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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54章 ...

  •   崔大娘走后,王小石提着一包糕点来了,那是瓦子巷的老字号王家饼铺卖的,方夏爱吃他家的绿豆糕,王小石常去替她买。

      两人照常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吃绿豆糕。

      王小石心中有事,犹犹豫豫地说:“方夏,苏大哥想请你吃饭,让我探探你的口风。”

      方夏吃惊道:“请我吃饭?为什么?”

      王小石道:“我前段时间手上不是有几项生意么,多亏你出主意,才扭亏为盈,苏大哥听说了,想请你做副总管,专门管楼子的各项生意往来。”

      方夏失笑道:“不敢居功,都是你操的心。你以后若想我敲敲边鼓是没问题,副总管,还是免了吧。”

      王小石正色道:“你真不打算加入金风细雨楼?”

      方夏道:“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王小石的神情忽然有些沉静:“我也有些倦了,我觉得以前卖卖字画、治治跌打也挺好的。我想去开个小店。”

      方夏大喜:“好啊,这个锦绣布庄我们合开,我可省心了。”

      王小石道:“不不,这里……太近了。”

      方夏急道:“啊,你不管我了么?”

      王小石有些怜惜地看着她:“你放心,我有空就过来。”

      王小石在金石坊开了家“愁石斋”,一边卖字画一边替人专医跌打。

      方夏、温柔有空都去他那里转一转,方夏还好,不会治病抓药就不多事,温柔喜欢逞能,王小石给她收拾烂摊子,常弄得焦头烂额。

      这天,温柔、方恨少正在愁石斋“帮忙”,王小石在救场,八大刀王忽然挟持了张炭现身,与王小石打了一场。

      王小石借助地利,破了八大刀王的刀阵,却发现,愁石斋里,蔡京、傅宗书在四名高手的护卫下现身。

      蔡京与傅宗书软硬兼施,以温柔、方恨少、张炭的安危为条件,以王小石的功名富贵为诱饵,再以诸葛先生好战喜功,触怒金主,多起战端为借口,要王小石答应去刺杀诸葛先生。

      王小石提了条件,要求保全苏梦枕、白愁飞、温柔等兄弟朋友,并要禀告苏梦枕,才肯答应。

      白愁飞恰在这时现身,并称:“大哥便是为此事遣我来的。只有你的武功才智能够担得起这重任。”

      王小石也望定了白愁飞,过了好一会儿,才清清晰晰地道:“好,这件事情,我扛上了。”

      他还写了封信托白愁飞带给苏梦枕,以示和金风细雨楼断绝干系。

      这一切,温柔、唐宝牛、方恨少都不知道,因为他们都给八大刀王拦在愁石斋外。

      即使白愁飞和王小石一起出去,他们都没有得到丝毫口风。

      因此,方夏也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王小石辞别温柔一行人之后,只觉灯色盈盈,雪意清清,他假如真的要行刺诸葛先生,成少败多,九死一生,他却还未曾跟自己心爱的女子诉说过心里的话。

      爱也罢不爱也罢,他只想说给她听一听,让她知道,曾经有人如此深爱过她。

      或许,来日她想起他时,会微微笑一笑。

      王小石一路疾行,到了锦绣布庄,却失望而归。

      方夏不在家,她去了不戒斋,明天就是她义母夏晚衣的忌日,她受方应看之邀,在不戒斋准备贡品,准备明天一早,兄妹一起上山祭拜。

      等到方夏祭拜回来,才从崔大嫂口中得知王小石来过,行色匆匆,似有急事。再一打听,王小石跟着温柔、张炭等人去了花府参加发党党魁花枯发的寿宴去了。

      方夏不禁想起来了花晴洲,她已经杀了赵画四为韩杏枝报仇,不知花晴洲是否已知道了这个消息,心中快慰呢。

      她化名夏至时,结识了赵天容、银盛雪等花党中人,不觉也有些怀念,反正闲来无事,便顺步向花府行去。

      花府外静悄悄的,门口连个迎宾、通传的人都没有,一点不像办寿宴喜气洋洋的样子,方夏正在奇怪,却看到了两个意外中的人:习炼天和彭尖。

      他们两个一见着方夏,就闪身想躲,躲不过了,才支支吾吾地打着招呼:“姑娘,你怎么来了。”

