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同桌清清白白》赵不渝

53、被抓

　　早读课，容婳看章子韬去厕所，请假跟上去。

　　她把章子韬堵在厕所门前。

　　章子韬双手插着裤兜，居高临下地俯视容婳，不等说话，等不及的容婳先开口：“是不是你乱传，说我和刘暮有什么？十班的人知道了，你不要乱说！”

　　章子韬对此话题没兴趣，决定快速结束不愉快的对话，不像以往那样懒洋洋，只是眼中无神，看不出情绪：“你给他的恐龙，他捡起来，说明你们有一腿，我很肯定。”

　　容婳气得快疯了，再传下去假的快成真的了。

　　她手叉腰，仰头望着变得陌生的章子韬，注视着他涣散的眼神，猛然间一阵寒意袭来，眼前的同学仿佛没有灵魂一样，像一部空心的机器。

　　章子韬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肯定地重复一遍。

　　容婳努力控制情绪，认认真真地分析：“还是向品儿扔的呢，你不能太片面！”

　　章子韬：“你是说刘暮喜欢向品儿？”

　　容婳无语了：“我没说！我是让你别乱说！”

　　结果到下午，刘暮喜欢容婳变成刘暮喜欢向品儿。

　　这个章子韬！

　　容婳在教室门口堵住他 ，胸中怒气难消：“你怎么这么大嘴巴！”

　　章子韬无辜：“我没说，当时厕所还有几个人。谁让你河东狮吼，被别人听见了。”

　　啊？

　　于是，流言开始了。

　　高一十三班的容婳爆料刘暮喜欢向品儿。

　　最先找她求证的是寝室的几个女生。

　　四人将容婳团团围住，堵在寝室角落，向品儿没耐心，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地疑惑：“容婳，过了一个元旦节，你发生了什么，认为刘暮喜欢我？”

　　赖涵悠：“对啊，放假之前我明明听到传言刘暮喜欢你呀。”
　　张朝朝：“娜娜也说传言喜欢你。”
　　杨柳依依：“怎么回事？”

　　容婳心虚得不敢说话。

　　最后，赖涵悠问：“你说刘暮喜欢品儿，总要有点根据吧，你看出来了？”

　　向品儿皱眉：“你是不是眼神有问题。”

　　容婳：“我没说他喜欢你，我早读课找章子韬让他别乱传我和刘暮，他认定当时刘暮捡了霸王龙觉得我俩有什么。我随口一句，当时品儿扔的，刘暮捡的，被其他人听到传出去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容婳终于可以喘口气。

　　然而事情并没结束。

　　晚自习放学，在和杨柳依依上完厕所时，碰到等待的刘暮。

　　大冬天的深夜，怪吓人的。

　　教学楼陆陆续续没什么人，周身感受到一阵寒冷的容婳使劲挽着杨柳依依的胳膊，恨不得躲起来。

　　像是看出有话要说，杨柳依依主动说：“容婳，我去楼下等你。”

　　然后，她溜了！

　　好个杨柳依依，大家好姐妹，居然在最需要关怀的时候抛弃她！

　　容婳硬着头皮嘿嘿笑两声。

　　刘暮看戏似的注视着她。

　　不用想也清楚此人的目的，没想到不到一天，连不闻不问的刘暮都听到了，八卦的力量不可小觑啊。

　　容婳心一横，仰起脸，先发制人，凶凶地瞪着他：“不是我！”

　　夜幕中，灯光下，她的脸和从前一样好看。

　　刘暮淡定应对挑衅，问：“你觉得我喜欢她？”

　　态度温和？

　　容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他在卖什么毒药？

　　搞什么鬼，不如给个痛快！

　　容婳咬着嘴，斜他一眼：“你难道不喜欢她？向品儿坐过的椅子你没扔，你帮她写纸条，做游戏还帮她猜词。不过作为同学劝你一句，向品儿不喜欢你，你别自作多情。你们已经错过可以相互喜欢的机会了。”

　　人家不喜欢你！

　　容婳偷偷瞄他一眼，眼前人竟然面不改色地垂眸打量自己。

　　说中了，心里发虚吧。

　　刘暮：“我不喜欢她。”
　　容婳：“谁会承认啊！”

　　听到肯定的话语，刘暮别过脸，看向茫茫夜色，容婳趁机开溜，刘暮大步向左移步，挡在她面前。

　　容婳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你……我，我真没传，是他们听岔了，添油加醋地传，我是无辜的。”
　　“你认定我喜欢向品儿。”

　　“你喜欢谁是你自己的事。”容婳往右挪步，刘暮又碍在面前。

　　存心作对是吧！

　　容婳昂着脖子，质问：“你干嘛！”

　　刘暮严肃道：“我重申一遍我不喜欢向品儿，你别把自己误认为的事肯定。”

　　难道是她看错，想多了？

　　容婳晃了晃脑袋，反正喜欢谁和自己无关，懒得管闲事，她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态度一改，缓了缓语气：“对不起，我错了，我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向你道歉。”

　　刘暮：“不诚心。”

