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同桌清清白白》赵不渝

71、座位

　　结束通话回到寝室，赖涵悠攀在容婳身上，问道：“和谁打电话呢，‘阿姨阿姨’的叫，你爸的相亲对象？”

　　容婳如实交代：“不是，是刘暮妈妈。”

　　这话引来其他几位的关注。

　　敷面膜的向品儿问：“刘暮他妈怎么会有你的号码？”

　　容婳解释：“刘暮的手机不是被校长缴了嘛，我答应他有事可以用我的，他用我手机给他妈妈打过电话。今天他生日，他妈妈打给我想和刘暮通话的，结果我白天没看到。”

　　这么说大家懂了。

　　赖涵悠发表看法：“520这么好的日子，居然是刘暮的生日。”

　　晚自习有女生送卡片的事向品儿有印象，问在整理衣物的张朝朝：“刘暮生日你表姐没动静？”

　　张朝朝：“她可能放弃了吧。”

　　闻言的容婳摇头：“我看未必，初中胡纯娜接近刘暮，刘暮没给她眼色。高中她还不是找朝朝帮忙送礼物，估计没那么容易死心。”

　　赖涵悠：“刘暮伤了多少女生的心。”

　　向品儿却说：“好看的皮囊确实能吸引人，光是皮囊好看没用呀。刘暮始终不是常人，一般人驾驭不了他。”

　　赖涵悠好奇：“什么样的人能驾驭他？”

　　向品儿拍打面膜促进精华吸收，分析道：“拿我们寝室每个人的性格来分析呗。我属于有话直说会得罪人的性格，他不喜欢。你成绩好，副班长，做事负责，性格还好，他不喜欢。朝朝，和他情侣名，有点胆怯，不够自信，他不喜欢。依依，斯斯文文的柔弱小可怜，他不喜欢。容婳以前有仇，更不可能。”

　　赖涵悠发问：“还有哪种女生，真是他说的那种不太聪明的？”

　　杨柳依依加入聊天：“既然刘暮不是常人，他喜欢的也不是常人，凡人是猜不出来的。”

　　众人赞同。

　　——

　　五月末，轮到八组扫地，花坛分配区域。

　　容婳和张朝朝拿竹夹子夹花坛里的垃圾。

　　提着水桶的任韩非见刘暮老老实实扫地，忽然担忧：“这次考试你得加油呀，超过一班的王以北，这学期你一直第二。”

　　哪壶不开提哪壶，张邵迟和万云开瞪着任韩非。

　　任韩非不觉得话题有问题，言语中全是对刘暮成绩的忧虑，比自己成绩下滑还担心。

　　刘暮没吭声。

　　向品儿拉着赖涵悠和杨柳依依过来，任韩非嗓门大：“来帮忙干活呀。”

　　赖涵悠：“找容婳和朝朝。”

　　容婳和张朝朝放下手中的竹夹子，来到三人面前。

　　杨柳依依说：“马上六月，这学期快结束了。高二我和向品儿选文科，以后没一起上课的机会了。六月七月我们寝室的人不分开，坐在一起。”

　　容婳举手赞同：“好啊。”

　　向品儿挽着容婳的手，靠在她身上：“我和你，朝朝和依依，涵悠说她和税映桐坐。”

　　容婳满意：“可以呀。”

　　向品儿看看还在打扫的两人：“我们先去吃饭啦，你们快点。”

　　三人走后，容婳想到刘暮。

　　以前和谁坐无所谓，现在恢复朋友关系，主动告知一声比较好。

　　她走过去，对拿着扫帚扫地的刘暮说：“我六月和向品儿做同桌。”

　　“为什么？”

　　“要分班了嘛，以后没机会。”

　　“你们是室友，睡在一起还不够吗？”

　　“可是分班了寝室也会分开呀。”

　　“随你。”

　　然后，大步走开。

　　考完试，按照排名依次选座位，容婳如约和向品儿坐一起，前排是赖涵悠和税映桐，后面是张朝朝和杨柳依依。

　　她回头看向角落，坐在刘暮身旁的竟然是章子韬，人生真奇妙，两个在厕所打过架的人能坐在一起成为同桌。

　　税映桐忧心忡忡地转身趴在向品儿桌上，远看淡定的刘暮，眼中忧道：“刘暮这学期一直在倒退，这次年级第四，萌萌愁死了。”

　　向品儿说道：“你当火箭班吃素的呀，上学期他一直霸占第一名，这学期火箭班一雪前耻，很正常嘛，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聪明人。再说火箭班集结了全校最优秀的老师，普通班的老师和他们还是有差距的。”

　　容婳认可。

　　中午吃完饭回寝室，容婳收到张娉妮的短信，对方表示晚上想借用她的手机和刘暮通电话。

　　容婳回复：【可以，我下午把手机带去教室】

　　张娉妮：【谢谢你婳婳】

　　容婳偷摸把手机带进教室，看刘暮在座位，过去说：“你妈妈晚上要和你打电话，我把手机带来了。”

　　刘暮清清冷冷，没有即将和妈妈通话的欢喜，反而摆出一副欠他五百万的臭脸。

　　见状的容婳弯着腰，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观察他的表情。

　　刘暮凝眉，把手里的书立起来，挡在中间。

　　难道惹他的是自己？

　　容婳努力回忆，没回想起哪里得罪他了呀。

　　她抬手，把挡在中间的书按在桌上，问：“我惹你啦？我好心好意带手机进不被允许的教学区，为的是让你们母子说说贴心话，我做错啦？”

