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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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冰用力拉了拉那根绑在钢梁上的绳子，又换着不同方向使了使力，确实很牢。他又抬头看了看，那只小狗正蹲坐在上方的钢梁上舔毛。但愿它现在不想尿尿，韩冰暗自祈祷。
他正想告诉吴邪可以上去了，就听吴邪就问车总道：“你到底是谁？” 车总只道：“行里规矩，这个问题你不能问。”
看了看吴邪的表情，明显有些不爽了。韩冰就叹了口气：“哦，不能问？”
车总被韩冰看得有些不自在，还是强撑着道：“我讲故事的价码更贵。得加钱。”
韩冰理解地点了点头，微笑着重复了一遍：“哦，得加钱？” 说着，右手轻轻在左手手指上按了按，“咔哒”一声。
车总看了看头顶十几米外的小狗，从善如流：“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我和吴家渊源这么深，小三爷之前给的钱就够了。”
“那不能，做生意要守规矩。” 吴邪摆了摆手，“我们又不抢劫——尾款不会拖欠你的。” 言下之意，就是尾款照给，讲故事就不给加钱了。
“小三爷英明，小三爷一诺千金。” 韩冰敲钉转角。
车总有气无力道：“你们俩不准备击个掌什么的？”
“哪能呢？” 韩冰笑嘻嘻道，“边爬边说呗，您先请，我殿后。” 说着把登山绳硬塞进了车总手里。
车总莫名其妙地接过绳子，就开始往上爬。韩冰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看着吴邪有点莫名其妙的样子，韩冰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就怕他让那狗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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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总的故事却拐了个大弯才开始。他首先问道：“我看你们之前管那个小动物叫狈，你们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吗？”
“是狐狸？” 韩冰配合地提出一个毫不靠谱的猜测。
车总道: “ 那种东西只是长得像狐狸而已。这种东西叫蠪侄，是一种类似于狐狸的东西，经常被误认做狐狸。现在已经十分罕见了。这东西往往是九只一起行动，一只雌的，体型很大，八只雄的体型比较小，雄的很多时候趴在雌的背上一起行动，而且身体非常细长，所以蠪侄一般被认为有九个脑袋九条尾巴，在辨识上，很多人说的九尾狐的传说，也是因为对于蠪侄的误读。”
“扯吧。” 吴邪道，“听名字就是古籍里出来的东西，你说是就是啊，你有什么根据，你家以前养这个的？还是你吃过？”
车总就道：“亏你还是吴家的少爷，连这个东西都不知道，不知道也就罢了，你还不相信。蠪侄这东西，是你爷爷第一个发现的。你爷爷捕到第一只蠪侄的时候，死了十六条狗。”
吴邪愣了一下，车总就道：“你也知道你爷爷的狗有多厉害，单靠搏斗，你爷爷的十六条狗全部站起来的时候，当年连黑背老六都不敢拔刀，一次死了十六条，说明蠪侄这种东西，不光凶狠，而且肯定有一定的智力，后来你爷爷出动了他的宝贝才捕到了第一只蠪侄。”
“卧槽，这么牛逼？” 韩冰的惊叹声从绳尾处传来，“黑背六爷都不敢拔刀？我都不知道老五爷有这么厉害！那这宝贝狗……难道是藏獒？大丹？昆明犬？”
吴邪失笑道：“不是，那会儿还没有昆明犬。我爷爷最喜欢的五只狗，是五只草狗，就是现在说的中国田园犬，但是这五只狗其实并没有杂交的那么严重，毛色都相当好。”
这些故事，韩冰其实大部分都知道了。虽然韩冰总觉着狗五爷吴老狗的那份档案里透着一股遮遮掩掩的味道，但这五只狗王的故事应该还是没有遮掩的必要的。
