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我和吴家的二三事》半妖巫神

31、第 28 章

　　吴邪这一睡，又睡了很久。期间，胖子关于这扇青铜门的研究停滞不前。停滞不前是正常的，这毕竟只是一个一比一人造仿制品，和张家放在许多古墓的东西一样，制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想破头最后得出一个离题万里的结论来。

　　张海杏和胖子又吵了一架，气鼓鼓地走出了青铜门，说是去找一找附近有没有别的路，好让她尽快去给张海客拍个电报，喊人劲来；其实是不死心，又去寻找那条失踪的蛇了。

　　冯醒了过来，看到小张的第一眼就惨叫着连滚带爬跑到了胖子身边。

　　小张，也就是韩冰，正准备去好好“安慰”冯一下，却见靠在背包上沉睡的吴邪动了动，于是他扔下冯和胖子，拎起了自己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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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睁开了眼睛，刚刚从昏睡中苏醒过来的他还有些呆滞，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你终于醒了。”

　　“潘子？” 吴邪下意识地问道。

　　以前每次在墓中昏迷，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必然是潘子殷切的目光。吴邪下意识地想，难道是潘子还是察觉了蛛丝马迹，跟到墨脱来了？不靠谱的胖子，他明明特意叮嘱了他不要惊扰到潘子的。

　　这么想着，吴邪偏过头去，却见一个年轻而陌生的脸朝他笑了笑，递过来一个保温杯：“不好意思，我不姓潘。”

　　年轻人的声音有些沙哑，非常有磁性，讲话带着一点粤普的味道，不太分得清前后鼻音。

　　吴邪眨了眨眼，想起这个他曾在喇嘛庙中见过这个年轻人，也是张家队伍的一员。

　　吴邪接过保温杯，喝了一口温水，道：“兄弟，怎么称呼？” 说着他四下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满溶洞的张家人，只有在手电光晕里查看笔记本的胖子，和研究浮雕的冯。于是他又问道：“其他人呢？在门外面吗？”

　　“他们大概还在墨脱。跟你们来的只有我。” 年轻人笑了笑，“你叫我小张就行。我年纪不大的，比大姐头小多了。”

　　吴邪点了点头，问道：“我晕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20分钟吧。大姐头和小王同志吵了一架，出门去找路了。她说这里一定有近路，她要赶快给海客哥发个电报。”小张从包里翻出一包东西，递给吴邪，“你失血有点多，吃些东西，补充点体力。”

　　小张的口音很不标准，“同志”听起来有点像“同济”，这让吴邪觉得有些好笑。

　　吴邪接过那包黑乎乎的东西，竟是一大包墨脱的牦牛肉干。吴邪无奈地说道：“这满洞的淤泥味，牛肉干和压缩饼干都他娘的没什么区……”

　　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韩冰在塔木坨那个满是酸脚气味的洞穴里狗腿地递给他那包牛肉干的样子，心中微酸。

　　果然，人不会在世界上再遇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这边和小张说了会儿话，胖子已经走了过来，面色幽绿幽绿的，有些阴森：“还行吧？”

　　吴邪一抬头，看胖子他的手上竟然也有伤口，伤口被随意地包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掌竟然被人缝了几针，缝得很工整。

　　吴邪朝胖子投去询问的目光，胖子就扬了扬手，说道：“你晕了之后，胖爷我也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即流血又流泪的，就在其他地方也找了一个点，用爷爷我的肥油继续你的光辉事业，我觉得您的小贫血这么一点儿都画出了这么大地方，胖爷我的血肯定能红遍祖国大江南北了，没想到，血都窝成一团了，一点儿用都没有。”

　　“会不会是因为你血脂太高了？” 吴邪道。

　　“血脂高还润滑高呢。”胖子道，“老太婆也尝试了，她的身体应该算健康了吧，她的血也不行。大粪同志的也不行。”

　　吴邪和胖子的目光双双投向了小张。

　　小张尴尬地笑了笑：“我觉得不用试了，我和大姐头都是外家，血液没什么特别的……喂你们干嘛？大家都是斯文人……嗷！”

　　盯着地上黑糊糊的一滩血，吴邪点头道：“看来确实只有我的血可以。”

　　胖子接着说道：“由此看来，小哥的血也是他可以进青铜门的一个因素，你的血和他的血毕竟有一些相似之处，虽然你的没他那么好用。”

　　“是啊，为什么呢？” 吴邪看着自己的伤口，心想：难道和我的情绪或者吃的东西有关系？

　　“我觉得因为他可能是胎里麒麟。”胖子说道，“我刚才仔细琢磨过，觉得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

　　“什么，泰迪麒麟？” 吴邪没听清胖子说的是什么，心说什么是泰迪麒麟，是指那种卷毛的小麒麟吗？

　　捂着手郁闷地蹲在地上的小张此时抬起头来道：“什么泰迪柯基的，当我们族长是白叫的吗。我们这些外家的血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可本家的麒麟血都是遗传的，族长的当然最牛逼。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大家都斯文点不好吗……”