　　容婳惊讶地瞪大双眼：“要怎么诚心，像写检讨书一样写一封书面道歉信吗？”

　　刘暮点头：“可以。”

　　一时的气话，还当真了！

　　容婳的不高兴全写在脸上：“可以？？？”

　　刘暮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像平时那般严肃：“当然，你需要长记性。”

　　看他转身要走，容婳追上去：“我是无辜的！再说章子韬先传，你让他夜写，不然我不服气！”

　　刘暮没回头：“只有你需要长记性。”

　　容婳跟在他后面，气道：“刘暮你太过分了，你不计较他却让我写道歉信！我看你就是喜欢向品儿！”

　　前面的刘暮遽然顿足，转身。

　　风风火火的容婳差点撞他身上。

　　人去楼空的教学楼，走廊上只剩下两人。

　　刘暮心沉下去，黑脸，强调道：“我不喜欢她。”
　　容婳坚定：“你喜欢。”

　　看她坚信不疑，刘暮全身的气场变得冰冷，再次强调：“我不喜欢她！”
　　容婳相信自己的判断：“你喜欢！”

　　刘暮喉咙一紧，吐出几个字：“道歉信写满一千字！”

　　随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发懵的容婳。

　　等他决然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回过神的容婳匆忙飞奔进教室，在抽屉中摸出笔，快速下楼和等待的杨柳依依会合。

　　杨柳依依担心道：“我看刘暮气冲冲地回去，他威胁你了吗？”

　　握着笔的容婳咧咧嘴，说：“影响了他的名誉，要写道歉信澄清。依依，你先回寝室，我要去一个地方！”

　　看她眼中燃烧的愤怒，杨柳依依怕她做傻事，劝道：“哎呀，回寝室吧，等会儿关灯了。”

　　容婳没理，径自往前走。

　　杨柳依依跟上。

　　容婳来到表彰栏前，这次的成绩下午公布，刘暮稳居年级第一，容婳看着他的照片，还有照片下那句欠揍的：【没什么特别想说的】

　　气，全是气！

　　容婳拿起笔，在刘暮的脸上画了一坨大便。

　　别人能用嘴巴亲出唇印，她凭什么不能画一坨屎！

　　见状的杨柳依依既担心又想笑，说：“这样不好吧，被刘暮知道怎么办？”

　　容婳缩缩脖子，悄声道：“所以偷偷的啊，路灯那么远，我来无影去无踪，谁能看到是我画的。”

　　“我看到了。”

　　“谁！”

　　两人吓得一个激灵，僵硬地转过身，见手里攥着电筒的武老师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太倒霉了，两次被同一个人抓。

　　上次饶过，这次恐怕不会，想彻底脱身怕是不可能，得想办法降低惩罚的力度。

　　容婳当即诚恳认错：“武老师，是我的错，和我同学没关系。”

　　武老师：“我看出来了。”

　　武老师走近，容婳讪讪地让开，站在一边。

　　武老师认出刘暮脸上新鲜的屎粑粑，他想不通：“我听说高一十三班的刘暮和容婳有绯闻，看情况不像啊。”

　　容婳瘪嘴：“武老师你冲浪的速度太慢了，已经更新到传言刘暮喜欢向品儿的剧情了。”

　　武老师：“所以你恼羞成怒报复。”

　　容婳急道：“不是！是刘暮非说是我传他和向品儿的八卦，真不是我，他逼我写一千字的道歉信，我心里气不过，想小小的报复一下。武老师你看我很老实的，我心里有怨愤都不打架，只敢偷偷摸摸来画一下解气，你饶过我吧。”

　　武老师看了看表彰栏一排的照片，叹气道：“其他人的照片从头到尾用一张，刘暮每个月会因为各种原因换照片。”

　　容婳：“对啊，我想给学校一个建议，把整个表彰栏用塑料封起来，亲不到照片，画也画不到。”

　　武老师看着她：“重点在惹事的人。”

　　容婳不敢说了。

　　默了几秒，武老师说：“这样吧，我把刘暮的照片取下来，你明天拿一张他的照片顶上来，我可以当没发生。”

　　这是在为难她啊。

　　“我哪有刘暮的照片！”

　　“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容婳，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真不能装没看见了。”

　　“谢谢武老师。”

　　容婳和杨柳依依在武老师的注目下手挽手回寝室，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向品儿追问，容婳全盘托出。

　　听完的向品儿说：“你够倒霉，不过你太幼稚了，涂照片有什么用，当面给他一拳才解气。”

　　瘫倒在床上的容婳有气无力道：“打人是错误的。”

　　赖涵悠说起正事：“难道你要向刘暮求和，问他要一张照片？你一要照片他知道是你破坏的，更记恨你，你们的仇这辈子没法解开了。”

　　张朝朝出主意：“初中一个班，应该有毕业照吧。”

　　容婳：“哪有，他没读完一学期，哪来毕业照。”

　　向品儿一语惊醒梦中人：“照片有什么难的，偷拍啊！”

　　偷拍？

　　脑海中骤然闪过在湖边偷拍他笑的画面，容婳猛地坐起来，摸出手机迅速翻找。

　　天无绝人之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