      方夏顿知里面有古怪,笑道:“我来拜寿啊。”身影一动,已然到了大厅门口。

      习炼天和彭尖有心想拦,却不敢对她动手。

      方夏脚还没站稳,眼光只那么一扫,登时捂住嘴,几乎吐了出来。

      哪里是什么寿宴,应该是血肉磨坊才对。

      门边一颗头颅,全是密密麻麻的血洞,没了头的身子倒在不远处。

      地上还躺着一个眼睛被剜出来的瞎子,一个喉咙遭人割断的哑巴,一个双腿被人硬生生砍下来的瘸子。

      最可怕的,还是一个露出白骨的人,他的眼睛居然还在转动,他的容貌虽因痛苦而扭曲,认识的人还是能认出来,他是花枯发的徒弟赵天容。

      一个容貌斯文腼腆的少年满身是血,正站在花晴洲面前,手中拿把尖刀,刀尖挑在他脖子下面一条细细的红线上,像是要将皮肤挑起来一样。

      方夏仿佛又看到了韩杏枝,她有心无力最后只得杀了她的韩杏枝,一时连眼睛都有些发红,喝道:“住手。”

      她出剑如风,转瞬已到了花晴洲面前,一个老人抢了过来,须眉皆张,五指骈缩,将攻势接了下来。

      方夏怒极出手,反手一撩,登时将那老人手臂上划了道血口,还不罢休,有意下狠手时,那少年阴恻恻地说:“住手,否则我杀了他。”说着,将刀锋架在了花晴洲脖子上。

      方夏无奈,飘身后退:“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少年和老人不答,只是戒备地望着她。

      八大刀王你看我我看你,都想不到会遇上这个大小姐,一时不知如何收场。

      花枯发嘶声道:“他们是任劳任怨,八大刀王,都是蔡京派来的。”

      那少年面白文静,居然笑了笑,笑容里无尽阴森:“我等奉蔡相爷之命行事,你也想来捣乱么?”

      方夏却不理他,目光一扫,席上僵坐不动的主人、宾客里,并没有王小石、温柔等她熟悉的人,略微放了放心,又向八大刀王中的兆兰容道:“容姨,是方小侯爷派你们来的么?”

      八大刀王追随方巨侠多年,对方夏自然熟悉,方夏从小就对他们客气有礼,兆兰容与她感情最好,见她恼怒之下,连声哥哥都不肯叫了,当下回答:“小侯爷让我们听蔡相爷差遣,蔡相爷叫我们来协助任劳任怨。”她这话,把自己和方应看都撇了出去。

      花枯发等群雄听她口气,显然与八大刀王相熟,都大失所望,求救的话都淡了下去。

      方夏的脸色这才好了几分:“原来是任氏双刑。”目光落在了挟持着花晴洲的任怨身上。

      任怨扯起半边嘴角,像个不怀好意的笑:“姑娘,我胆子小,你别吓我,我怕我手一滑,你这小情郎的命就保不住了。”他不知方夏来路,只听她叫兆兰容为容姨,以为是哪位高官名宿之女,又见她因花晴洲受伤着急恼怒,误以为她是为情郎出头。

      方夏也不反驳,只是冷冷一笑,她容貌本来如明山秀水,清丽难言,这一笑,像是雪中寒梅,冷极艳极。

      任怨登时发现八大刀王的脸色有点奇怪,却猜不出原因。

      孟空空是八大刀王之首,推脱不出去,只得壮着胆子说:“姑娘,这里不太干净,恐污了姑娘的眼,不如我们护送姑娘回去。”

      方夏理也不理,巍然不动,只向任劳任怨道:“有本事你今天就杀了他,我把话撂在这里,今天你们若敢再伤一个人,你当世间只有你们两个人会施些酷刑来唬人么?”

