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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幕后真凶到底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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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洱斜斜地望了那地板上的尸体,呼吸一滞,但明显已经没有方才那样害怕。
普洱神色复杂地看了男子一眼,却敷衍道:“此物非比寻常,你先将尸体运回去,好生保管。”
说着便拉了苏饼快速离开。
男子深深地望着普洱和苏饼离去的方向,表情有些莫测。
回去的路上,苏饼忍不住问她:“你在尸体上究竟发现了什么?”
普洱自己心都是乱的,如何能同他说,是以只道了句:“是灵力法术在作怪。”
苏饼看她不想再多说,便也没再问下去。
普洱微觉着不对,抬头去观察,只见他将视线移向别处,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悦。
她不知他不悦什么,于是试探着去问:“你生气了么?”
苏饼瞳孔一缩,旋即回过头来,神情竟有些慌张,他支支吾吾还没开口,就有听普洱诚恳地解释:“我透露给你的信息已经很多了,刚刚那人我可是什么都没跟他说呢。”
“我没有,你想多了。”他凝望着她,似是深吸了口气,漫不经心地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脸上除了恬淡自持便再无其他,这让普洱都深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并且还为此有些羞脑。
她到底是哪根筋搭得不对,竟以为人家会在乎这些。
原路返回,走进巷子,普洱挥手将布下的仙障破了一个口子,然后站在仙障旁边等苏饼先进去。
普洱随后跟上去,那仙障就自动补上了方才的缺口。
兴许是感受到了仙障灵力气息的波动,普洱还未推门,门便已经从里面打开。
流霜笑脸来迎,一边接过她手中的药,一边又关切地问:“姑娘玩得可开心?”
那表情极像守在门口盼着孩子回家的老母,见到孩子的便过去细细问起她在学校的二三事。
普洱却沉默不语,并没见脸上任何喜色。
流霜不解,问她发生了何事,普洱却避而不谈,只吩咐她将早先准备好的灵药给苏饼。
流霜回过神来,又朝苏饼走去,掏出了一瓶药。
“这是治疗腿伤的灵药。”
苏饼盯着这小瓷瓶,暗忖这药怎么用。
正抬起手要去接,又听流霜干笑着解释:“委屈你了,这药之所以等你回来再给你,你可别多想,只是为了显得更真实一些罢了。”
显得更真实……
苏饼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腿。
同一时间,不远处的普洱不寒而栗,侧头心虚地冲流霜使眼色:“我没跟他提起这件事,他不知道呀。”
流霜读懂了普洱的唇语,吓得捂住了嘴,挪步到了普洱身旁,压低了头。
“奴婢还以为……他是知道了此事,跟姑娘置气呢。”
“哎……也不怪你,苏饼这人任何时候都黑着一张脸,恰似别人欠了他……”
苏饼太阳穴突突地跳。
“我还在这里呢,你们能不当着我的面议论我么。”
流霜惊奇地回过头来:“你能听见?”
苏饼沉眸,一脸嫌弃:“你们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在窃窃私语吧。”
他已经很仁慈了好么。
方才流霜说漏嘴,让他发现普洱故意不给他药让她一瘸一拐走了个来回只为更像个残废乞丐的事情,他都没怎么生气。
反正都已经跛着回来了,没什么可气的。
苏饼只想着快些把那药渣找回来,如此他便能完成任务了。
铃铛熬药的时候,苏饼就在旁边,当她熬好了药后,苏饼也依葫芦画瓢地熬起了苏大娘的药。
流霜派出了灵蚁去嗅那药渣的味道,灵敏的使者极快地找到了线索。
但它飞去的方向并非是院子外,而是往后朝着屋内而去。
紫苏正倚在床榻上看书,却见普洱流霜以及丹虹皆往自己屋子里闯来,不由得惊慌。
“姐姐这是……”
普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丹虹却二话不说地拉开了灵蚁停驻的衣柜。
丹虹几乎没怎么翻找,就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木匣子。
“紫苏,这匣子的钥匙在哪?”
“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要让我打开那匣子?”
不用普洱开口,身边的仙婢自是知道她的为难,便替她说:“四姑娘,请问这黑匣子里可是装着什么珍贵之物?”
紫苏摇了摇头:“就是一些首饰,可是这有什么可看的呢?”
流霜微微一笑:“四姑娘,我们正在找一物件,用门派秘术搜寻于此,想必这匣子带着些线索,还请姑娘不要多想。”
流霜说得极其委婉,再加上紫苏和普洱这关系,若是紫苏拒绝,显得和普洱见外了。
虽然这是她自己的东西,不愿意打开普洱定然也不会强迫,但普洱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不能这么快就与她产生隔阂。
遂颤巍地摸出了自己枕头下的钥匙,递给了普洱。
普洱接过钥匙,对准锁孔轻轻一拧,黑匣子便被打开来。
一股极其浓烈的药渣味猛地窜进了她的鼻腔。
在流霜将盒子递给她的时候,普洱就隐约闻到一股怪味,原来是药渣在湿热的环境里闷久了的味道。
丹虹自然是在刚打开衣柜时就闻到了,只不过在没拿到钥匙之前,她不敢多言。
铃铛凑近一看,见包裹药渣的果然是自己那张手绢,吓得面目苍白地望向紫苏。
那股浓烈的气味早已传入紫苏鼻腔,不用看就知道是药渣找到了。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铃铛捏紧了拳头,面目惊慌地看着紫苏。
紫苏也吓得面色苍白,说话都不利索了:“不、不是我。姐姐,我也不知道这药渣怎么会在我柜子里啊。”
普洱没有多言,神色复杂地望了紫苏一眼就转身离去了。
既然普洱没有多说,丹虹和流霜自然也就更不敢妄加断言,只默默地跟在普洱身后出了屋子。
紫苏解释了半天,没得到普洱的回应,当下又急又慌。
她真是搞不清自己这个姐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是信她,还是不信她?
