我打了车回家了。
　　回到家才刚五点，我看到家门口有个人蹲在那。那个时间点很少人出来。那个人蹲在那在空空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地突兀。
　　我看出了他是谁。赵岩。
　　可我自己也乏得很。
　　他看到我站起来，我说，“你妈妈让你来的啊？”
　　他不说话。
　　“你要是不想来的话其实不用太听你妈妈的。没关系的。”
　　他很少不说话，常常都是他吭哧吭哧地说上一大通，我要么不说话，要么恩一声。
　　我们彼此无言了很久，站在那里。
　　他说：“我以为你去约会了呢。这么晚也没回来。”
　　“哦我去打工了，你喝酒了？”
　　他说话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我上前搀着他，“走，我领你去那边的一个小广场，那里没有人，等会上班的到点了，这条路上都是人，我爸妈看到也担心。”
　　他由我搀着，我们到了一个小的广场，没有人。很多都是晚上过来逛一逛。
　　赵岩借着酒劲：“我知道你讨厌我，没关系，没关系的，不喜欢也没关系的，生活就是个王八蛋，把我们像个毛线球一样团在一起，还给我们系了个死结，可能我们要过好久才能解开，明白自己的心意，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以后不找你了，我以后跟你当陌生人，我们都会好的，都会有好日子过得。”
　　“你怎么了？”
　　他盯着我，“你讨厌我是不是？”
　　“我没有，我之前以为你讨厌我呢！”
　　为什么说之前，是因为我想起那年假期我自己一个人去看她妈妈，方云影走之后，她妈妈说，赵岩不喜欢那样的女孩子的。她摸着我的头发，“赵岩啊，我们就这一个孩子嘛，我们拿着他就当家里的小公主一样养的，你别看他平时人模狗样的，但是使起性子来可跟个小公主似的，谁也不认的。”
　　我说，“我知道的。他啊，没有什么坏心眼，人也仗义的很。你别担心，他挺好的，是个好孩子。”
　　赵岩妈妈摇摇头，“素素，我以为你能明白的，我以为从你们一起去上大学的时候你就能明白的。”
　　她开始说得郑重了起来，“我不是担心他不好，素素，不只是我喜欢你的，我看的出来的，他认你，不管我们家这个小公主发不发脾气，他都认你。”
　　赵岩借着酒劲，“孙素素，我妈妈一直说我是个小公主，她说我认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不知道是喝酒还是没有睡觉的原因。红红的。
　　他反倒不敢看我，脸扭向别的地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仍然很硬气：“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只是没说，好长时间了，我认你，我得承认，我认你，谁都不怕，可是我怕你，我怕你不开心，我怕你不跟我联系不跟我讲话，我是个男子汉，我得承认，我喜欢你。”
　　他站起来，当时我们是坐在楼梯上的，他往下退了几格，把脸凑到我的下巴那，冲着我笑，“孙素素，我求你了，和我在一块。”
　　我被震惊。但还是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知道的，我的心你应该知道，我虽然不讨厌你，但是我也不能确定我对你的情感就是喜欢。我一直没有想过，你对我的情感是这样的，之前我都认为你很讨厌我，不愿意和我玩。所以我也疏远你的。”
　　他笑，一副很欠揍很孩子气的表情“那是因为我可是个小公主呀！在爱情里不作一作怎么罢休呢！我没有自信的，在这段喜欢你的关系里。因为没有自信，所以好多举动都很奇怪。”
　　“我现在理解了。”我说。
　　赵岩也不看我的眼睛，闹脾气“哎呀，那你刚才说的拒绝的话我没有听到，你找一个委婉一点的借口拒绝我。”
　　我沉默了几分钟，看他醉的摇摇晃晃，就也依他，笑着说，“我还要去受爱情的苦呢。”
　　他倒是一下子就反驳了，仿佛早在心里排练了这番台词：“我都看清楚了，你哪个男生都没有接近过，也就孙南笙，你喜欢南笙吗？他这个人靠谱又优秀，什么都让着你，护着你，你跟他在一起吃不了爱情的苦的，他肯定会把你在手心里护着。你跟着他哪有苦可以吃啊，那是人间天堂的日子，尝到的全是爱情的天与蜜，你跟我在一起，我这个小公主，三天一大作，两天一小作，而且你要是喜欢南笙，却和我在一起，爱而又不得，这才是吃爱情的苦啊，兄弟。”
　　虽然他喝醉了，但是我还是很认真地告诉他：“我和南笙，彼此之间都没有除了友谊之外其他的心思，你知道的。你也能看出来的。”
　　他的手环过我的肩膀，嘴巴上来吻了我的额头，声音第一次没有了平时的戾气，反而很温柔“那我求求你，我们试一试。”
　　后来，我找了条小路，让他走在里面，我一只手搀着他的腰，把他往我这边拉，让他顺着我的力道保持着迈步子就可以了。不要摇摇晃晃的。
　　他乖乖地按照我的方式走，喝醉了的他少了几分戾气，格外听我的话。
　　当然喝醉酒的他也很话痨，怕我生气，小声地絮叨着：“我很优秀的，你知不知道的。”
　　我顺着他的话，“我知道。”
　　“我很帅的，很多人喜欢我的。”
　　“是的，你很帅的。我知道。你特别好。”
　　然后他就边走边笑。
　　所以外人根本看不太出来他喝醉了，只当我们是普通的情侣，那虽是条小路，但也有少量车子经过，一路上我都是让他走的里面。护了他一路，快到他家的时候，我松开他，我说，“我得走了。你进去吧，阿姨会照顾你的。”
　　他也松开了我。
　　然后我要走的时候，他迅速地啄了一下我的脸。然后逃得可快了，差点摔倒。嘴里嘟囔着，“我不管，反正我喝醉了。醉人无罪。”
　　我发现，喝醉了的赵岩是有反差的，我往家走的时候，想起他醉醺醺地说的一切话，做的一切事，忍不住吐槽，他喝醉酒的样子真像是拿了我的剧本。很像是爱情里的铁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