      任劳看她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嘿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莫非你也会剥皮抽筋么?”

      方夏淡然道:“我虽不会剥皮抽筋,闲来无事也看几本杂书。我曾听人说,剥皮不用动刀动枪,搞得血淋淋的,只需将这个人埋在土里,只露出头,在头皮上割一条缝,把水银灌进去,这人受疼一挣,就从人皮里跳出来了,保管还是完完整整的一张皮。”她说这话时,逼视着任怨的眼睛,仿佛她真的将任怨埋进土中,割缝灌水银一般。

      饶是以任怨心性之狠毒,也觉得背后凉了一凉,于是,他手上的刀又紧了一紧,口中还给自己壮胆:“多谢姑娘教导,我们倒是学了个新招。”

      方夏冷笑一声,又向任劳说:“你么,我也想到个法子。只要找一条长毛巾,一头从嘴里塞到你的胃里,等上半个时辰,胃液便凝固了,这时,将毛巾一扯,保管把你的胃从嘴里扯出来。”

      任劳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大呼道:“好,你来试试看。”

      这时,方夏突然发现,兆兰容脸上有个红点,像是被针刺过,她猛地想起许天、衣,他的武器就是针线,难道他也来了,还和八大刀王交过手?不错,温柔来了,他肯定也在。她一着急,也顾不得许多:“容姨,许天、衣也来了?他在哪?”

      兆兰容道:“他救了两个人就走了。”

      孟空空只想她快走,添了一句:“许天、衣被天下第七重伤了。”

      方夏脸色大变:“他人呢?”

      孟空空道:“被救走了,天下第七追出去了。”

      方夏神情变幻,按理,她应当留在这里阻止任劳任怨,但是,她母亲欠织女和天、衣居士良多,许天、衣更因此父母离散,自幼失去父亲的教导与爱护,如果他死于元十三限的弟子天下第七之手,这笔债就怎么也还不清了。

      不过片刻之间,方夏已经下定了决心,向八大刀王道:“孟叔叔、萧叔叔,容姨,我不求你们倒戈相助,只请你们不要再助纣为虐,所有后果,由我担当。”

      而后,她又向任劳任怨说:“你们今天如果再敢动这些人一根头发,我方才说的酷刑,就必定是你们的死法。”话一说完,她的背影已消失在大门口。

      她的口气平静甚至平淡,态度也很温和文静,像在说明天早上吃油条喝豆浆一样,唯有这举重若轻的态度,好像她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自己说出口的,必将成为事实。

      任怨心中惊疑不定,揣测万千,任劳的城府却没有他深,重重呸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了就算?”他又转向八大刀王寻求支持,“孟兄……”

      八大刀王的表情都很奇特。

      他们而今听命于方应看,照说来是不怕方夏的,可正因为他们是方应看的亲信,才知道方应看对这个妹妹视如已物,绝不容他人染指,他们自然也不敢违逆。

      孟空空沉着脸道:“她说的话,你们最好当真。”

      任劳怒道:“凭什么,她是相爷的亲闺女不成?”

      孟空空毫无起伏地道:“凭她姓方。”

      任怨心中早有几分猜想,这下被证实,脸上还是那么阴森莫测,却不敢再动。

      任劳还未醒悟:“姓方怎么了……”

      任怨喝道:“师弟,她是方小侯的妹妹。”

      任劳睁大了眼,方应看的妹妹,自然是方巨侠的女儿,她若真要找任劳任怨的麻烦,只怕他们的靠山也要犹豫几分。

      任劳任怨虽然手上不知多少条人命,对自己的性命却是爱惜得很。他们不敢得罪方夏,可就此放过花晴洲,似乎也失了面子。

      好在,他们没有犹豫多久,该唱戏的人就登台了,免了他们的纠结。

  • 作者有话要说:  毛巾那个,是我看麻雀小说版看到的,当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可怕。
    由于想攒文申榜,先隔天更一次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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