在汪家内部，关于这些盗墓贼们的档案都很详细，只是陈年旧事没什么人会去看而已，除了他这种工作性质特殊的人。那些档案，来之前他就被要求翻来覆去看了十来遍，并且能做到在别人提起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啊？什么？我不知道啊”。
正好车总还不知道“吴家那个神经病”的真实来历，看起来吴邪也不准备让他知道，韩冰也就安安静静地听小三爷讲故事了。
“五只狗来自不同的城市，都是爷爷到处云游的时候，半夜捡来的，他习惯半夜带着烧酒和骨头去各个地方找野狗，他总能找到当地最有灵气的野狗王，然后用烧酒和肉骨头绑架回去。
这些野狗很难驯养，因为对于人类极其的不信任，但是爷爷总有办法以各种美女狗和美食诱惑，将其招到麾下，对于爷爷来说，人和狗是一样的东西，特别是男人或者公狗，弱点太明确。
但他人生中一共碰到过5只狗，是他用一般的条件无法驯服的，他和这些狗之间成了亦主亦友的关系。这五只狗无一例外都是黑狗，他给它们起了西游记里的师徒五人的名字，最长寿的是一只叫唐僧的大狗，是其中最难对付的。因为长寿，所以它嗣子最多，我有幸见过它的儿子最后几面。其他四只狗都是在爷爷的徒弟和伙计的转述里听到。
‘猴子在就好了。’ 这是我小时候听到过最多的话，那条狗是传奇中的传奇，张启山剿匪的时候为了救一个村子，一天跑了七十几公里山路，吐血而死。爷爷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被那个村子里的人扒皮吃了。张启山大怒，把村里的祠堂全砸了，把猴子的骨头摆上去，说从今天开始，这只狗就是你们祖宗，你们还不如狗。
这件事后来被别有用心的人捅了上去，张启山被整的很惨，爷爷从此也不愿意带狗出来做这些事情。”
“所以说，如果出动了那五只狗，我爷爷恐怕是真的卯上了，估计是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 吴邪总结道。
和他在档案上看到的差不多，韩冰暗暗点头，只是多了一些口口相传导致的传奇色彩。这让他对蠪侄这种生物更好奇了。
“那十六只狗虽然死了，但是也给了蠪侄重创，但是还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你爷爷才堵到了那只蠪侄，当时它只剩下两个脑袋，被猴子咬破了后颈死了。” 车总道，“后来你爷爷就满天下去抓这种东西。”
“为什么？” 吴邪奇怪道，“我爷爷又不是英国那些装逼的有钱人，有事没事，整几百条狗去猎狐狸。”
“是因为蠪侄也不是野兽，蠪侄说到底，是另一种人的狗。”车总道，“我想，你爷爷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开始专门训练对付那些人的狗。你可能不知道，当年西北有一批特别的军犬和警犬是你爷爷养的，罗瑞卿亲自问你爷爷讨过犬种，当时你爷爷的条件是，所有狗养在一个村子里，由每户人家最小的儿子养，养成之后，狗当军犬，小儿子一起从军当兵，因为是最小的儿子的前途和这些狗是一体的，这些狗得到了最好的教育和照顾，也培养出非同一般的感情。这些小孩子和狗后来都进入了中央做保卫工作。”
“你到底是谁？” 吴邪再一次问道。
车总就道：“你不应该问我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那我应该问什么？”
“你应该问我是干什么的。” 车总说道。
“你是干什么的？” 吴邪毫无感情的问道。他习惯于这样的花枪，早就不会被激怒了。
“我的本职工作，是一个狗场的老板。” 车总说道，“这个狗场建在云南大理，是你爷爷十几个狗场中的一个，你爷爷去世之前十年，把所有的狗场都卖给了政府，只有我这一个最小的狗场，因为还没有形成规模，所以卖给了我。你爷爷没有收我一分钱，他唯一要我付的报酬，就是交给你一只狗，并且教会你怎么和它相处。”
吴邪愣了愣，向上看了看，车总立即道：“不是这只。这只是我儿子，杀了我，它也会和我一起死。”
你能再没出息点吗？吴邪心说。
看着也快爬到上一根横梁上了，车总已经在往钢梁上爬了，吴邪忽然意识到有段时间没听到韩冰的动静了，就向下看了看。只见韩冰神情凝重，口唇微动，似是在喃喃自语。