　　吴邪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心说难道这麒麟血的功力和酒一样，时间越长越厉害，老子这个不过两三年的新酿。

　　也罢，总比胖子的血里都是地沟油的好。

　　又看了看垂头丧气地包扎伤口的小张，吴邪忍不住说道：“你和我的一个朋友有点像，他下地也爱带牛肉干，而且平时很没存在感。”

　　“那他真是一个无趣的人。” 小张摇了摇头。胖子瞪了他一眼。

　　小张很斯文地包好伤口，站了起来，问道：“你这个无趣的朋友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啊？”

　　“他啊，” 吴邪笑笑，“跟他哥去云南度假了。”

　　小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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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吴邪提起 “那个朋友” 的时候，韩冰心中复杂的情绪霎时涌起，险些就露出破绽。

　　好在这个话题没有继续。吴邪吃了点东西，就去观察他的成果——他的血在地面上形成的图形。

　　如小张，也就是韩冰所料，吴邪的思路七拐八弯就是拐不到正路上。先猜纹路框出来的地方和陨石孔洞相对应，是张地图；然后又猜是施工图。

　　好容易猜到与麒麟血有关，眼见两个人再谈下去就要来找人逼问麒麟血的事情，他连忙溜出了青铜门外。内外家血有区别，这已经是他知道的最深的事情之一了。再问下去，一定要露馅。

　　“大姐头？” 韩冰轻声喊道，“大姐头你在哪啊？”

　　“嘘 —— ” 一处泥潭旁，手电筒亮起，映出张海杏有些疲惫的脸。

　　韩冰走了过去，边走边问道：“怎么样，找到没？”

　　张海杏咬牙切齿道：“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么多泥浆，估计是找不到了。”

　　“那怎么办啊？” 韩冰随口问道，心说不如就别找了，放我顺着张海客那条线回吴邪身边多好，就见张海杏身边一处硬化的泥浆地面上撒了很多小石头。

　　张海杏斜睨韩冰一眼，道：“想办法把那条蛇引出来。”

　　“拿什么引？” 韩冰心中暗觉不妙，“不会又是吴邪的血吧？”

　　“当然不是。” 张海杏道，“你不知道，本家的血对这种蛇没效果。”

　　可还没等韩冰松一口气，张海杏又道：“但他的血能引另一种东西出来，有那东西在，我有钓出这条蛇的信心。” 说着她指了指那处撒了石头的硬化泥浆面，“等下你把胖子引到这里来，我搞定吴邪。”

　　“别别别别呀！不是，等，等一下。” 韩冰焦急道，“大姐头，你总得先告诉我你要引什么东西出来吧，引出来以后我们两个人搞不搞得定啊？”

　　张海杏冷笑一声：“你怕了？还是心软了？”

　　韩冰苦着脸道：“我怕了，我怕了行不行？大姐头，胖子身手不错的，脑袋也灵光，您要是用吴邪的血引出个什么大家伙来，有胖子在还多一分保障啊。” 他继续诚恳地劝道，“而且有我配合你，咱俩肯定能把吴邪忽悠瘸了，能忽悠他们扛雷总比先和他们打起来少点麻烦吧。”

　　看了看张海杏的表情，韩冰补充道：“吴邪对姓张且有长手指的人移情很严重，真的，相信我，你忽悠他很容易的。”

　　张海杏上上下下打量了韩冰一番，终于松口道：“如果……倒也不会太麻烦……不过你说得有道理，而且这几年你的表现还不错，这次先按你说的做吧。”

　　随即，她眉眼一凛：“如果骗不过吴邪，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做。不然的话，我会第一个清除掉你。”

　　韩冰只能点头称是。

　　事已至此，他不是不想打晕了张海杏，然后去找吴邪坦白算了。只是张海杏的失踪或死亡都是一件级别很高的事故，一定会引起大规模的调查，到时候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他也说不准。

　　如果能不伤害吴邪又不暴露身份，再忍一会就忍一会儿了。

　　他揉了揉脸，斯文地跟在张海杏身后，默念：我是小张我是小张我是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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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铜门内，虽然对小张溜走这件事感到很无奈，吴邪和胖子的推测还是终于走上了正轨。

　　青铜门后的这间溶洞，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座古墓。泥浆是棺液，葬的不是这具尸体，葬的是尸体里的那个东西，这是一具人蜕棺。有人把真正的尸体塞进了这个人体内。

　　这个猜测已经无限接近了事实，只是这个人体内的不是尸体，而是一条活着的蛇。一条不知是什么人放在这里的，对汪家很重要的蛇。

　　至于蛇为什么会对汪家很重要，这件事恐怕连张海杏也不知道。

　　不打听不该打听的，是在汪家活下去要学会的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