　　刘暮斜眼瞥一眼同桌章子韬的座位：“没有。”

　　容婳猜测：“你不想和章子韬坐一起？说好了原谅他你不能记仇。”

　　刘暮低语：“去挨着你的向品儿吧。”

　　容婳没听清，看他不想理人，回去和向品儿讨论搭配的问题。

　　向品儿上下打量容婳，对自己的讲解很满意：“上次我看你在寝室化妆，比刚认识那会儿进步啦，跟着我好好学习，包你成为最厉害的化妆师，造型师。”

　　被夸，容婳斗志昂扬，仿佛看到了未来功成名就的自己，满满笑意：“多谢指导。”

　　向品儿翻出一本杂志，拉着她虚心学习。

　　坐在后排的刘暮把这些看在眼里。

　　——

　　晚自习下课。

　　容婳故意磨蹭到教室只剩几个人，时不时回头看刘暮有没有动静，见他终于背上背包，她迅速揣好手机，向他示意。

　　刘暮默默跟上。

　　两人来到通向阳台的门边。

　　由于放学有的教室已经熄灯，本就躲躲藏藏身处幽暗角落的两人怕引来注意，谨慎地蹲在角落。

　　容婳摸出手机，解锁，在最近通话记录中找到备注为“刘暮妈妈”的号码，把手机交给刘暮。

　　他接过。

　　由于没有足够的光照，容婳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从一路走来没说话的情况来看，确实对自己有意见。

　　刘暮拨通号码，等待良久的张娉妮接听：“是刘暮吗？”

　　刘暮：“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娉妮扬起微笑：“没什么事，想告诉你给你打了钱，通知你一声。”

　　刘暮睫毛扑闪两下：“不用。”

　　张娉妮：“你有玩得好的同学，平时要开销，身上备些钱没坏处。”

　　既然钱已经打了，刘暮只得说：“谢谢妈。”

　　听出他情绪不高，张娉妮不知其中缘由，想关心又忍了下来。

　　刘暮能不计较她当初离开，叫她一声妈妈已经让张娉妮每每想到都会落泪。她害怕破坏母子间好不容易换来的和谐关系，不敢过度询问刘暮的心思。他成绩如何，他有什么朋友，在此之前从没问过。

　　得循序渐进，这是张娉妮所想。

　　挂了电话，刘暮把手机还给容婳，两人站起来。

　　蹲得脚麻。

　　容婳蹬了蹬腿，揣回手机，恍然看到有光束在教学楼来回。

　　紧接着，听到脚步声。

　　容婳霎时紧张，猜测有老师检查熄灯情况，心脏收紧，大气都不敢出。

　　刘暮却提腿要走，容婳连忙抓住他的衣袖，猛地往回扯：“等一等呀。”

　　刘暮停下脚步，发问：“为什么要等？”

　　对哦，心虚什么呀。

　　容婳撒开手，跟着下楼梯，脑子糊涂的她自言自语：“分明做好事，搞得做贼一样。”

　　——

　　翌日。

　　呼延朦胧把刘暮叫去办公室。

　　两人一走，关于刘暮成绩的话题骤然在教室各处议论开。

　　赖涵悠和税映桐转过身，税映桐说：“被萌萌叫走了。”

　　拿着年级成绩排名的赖涵悠挨了下容婳的手，说：“第一名是你的好友王以北，他上学期被刘暮压着，这学期奋进了。”

　　税映桐插话：“你不知道，王以北初中成绩很好，听说他爸妈变态级别的严格，他假期的补习班安排得一点空余时间都没有。这样高强度学习换来的第一名，总觉得很心酸。”

　　向品儿看向容婳：“变态？”

　　毕竟是朋友的爸妈，不好在外面说他们变态，容婳笑吟吟：“王以北父母确实严格，主要叔叔阿姨自己很优秀，希望孩子比自己更优秀。”

　　赖涵悠感慨：“上次我路过勤学楼，发现那栋楼下课没一点声，没人出去玩，全部安安静静地在教室里看书，做卷子。再看看我们这栋楼，下课能把楼震塌了。”

　　向品儿叹息：“火箭班的人好可怜。”

　　税映桐：“人家还可怜我们成绩差呢。”

　　另一边，教室办公室。

　　手里拿着成绩单的呼延朦胧焦头烂额，看刘暮不以为然，直说：“是你心里那个女孩影响了你的成绩吗？”

　　刘暮：“没有。”

　　呼延朦胧皱了皱眉毛，说：“学校领导很看重你，原本你的成绩该进火箭班，你要来普通班体验生活，我当然高兴。我得为你将来打算呀，火箭班学习氛围好，老师确实教得比我好。下学期，你可能要去火箭班了。”

　　刘暮坚决：“我不去。”

　　呼延朦胧拍了拍他的肩膀，为难道：“你得为自己的人生考虑，你是翰远的好苗子，高考成绩多一分少一分你的人生会不一样。”

　　刘暮思忖片刻，问：“下次我如果考第一，期末也考第一，我可以继续在十三班吗？”

　　呼延朦胧：“再看吧，才高一，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