察觉到吴邪的目光，韩冰抬起头，轻声道：“小三爷，他说蠪侄是另一种人的狗……” 接下来的话，他用口型“说”了出来：“可我从没听说过。”
“先别管那个。” 吴邪的脸色有些白，指着韩冰的后背说道，“你背包里……那东西还没死。”
韩冰一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尖利刺耳的奸笑声。毫不犹豫地，他用左臂在绳子上飞快绕了几圈，左手握紧，右手松开绳子去后腰摸匕首。
身子一坠，左肩又一次撕裂痛传来的同时，韩冰已经抽刀在手，朝着声源反手扎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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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就见韩冰像是长了后眼一样，匕首稳准狠地扎向那张狐狸脸。狐狸脸一闪，没有扎到要害，匕首“扑”地一声闷响扎进了韩冰的背包里。
只是饶是蠪侄闪得飞快，竟也被那匕首在身上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皮毛都翻卷了起来，叫得更凄厉了，附近本已安分了的黑毛蛇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先上去！” 韩冰拔刀出来护住颈部，对吴邪叫道。
上个屁。吴邪心里骂道，他上去了车总会不会砍绳子就不好说了。他握着绳子瞪向车总，车总吹了个口哨，一道黑影闪过，那只小狗在吴邪脸上踩了一脚，小爪子一路把他的衣服和皮肤勾出各种口子，跳向了韩冰的后背，咬向那只蠪侄。
韩冰立即收回了匕首，绷紧全身贴在绳子上，一脸听天由命地把后背留给了两只凶悍的小动物。
这只狗竟然好像猴子一样，在这样的混乱的动作下，还能犹如行云流水一样和那只蠪侄打了起来。瞬间那只狐狸脸就被咬了一口，身上拿道刀伤又着实不轻，竟然不敌这只小狗，惨叫着不停的躲避。
就见韩冰的背包被划出无数道口子，里面的各种零碎不断地滚落，甚至他露在外面的一部分后背和后腰也被划得鲜血淋漓。足足打了五六分钟，那刺耳的尖叫声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小狗拖着那狐狸脸，蹲坐在了韩冰那已经瘪的不行的背包顶上。它也受了伤，但是伤势不是很重，在那里舔自己的伤口。
吴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继续往上爬。爬到钢梁上，小狗就飞快地躲进了车总的口袋里。
车总抓起那只蠪侄，吴邪这才看到那好像是一只小猴子一样的东西，脸部很像狐狸，能看到脸部一些面具一样的痕迹，不知道是伤疤，还是被人烧了面具上去。喉管已经断了，没有多少血，看那伤口，大约是那东西的血被那只小狗吸光了。
车总扯开自己的背包，把那东西甩入到背包里。
韩冰就在那里收绳子，他收绳子很讲究，绳子一圈圈盘得整齐，虽然有些慢，但好处是再用的时候不会互相盘扯打结。他一边收，一边直盯着车总的背包看。
车总被看得有些毛毛的，自古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不怕吴邪，倒真是有些怕这个凶名在外的神经病。但此时他儿子“车少”也回到了他的口袋里，胆气也壮了，就问：“你看什么？”
韩冰心说，总不能告诉你我在寻思我也在汪家混了有些个年头了，怎么这“狗”我听都没听说过，见更是没见过，到底是本部对分部们保密，还是那帮混蛋就对我保密，以避免我真的被人拆穿以后泄露太多不该泄露的东西？
于是，韩冰看了看车总，有气无力地说道：“在想你有没有带牛肉干。你儿子跟蠪侄这架打的，我那些好东西全都白带了，连保温杯都丢了。”
又看了看气得不行的车总，韩冰抢在他开口前道：“算了，我欠车少救命之恩，牛肉干什么的我就不管你要了。”
车总瞠目结舌，心说我明明看到滚下去的除了你那些零食，还有乱七八糟的头灯、登山扣、手电什么的，甚至连炸|药都掉出去两小捆，结果你就惦记个牛肉干？
真他妈神经病。名不虚传。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