普洱刚走出正厅,就见到了树荫下靠着的苏饼。
他倚靠在树干上,双手悠闲地抱着胸,嘴里叼着一根马尾巴草,望着天边若有所思。
“看上去你的腿好了不少啊。”普洱打趣着迎上前去。
苏饼被普洱身上的素白笼着的光晃得眼睛痛,微微眯了眯眼,从眼皮缝里看去。左边的眉毛因眼睛的不适往下略沉了沉,看起来竟没得有些优雅的痞气。
他漫不经心地站直:“药渣在你妹妹那儿?”
普洱自在紫苏屋门前见到他开始,就已经猜到了他或许已经知道了药渣的事情,因此现下他问起时,她并不意外。
普洱点了点头。
流霜和丹虹面面相觑,眼中有疑惑,也有敌意。
这苏饼究竟何德何能,竟然普洱仙主如此相信他?
脑残粉和死忠粉表示不服。
苏饼继续以往目中无人的酷拽行事风格,朝普洱走进了些。
嘴里的狗尾巴草也随着摇摇晃晃。
不得不说,总裁到古代没几天,生活糙了很多,性子也比之前的高冷人设看起来散漫了不少。
“那你妹妹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明媚的阳光照到他的睫羽上,在他眼睑处投下细密的光影。
他仍旧不太适应今日大好的天气,微眯着眼躲着刺目的阳光,奈何金灿灿的阳光还是跑到了他原本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将瞳仁照出了剔透的琥珀色。
以往看起来怎么都有些深沉的他今日却温和了不少。
普洱抿了抿唇,又将视线移向远远的高空。
她好奇今日的阳光究竟有多强,才让他这么忍受不了。
“你说得对,紫苏是无辜的,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了。”
丹虹只觉得这两人像是在打哑谜似的,于是不解地问:“姑娘,为何明明药渣在紫苏姑娘房间里搜出,反而是洗清了她的嫌疑?”
普洱转过头去,对她牵了牵嘴角:“紫苏要真想毁掉药渣,为何不直接找个地方埋掉,反而藏在柜子里等着我们来搜?”
“那又是谁能在紫苏姑娘的眼皮子底下将药渣放进她落了锁的黑匣子里呢?”流霜不解。
“这事情的确蹊跷,所以现在还要继续调查。”苏饼一边说着,一边将马尾草细细的枝干在手里掰折成好几截。
虽然不知道苏饼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但普洱很认可他的推断。
夜晚,普洱沐浴闲暇时,回忆起了今日发生的种种。
她看着自己的右手,想起今日往尸体后脖子探寻时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冷颤。
待她屏气凝神,细细探索着当时的感觉,再睁眼时,见自己的右手指尖升起一团荧荧光晕。
稍稍松懈,那脆弱的光晕便消散不见了。
普洱深深叹了口气,靠在了木桶壁,将右手重新浸泡在热水里。
想起紫苏的案子,她就心力交瘁。
她只是个扑街作家,不是侦探啊!
普洱闭上双眼,脑子里即刻闪过今日那惨烈的案发现场,吓得她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溅出不少水花。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深深呼吸了几口,眉宇间残留着惊魂未定的后怕。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诡异的死法,全身的血肉都没了,只剩下一张皮耷拉在骨头架子上,别提多恐怖了。
但更恐怖的是,她今天还这么淡定地去摸了尸体……所以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这么淡定啊!
普洱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完全搞不懂自己当时那蜜汁自信和从容究竟怎么来的。
这感觉就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智商极高的学霸,读一遍题目就立马有了思路,然后唰唰两三下成功得出答案。
今天也是如此,一摸二看三点,轻车熟路的样子像是冥冥中有大神引路一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就像是以前曾重复过很多次。
不过说起仙术,普洱觉得自己得找个时间好好练练,否则到时候遇到危险使不出来岂不是要露馅?
擦干身子穿好寝衣,普洱躺进暖和的被窝里,试着去使用仙术。
她微微抬起手,指着帘幕上的流苏,回忆起当时的感觉,不一会,手指间便升腾起一缕缕白色的烟雾。
那些烟蜿蜒如小蛇,徐徐缠绕,朝流苏而去。
流苏似碰到了强大的气场,被风吹拂似的飞舞起来,上面缀着的铜铃不安地乱颤着身体,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眼看着她就能用仙术操控流苏了,却不想白烟在离流苏分毫之时,突然变得虚弱起来。
普洱拼尽了全力又加了些助力,却还是无法改变白烟逐渐微弱的趋势。
那烟气断断续续,下半段郁积如团云,顶端却是细弱如游丝,这般丑陋不平衡的形态无比生动地体现了她技巧与实力不相配的现状。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空有实力的伪仙主,一身的才艺,可惜就是使不出来,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买的一包辣条,空看着里面红彤彤干柴的身躯,却就是撕不开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